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利诺娃声乐馆门口，太阳光肆意的慵懒，郑律成打开门走出声乐馆门……
杜矢甲迎上去说道：“嘿，你可真行，问个学费用这么长时间，我都快饿疯了。走，我请你……”
郑律成微笑着说：“甲哥，饭我就不吃了，我得赶回南京。”
杜矢甲：“急什么急。今天你能在克利诺娃的试唱课上一举成功，值得庆贺。”
二人边走边聊……
微风漫步到上海外滩，郑律成与杜矢甲走来……
杜矢甲说道：“说实在的，我对你，怎么说呢，克利诺娃能不能接受你，我当初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郑律成：“所以你就送给她小泥人？”
杜矢甲：“要不说咱心虚呢。不过，这也算不上讨好她，外国人交际上都有这种习惯，初次见面，或多日没见再相聚，总要相互赠送点小礼品，这是一种礼节。”
郑律成：“不过你选择的礼品也太贵重了。”
杜矢甲：“贵啥，民间手艺，地摊上买的，没几个钱。要说贵，也就是物以稀为贵，她们俄罗斯人没见过就是了。有这见面礼不就好说话了嘛。”
郑律成：“甲哥真是费心了。”
杜矢甲关切的问道：“哎，一节课要你多少？”
郑律成：“不收钱？”
杜矢甲：“不收钱，开什么玩笑……”
郑律成：“真的。原来她要六块大洋，我说太贵了，后来她就说不要了，我说可以少收点，她也不要，就要我每次来上课时，送她一束鲜花。”
杜矢甲点点头：“有意思。”
郑律成：“教授特别体谅我。”
杜矢甲：“不，是特别器重你。”
杜矢甲拍拍郑律成：“我要妒忌了，哈哈哈……好，不送了，我得找地方吃饭了……哦，你给君惠大姐带个话，冼星海最近要回上海，我请她过来聚一聚。”
郑律成：“冼星海，你认识冼星海？”
杜矢甲：“当然认识了。从法国回来后，他在上海百代唱片社供职。”
郑律成：“我听过他写的《战歌》，很想认识他。”
杜矢甲笑笑：“哦，这是包给我了。”
郑律成与杜矢甲分手……
夜色朦胧的铁路线上，一辆火车开过，汽笛声划破夜空……
在南京一座民国式建筑，这里有义烈团秘密据点，一长长的过道……
这是义烈团设在南京市内的一个秘密据点，朴健雄陪着郑律成从通道深处走来。
郑律成有些不安地问走在他侧前方的朴健雄：“姐夫，什么事啊？”
朴健雄：“最好不要多问，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郑律成和朴健雄默默地走过一段过道后，朴健雄在一扇门前停下。
朴健雄说道：“金团长在里面等你。”
郑律成走上前去，轻轻敲敲门。
……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郑律成看看朴健雄……
朴健雄说道：“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金元凤房间，灯光洒落，写字台上摆放着许多文件，金元凤看见郑律成走来，起身拿了份表格对郑律成说：“你现在就把这个表填上。”
郑律成拿过来看了看说：“填什么？”
金元凤：“如实填上你的名字。其他的照这张表上抄下来就行。”金元凤又递给郑律成另外一份已填好的表格。
郑律成接过另一份表格一看，愣住了：“怎么，我，我还不到十九岁？”
金元凤：“你现在就是一名刚从学校毕业的高中学生，你的祖籍不再是朝鲜全罗南道光州市，而是……中国，浙江，宁波……”
郑律成诧异：“为什么？”
金元凤回答：“进入南京鼓楼电话局工作的其他外围手续已打通，但必须递交一份本人的申请表，上面不一定与你本人面试，但申请表一定会存档，多余的不要再问，你现在就填。”
郑律成坐下认真的填写……
金元凤在他填表的过程中，向他下达任务。
