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你敢污蔑我？”张氏先是震惊，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小桃竟然出卖她，打得她措手不及。
张氏恼怒，一巴掌打在小桃脸上。
小桃被张氏的掌掴惹怒，坚定道:“老爷，我说的都是实话。是夫人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让我给二姨娘下毒。可就在方才，夫人又找到我，还给我这个手镯，让我指证三姨娘。”
“我打死你……”张氏不明白计划得好好的，为何小桃敢背叛她。
“够了，连氏，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要承认?”顾正明脸色很阴沉。
虽然他心中大致有了猜测，却不敢确定。
“老爷，是夫人……”连氏好似失去所有力气，无力地说着。
还不等连氏说完，张氏便怒骂道:“连青儿，你敢攀咬我？”
“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不敢！”连氏歇斯底里说道，“你总让我去找大小姐麻烦，让我当出头鸟。这次也不例外，让我给你背锅！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你每次都用知画的亲事威胁我吗？这次我要是再给你背锅，那才是害了知画的名声！”
原来，就在张氏去找连氏之前，顾香雪便按顾忆生的指示，先一步来找连姨娘。
顾忆生猜到张氏或许会给自己留后路，就算证据确凿攀咬张氏，张氏顶多推个替罪羊出来。
下毒这种事本就是大事，若替罪羊是她的人，那么顾正明肯定会猜到是她做的。
想要顾正明完全不怀疑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能撇清关系的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就是连氏。
顾忆生便让顾香雪向连姨娘说清杜氏中毒的真相，更给她挑明这件事牵扯到百毒教的后果。
这已经单单不是宅斗那么简单，很大可能会闹到朝廷上去。
若她不给张氏顶罪，以张氏背后的国公府来说，张氏受不了什么实质的伤害。
若她顶罪，以她的身份地位，后果定然会比她想象中更加严重，甚至可能被关押，从而牵连顾知画的名声。
连姨娘当时不信顾香雪的说辞。
顾香雪只是淡淡一笑:“大姐说，若张氏没来找你顶罪，你可以不信，你且看着吧！”
可连氏没想到，就在顾香雪走后不久，张氏便跟着来，而事情如同顾香雪说的一般发展。
只是张氏告诉她，只要顶罪，张氏绝对会保她无碍。
那时她心中还犹豫不定，不知该听谁的。
直到看到顾正明真真动怒的神色，她才惊觉，事情可能如顾香雪说的那般严重。
她只好按照与顾香雪计划的那般，替小桃求情。
那时她还怀疑，小桃凭什么临阵倒戈，心中害怕得很。
没想到小桃真如顾香雪所言，反咬张氏一口，洗清她的冤屈。
这时候，她完全知道自己该信谁，该做什么。
“老爷，不是真的，我为何会做这种事？”张氏更没想到，连氏竟然也敢出卖她！
这个贱人是怎么敢！
“你背后是国公府，你没听过百毒教的事？自从战王中百毒教的毒后，朝廷便一直追杀百毒教，一个不留。你敢与百毒教扯上关系？若被皇上知晓，皇上是怀疑我顾府，还是怀疑国公府？亦或是怀疑淑贵妃？”
顾正明心中失落，却又觉得，若是张氏，此事便理所应当。
因为张氏完全有这个本事敢去下毒。
张氏没想到百毒教竟然是这种禁忌般的存在，她一时之间也无法辩解，甚至有些担忧:“可我也是听人介绍才拿的药，我绝对与百毒教无关。”
若是宅斗之事，只在顾府无妨。
可听顾正明这么说，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事若再隐瞒下去，对她很不利。
若因为她坏了国公府，坏了她贵妃姐姐的名声，那么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将不复存在。
张氏权衡利弊之下，便急忙撇清与百毒教的关系。
“果然是你，张宁荷，你可还记得当初的你是那般温柔，那般善解人意?只要有你在，我再苦再累也值得。可你为何变成今日的模样？”顾正明痛心疾首。
他爱张氏吗？自然是爱。
就算横在他们之间有太多东西，他也只是暗自伤神。就算她犯错，他只是用短短时间禁足她，不想真的惩罚她。
可张氏却一次又一次又一次颠覆他的想象。
“我只是想拿回管家权！”张氏看到顾正明的模样，委屈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变了，可你没变吗？曾经的你是那么爱我，就连我们的女儿，你都取名爱宁！可现在呢？你对我只有敷衍与不耐！你竟然口口声声说我变了，最先变的人是你。”
“这就是你将后宅闹得鸡犬不宁的理由？这就是你下毒的理由？若婉茹真被你毒死，那么你与百毒教的牵扯更加瞒不住，你让宁儿的名声怎么办？”
顾正明没想到张氏反倒过来指责他，这一瞬间，他仅存的爱意也被失望代替。
这就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我怎么知道皇上在剿杀百毒教？我要是知道，我定然不会这么做。”张氏的脸上流下两行泪。
她好后悔，但并不是后悔给杜姨娘下毒，而是后悔用了百毒教的毒。
她知道，这一次顾正明是真正对她失望了！
“你最好如实交代，若顺着你给的线索查到百毒教的踪迹，皇上或许会网开一面。”顾正明轻叹一声，终化成无奈。
哪怕对张氏再失望，只要国公府在一日，贵妃在一日，她始终是顾府的夫人！
这也是张氏敢肆无忌惮的原因！
顾正明让下人将小桃关起来，让张氏去书房等他。
而他对下人警告几句，便去找张氏询问关于百毒教的线索。
顾爱宁一直未说话，因为她知道就算张氏被揭穿，也不会有太大的后果。
直到现在下人被遣退，只剩下连氏，顾知画，顾忆生和顾香雪。
她才浅浅一笑:“你们联合在一起弄这么一出戏，对我娘有什么伤害？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她的笑意很冷，说完，便转身离开。
顾香雪走到连氏面前:“三姨娘，你看到了吧？若你真替夫人顶罪，那你的下场可比夫人惨！”
是啊，就以张氏的身份都要让皇上定夺，更别说她，不死也得掉层皮。
连氏抬眼看着顾忆生:“大小姐，之前是我不好，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
这件事，她算是知道顾忆生的厉害了！
一个人厉害不是了解自己，而是了解对手，清楚知道对手的心理，从而去应对。
毫无疑问，顾忆生便是知道张氏的性格和心理，才能算到张氏每一步行动。
这样的人太可怕！
“你也聪明，做出正确的选择。你将张氏威胁你的事说出来，以爹的性格，以后定会亲自过问四妹的亲事，轮不到张氏做主。”
顾忆生见事情已经解决，便先离开。
连氏和顾知画也携手离开，顾香雪回到房间照顾杜姨娘。
一切好似归于平静，但对张氏，真正的审判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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