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是什么东西！”
大夫人将送到自己面前来的茶杯，狠狠的摔出去。
同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夫人！”
“姐姐！”
“快来人啊！”
院子里面的人，七手八脚的把人送进房间里面去。
隐约还能听到夫人说道：“不！不许……不许叫我姐姐！”
只是这个声音太小，太轻了，除了离她最近的青燕，没有任何人听到。
青燕，就是那位侯爷带回来的妾室。
此刻她一脸惊慌的上前，安抚着大夫人的情绪。
同时又吩咐人去找大夫，找侯爷。
俨然是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就连刚才的茶杯被摔出去，都没有得到她一个难看的回应。
有什么好回应的呢？
青燕看着面前的女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刚才那口血，估计这段时间调养出来的精气神，全都散了。
院子外，管着扫洒的婆子，长长的念了一个佛号。
她不多嘴多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与各处的下人，相处的都很好。
因此在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做了很久。
此刻看着大夫人躺在屋里面不省人事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位新来的夫人。
心中只觉得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詹夫人在的时候，对她们都很好。
院子里面，始终是欢声笑语不断。
大家做事，也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老爷在成婚四个月后，就与侍妾有了儿子。
而此时的侯夫人，就算心中有一万个不开心，也将情绪压在心里。
欢欢喜喜的接过了那个孩子，用心教育着。
侯爷在夫人发话之前，将侍妾远远打发走了，为了她隐瞒自己怀孕一事。
再后来，詹家出事之前，侯爷突然从外面将那个侍妾带了回来。
那个侍妾身边，还有一个与大小姐相差几个月的女娃娃。
一样的敬茶，一样的挑衅。
现在的这位新来的夫人，除了身边没有孩子，真是与当年一模一样。
能说什么？
侯爷就是喜欢在旧人重病之际，将新人带回来？
平日里，就是喜欢把妾室养在外面，体验这种偷人的感觉？
扫地的婆子，在心里默念了一段经书，真是天道轮回啊！
请来的侯爷，第一时间看向了青燕。
青燕满脸委屈的说道：“我来拜访夫人，看着夫人身体大好了，才上前说话的，谁知道，刚说了两句话，夫人就突然吐血了。”
没说这两句话，是向夫人敬茶，摆明自己妾室的身份。
也没有说，正是听完自己两句话，夫人才吐血的。
隐瞒了细节，只说一部分，怎么不是一种实话呢？
院子里的丫鬟，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没有几个张嘴的。
有千鹤在上面，哪个敢越过她去回话？
府上请来的大夫，姗姗来迟，把脉之后，一脸沉重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对着侯爷摇摇头，“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在夫人病重的这段时间，众人心里都是有些数。
青燕前来拜访大夫人，可是从回来的第一天就在铺垫。
每天都到院门前走一圈，保管让她们知道，自己对于大夫人可是十分的敬重。
一身艳丽的衣服，极大的冲击到了大夫人的精神。
首饰、衣服，无一不透露出华贵的味道。
那是侯爷重视的体现，有一些还是最近才在京城流行的首饰。
种种精神的煎熬，到了夜里面，大夫人又吐了一口血。
二夫人听说了那边的消息，对在做客的四夫人说道：“哎呀，那个丫头可真命好。
若是晚一点来，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夫人去世，丈夫直接纳妾，名声真的会烂掉。
现在的话，只是在夫人病重期间，收了一个女人，好歹名声上还没有那么差劲。
四夫人低着头喝着茶，没有接这个话，“现在大房那边开始准备了？”
二夫人点点头，“可不，大夫一走，就开始了，什么事情都要我经手，桩桩件件，可都是累死人的活儿。”
大夫人若是离世，准备葬礼，也需要各处提前准备。
四夫人脸上的笑意很快闪过去，“往后府上内外的事情，都要仰仗二嫂了。
二嫂可要好生注意着身体，千万不要太劳累了。”
四夫人又说了一番奉承话，二夫人都一一应承了下来。
这话说的又没错，现在侯府管家权，都在她手里握着。
就算白家出了事情又能怎么样，有经验管事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老夫人年老体弱，难道要让她老人家来操心事情吗？
“真是惊人的速度，”芦苇对林望舒说道，“不过，那院子里面的，可没有这一位啊。”
“院子后面呢？”
林望舒说道，“你上次给我画过那边的地图，那个宅子后面，还有一个狭窄的巷子，后面紧邻着另一户小小的宅子。
前后门都通着，你见过那边的人出入，还有印象吗？”
芦苇仔细想了想，自己每次调查外出回来之后，先是讲完自己调查的重点。
然后，事无巨细的将看见的东西，一一讲给林望舒听。
那个宅子的前后左右邻居，她自然也是简单调查过的。
为了落脚，还在后面宅子的屋顶上待过。
芦苇难以置信的说道：“至于吗？至于这么小心吗？”
前面寡母和一双儿女，恐怕就是用来遮掩人耳目的存在。
大约也是买来伺候人的。
走过那个宅子，在屋檐阴影下，几乎看不清人影的后门。
才是广陵侯频繁光顾的地方。
“这么多年，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换了多少人？
侍妾又有几个留下来的？”
林望舒笑着问道：“侯爷只是不在乎，不是傻，既然明面上大夫人不喜欢有人在，那就给她明面上的体面。”
而且，就连当年母亲，其实并不介意，儿子都生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谁知道，侯爷直接就把孩子带过来，把人“撵”出去了。
如果是詹夫人不感动，那是假的。
年轻的丈夫，在她面前许下一双人的承诺。
又做出了实际行动，将不听话的侍妾赶走，詹夫人是真的想过，自己遇见良人的。
可惜，那个与自己女儿差了三四个月的孩子，说明了一切。
他只是既要明面上尊重夫人的光鲜，又要暗地里的左拥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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