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那一身痞气，不是混道上的才怪呢”。
李香菊拿着一袋子菜走过来，塞给牛立群，“把这荷兰豆摘了”。
牛立群笑呵呵地，“好嘞”。
李香菊转身回厨房，洛甯托着下巴笑吟吟地问：
“牛大爷，您真的很喜欢我奶奶吗？您看，我奶奶对你那态度多横啊，您不但不生气，还乐呵呵的”。
牛立群一边坐下摘菜一边回：
“这你就不懂了吧，打是情骂是爱，你奶奶是把我当自己人，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你看她对外面的人会这么说吗？”
洛甯：“我就是知道她对外面的人态度很好，唯独对你这么横，所以才为你抱不平的”。
牛立群笑着摇头，反问道：“那你平时是怎么跟小陆说话的？”
洛甯怔住，长睫毛扇了扇。
她好像对陆乘渊也是这个态度……
牛立群笑起来，“你奶奶要是哪天对我客气，那我就该慌了，我就喜欢她这样对我”。
洛甯抿唇笑，“大爷，您喜欢受虐是吗？”
牛立群：“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反正我就是喜欢你奶奶这么跟我说话”。
厨房里，陆乘渊正在片鱼肉，准备做水煮鱼。
老太太在旁一边炖鸡汤一边低声问：“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陆乘渊柔声应道，“嗯，不走了”。
李香菊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这次抓到的人，就是杀害你爸和甯甯他爸的凶手吗？”
陆乘渊停下刀，“按照我这些年追查的线索，就是高大海兄弟俩，但我找不出他们绑架我跟我爸的动机，他们并没有向我们家索要赎金”。
李香菊抬眸注视着陆乘渊，“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当时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陆乘渊摇头，“没有，但我怀疑他们是受人指使的，如果真是受人指使，那就很麻烦，我一天不找出背后的人，我跟洛甯就很危险”。
“所以奶奶，我暂时还不能向洛甯坦白我的身份，不能带她回我们陆家，我怕幕后的指使者是熟悉的人，或者是身边人，都有可能”。
李香菊：“但你现在回来了，你迟早得带洛甯去见家长”。
陆乘渊：“所以我想找个老一点的小区，买套二手房，让我爷爷奶奶搬过去住，帮我一起演戏，我妈常年在国外，先不用叫她回来”。
李香菊点头，“那也行，可以先这么办，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尽快把凶手找出来”。
陆乘渊：“嗯，这两天我会亲自提审高大海兄弟俩，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把幕后指使者供出来，不过他俩的嘴比较紧，不好撬开”。
李香菊伸手拍了拍陆乘渊的胳膊，“奶奶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出生在那么好的家庭里，本应该过好日子的，”
“可你却隐姓埋名跑去当警察，查找杀害你爸和洛甯他爸的凶手，如果实在是撬不开他俩的嘴，那这事到这里就结束吧”。
“往后你就跟洛甯好好地过日子，有你保护她，奶奶放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陆乘渊的心收紧，喉头变得哽咽，“奶奶，我不能放弃，洛叔叔是为了救我才被绑匪杀害的，洛甯又因为目睹叔叔被杀而受了心理创伤，”
“只有我找到幕后的真凶，将他们绳之以法，才能告慰洛叔叔的在天之灵，治愈洛甯的心理创伤，所以，就算是撬不开高大海兄弟俩的嘴，”
“我也会另想办法继续查找幕后指使者的，奶奶，请您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的”。
李香菊点头道，“奶奶相信你，就冲着你跑去当警察这一点，奶奶就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只是，奶奶不希望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等你活到奶奶这把年纪就知道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生死这种事，是命，奶奶从来都没有责怪你或者你们陆家，”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洛甯他爸从小就是菩萨心肠，乐于助人，所以他才跑去当医生，他如果不救你，那他活着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二人转头过去，看到牛立群提着那袋子摘好的荷兰豆进来。
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洛甯还在外面呢”。
李香菊接过荷兰豆，“好，不说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牛立群转身出去。
陆乘渊笑着说：“奶奶，我跟牛大爷说，可以放他告老还乡，但他说舍不得您，要留在这里陪着您”。
李香菊努嘴，“他才不是留下来陪我呢，那是因为他家乡下没人了”。
陆乘渊：“不过，他愿意留下来跟您做个伴，我跟洛甯也能安心些”。
“我的身体好着呢，上个月你住院那会，我为了帮你，欺骗洛甯说我感冒不舒服，你知道我有多担心被她拆穿吗？”
李香菊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瞅着陆乘渊看，“你的伤都好了吗？”
陆乘渊：“都好了，奶奶，我是年轻人，身体好，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倒是您，毕竟是上了年纪，还是要小心一点。”
“要是不舒服，就跟牛大爷说，让他开车带您到德康去看一下，我之前给您的那张德康绿色医疗卡，看病检查治疗都是免费的”。
李香菊：“我知道，我要是不舒服会说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帮我照顾好洛甯就好了，我老了，总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家洛甯就托付给你了”。
陆乘渊：“奶奶，您看，您刚说不要提不开心的事，怎么又说这种消极的话，您要吃好喝好，以后还要帮我跟洛甯带孩子”。
李香菊笑，“好，我帮你们带，那你要努力一点啊，这事的关键在你”。
陆乘渊扬唇，“奶奶，我会努力的”。
陆乘渊和李香菊的这顿饭做了一个半小时。
八菜一汤，摆满了桌子。
李香菊一边给孙女递筷子一边夸道：
“今天这桌菜，除了那锅鸡汤是我熬的，剩下的菜都是小陆做的，没想到他的手艺这么好，找男人就该找小陆这样顾家会过日子的”。
洛甯心里认同奶奶的话，嘴却硬得很，“会做饭的男人多了去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李香菊抿嘴斜睨着孙女，“明明开心死了，还死鸭子嘴硬，你就不能说实话？”
牛立群嘿嘿笑道，对李香菊说：“洛甯这张嘴是随了你，你俩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小陆都知道，他不会介意的，对吧，小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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