“丞相，”老谋士沉吟道，“若青阳真是遗腹子，那他在南周……”
“在南周岂不是更好？”胡律达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想，他一直追随着叶南雪，如今又要跟着她回江都。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萧禹会怎么想？”
老谋士眼前一亮：“丞相的意思是……”
“一个北荣皇室的血脉，一直守在叶南雪身边。”胡律达冷笑，“萧禹就算再信任她，心里也会起疑。到时候……”
“到时候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萧禹和叶南雪之间也会出现隔阂。”老谋士恍然。
胡律达满意地点头：“不止如此。你说，若是让北荣的世家们知道先皇还有血脉在世，他们会怎么想？”
“世家们一定会……”老谋士突然顿住，“丞相英明！这一招可谓一石三鸟！”
“去查，”胡律达眸光深沉，“一定要查清楚青阳的身世。若他真是遗腹子，那这局面就有意思了。”
“是！”
等人都退下后，胡律达独自站在窗前。月光下，他的笑容越发阴冷：“长公主啊长公主，你当年收养遗腹子，是想护他周全吧？可惜……”
他冷笑一声：“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我发现了。就让我看看，你精心培养的遗腹子，能在这局中走到哪一步！”
窗外月色如水，却映不进他阴暗的心思。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
宿州驿站外，慕白和萧云正在巡视四周。
“你说……”萧云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发现，青阳宗主和顾闵长得有几分相像？”
慕白脚步一顿：“你也发现了？”
“是啊。”萧云压低声音，“尤其是那个眉眼的轮廓，还有说话时的一些神态。要不是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天真烂漫，还真像是……”
“像是一家人。”慕白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而且你想，青阳无父无母，却被长公主收养。这身份……”
萧云点点头：“我也觉得蹊跷。所以早就跟皇叔透露了这件事。”
慕白沉声道，“陛下何等聪明，这些细节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想。”慕白叹息，“青阳一直守在郡主身边，若他真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话未说完，马车里突然传来顾闵的笑声：“阿雪，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条龙？”
“是啊。”叶南雪温柔的声音传来，“你喜欢龙吗？”
“喜欢！”顾闵天真地说，“青阳哥哥说，龙是最厉害的！”
听到这对话，慕白和萧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般血脉相连的默契，真的只是巧合吗？
“算了，”慕白摆摆手，“这事我们少管。陛下自有主张。”
萧云点头：“也是。不过……”他看向马车的方向，“南雪姐姐知道吗？”
“郡主心思细腻，”慕白沉吟道，“说不定早就发现了什么。只是她不说，我们也不好问。”
夜色渐深，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内，叶南雪看着熟睡的顾闵，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萧禹轻声问。
“你有没有觉得……”叶南雪迟疑片刻，“青阳和顾闵长得有些像？”
萧禹神色微动：“你也发现了？”
“嗯。”叶南雪点头，“不止是长相，还有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比如说刚才顾闵说喜欢龙的样子，那种眼神和表情，就和青阳一模一样。”
“你是在担心什么？”萧禹看向她。
“我在想，青阳的身世……”叶南雪轻声道，“他是母亲收养的，可具体来历却从来没人提起过。”
萧禹握住她的手：“你觉得他会是北荣皇室的人？”
“我不知道。”叶南雪摇头，“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守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是不是……”
“你在怀疑他对你的感情？”萧禹打断她的话。
“不是。”叶南雪连忙道，“我知道青阳对我的好是真的。只是……”她看向萧禹，“只是怕你会多想。”
萧禹轻笑：“傻丫头，我若是会因为这个怀疑你，那之前就不会同意带顾闵回江都了。”
“可是……”
“再说了，”萧禹认真道，“就算青阳真是北荣皇室的血脉，那又如何？重要的是他的选择。这些年，他一直在守护你，这就够了。”
叶南雪感动地看着他：“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萧禹温柔地说，“我们都是被你的善良打动的人。无论是顾闵，还是青阳，都是因为你的心意才愿意追随。这比什么身世都重要。\"
这话让叶南雪眼眶微红。她知道，萧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不用为任何人的身世担心，重要的是此时此刻的真心。
\"谢谢你。\"她轻声道。
“说什么傻话。”萧禹将她搂入怀中，“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马车外，青阳骑马跟随。月光下，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却又带着一丝释然。
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改变不了想要守护她的心。
……
江都驿馆内，奚凤儿狼狈地跪在地上。她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但看向叶南雪的眼神仍带着刻骨的恨意。
“你来看我笑话？”她冷笑一声，“长乐郡主果然好手段，不仅破了我的计划，还让陛下对我死心。”
叶南雪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无辜的百姓，又做错了什么？”
“无辜？”奚凤儿目露凶光，“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不过是个北荣来的弃妇，凭什么……”
“够了！”萧禹厉声打断，“你们奚家投毒害人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奚凤儿跪伏在地，却仍不甘心地说：“陛下，你真的要为了她，放弃我们奚家的支持吗？您应该知道，东南的水师……”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和胡律达的勾当？”萧禹冷笑，“那些军需物资，是要运去北荣吧？”
奚凤儿脸色大变：“你……你怎么……”
“朕早就看穿了你们的计划。”萧禹眸光森寒，“投毒、散布谣言，就是想让阿雪在百姓心中失去信任。可惜，你们太聪明了，反而露出了马脚。”
“你！”奚凤儿怨毒地看向叶南雪，“都是你！若不是你看破了计划，若不是你……”
“若不是我，会死更多无辜的人。”叶南雪打断她的话，声音依然平静，“奚小姐，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无非是觉得我会影响你在后宫的地位。可是……”她叹了口气，“值得吗？为了这些，就和胡律达同流合污，害死那么多人？”
这话似乎击中了奚凤儿的痛处，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值得？当然值得！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过是个被北荣皇帝玩过的女人，根本配不上……”
“来人！”萧禹不耐烦地挥手，“把她带下去！”
看着奚凤儿被拖走，叶南雪心中却没有任何快意，只有深深的疲惫。
“别想那么多。”萧禹握住她的手，“这一切都过去了。”
叶南雪点点头，却在转身时听到奚凤儿最后的话：“你以为你赢了？等着瞧吧，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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