金元凤说道：“这次组织上派你打入鼓楼电话局，首要任务就是通过接线员的工作便利，侦听日本人从日本本土打进中国，尤其是上海与南京方面的往来电话。你要在这些普通的通话内容中发现军事情报线索，了解日军在中国的活动情况和日本特务机关的活动规律。第一手情报首先向我汇报。派你打入鼓楼电话局从事情报收，是义烈团机密情报工作之一，你的公开身份是电话局接线员，实际工作性质是机密。所获情报只向我本人汇报，工作关系为我和你的单线联系。没有我的许可和特别指示，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涉密情况，包括你的亲人，姐姐和姐夫。明白吗？”
郑律成站起来：“明白。”
金元凤走到郑律成身边：“律成，这是一项光荣而又神圣的工作，你一定要不断提高业务水平，同时，始终保持高度警惕。”
郑律成：“明白。”
金元凤：“南京电话局是一个情报资源汇集地，在你身边很可能就有国民政府的情报人员在工作。你一定记住你是一名普通中学生，当接线员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郑律成：“明白。不过……”
金元凤：“你还有什么想法。”
郑律成：“团长，不会影响我学音乐吧？”
金元凤：“当然不会。但你的一切行为都要与电话局普通接线员没有两样，该上班来上班，应下班就下班，既不要在工作上怠慢，也不要过分积极表现，不卑不亢就行。”
郑律成：“我明白了，什么时候上班？ ”
金元凤：“你等我的消息。”
在南京中山陵有一片林区，山坡的林间有座小亭，杜君惠、罗青和靳山三人走上小亭子。
靳山说道：我已经把恢复我党员身份的申请交给了八路军办事处，请求他们转交给中央组织部。
杜君惠说道：“我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靳山摇摇头：“昨天李克农同志派秘书来通知我，目前八路军南京办事处主要任务是与国民党谈判军饷，弹药和营救还关押在监狱中的共产党员和政治犯等问题，实在忙不过来，希望我能把情况向上海办事处潘汉年同志反映。”
杜君惠：“这样也好，那就抓紧时间去趟上海。我们过几天也准备回上海呢。”
罗青：“金大哥，你介绍来的小郑还真不错呢。”
靳山：“是吗？”
罗青：“是我们“五月剧社”中的活跃分子，歌唱得很好，我们组织几次抗敌宣传活动他都积极参加。哎，这样的好青年你多给我们推荐几个。”
靳山：“我会的。听说律成最近找到一份新的工作？”
杜君惠：“在鼓楼电话局当接线员，听说他还挺喜欢这项工作。”
罗青：“是吗？”
杜君惠：“钱不多，但毕竟能贴补一些家用。”
在南京鼓楼电话局，一座机房内日内 ，十几个男女青年坐在一排电话交换机前，不断地接插电话线……郑律成戴着耳机在工作。
一阵铃声，郑律成接过电话：“请问先生，您要哪里？”
对方是位男士：“火车站，我找刘站长。”
郑律成：“刘站长……请稍等。”郑律成把一根电话线插进某一插孔中……郑律成按住监听键，耳机里传来对话声……
汤经理：“……刘站长吗，我是鸿门楼的汤经理……”
刘站长：“哦，原来是汤老板呀，是不是又发了大财了……”
汤经理：“胡扯，发什么财呢，没得生意了。哎，你来吃当然是我请客的。”
刘站长：“那我就不客气了喽。汤老板，有事吗？”汤老板：“我要去趟北平，方便的话给我留两张票子啊。”
刘站长：“小事一桩。北平票两张，没问题……汤老板，是带大太太，还是二太太去呀……听说二太太可是金陵城里的大美人呀，哈哈哈……”
郑律成关闭监听键笑了笑，接听另一主叫电话：“喂，请问你要哪里……”
中山陵的林中，早晨的阳光穿透林间的薄雾，洒出一道道金色柔和的光束，鸟儿的叫声和一阵阵悠扬的歌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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