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闪过杀机
坤宁宫，皇后冯清瑶听完宫女回禀，心下黯然。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朱载坤是皇帝，必然不可能一直宿在自己宫中。
“你可打探清楚，皇帝和娴妃在一处时，来福并未从旁服侍？”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特意悄悄问过，那日皇上从御花园将娴妃娘娘一路抱回去后当日就没在出宫，来福公公夜里并未当差。”
冯清瑶摆了摆手让她下去，思及先前陆昭仪与她说过的事，可见是假的，又或者是皇上有什么隐疾，如今已然好了，当下松出一口气。
她抚摸着肚子，忍不住叹息，若自己腹中的是个男胎，也就不必担忧这些，可惜只是个公主。
犹自想着，那宫女去而复返，上前来回话，说是娴妃来给皇后请安。
冯清瑶扶额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让她进来吧。”
娴妃裴嫣然她那里才得了她许多赏赐，来给皇后谢恩的，她入门跪拜行礼。
冯清瑶已然换上了笑脸，欢喜道：“快快起身，落座。往日里咱们就是在一处玩的姐妹，如今倒是又能常在一处说话了。”
裴嫣然脸上也陪着笑，笑意不达眼底，昔年他们虽常在一处参加京城贵女们的宴饮，来往却并不算多，不过是点头之交，如今倒成了同侍一夫的姐妹，实在可笑的很。
“昔年待字闺中时皇后娘娘与家中长姐就一向交好，如今长姐虽逝，妹妹愿意替长姐尽心侍奉在皇后娘娘左右。”
裴嫣然深知现下在宫中地位不稳，为了以后着想，不得不借着平阳王妃与皇后昔日关系为自己所用。
冯清瑶心中涌起一阵悲恸，佳人已逝，却还要被人这般利用，不由得一阵恶心，险些要呕出来，强压下去，眼眶已经泛红。
“文君与本宫素来交好，你是她的妹妹，本宫对你自然会像自家亲妹妹一般对待。”
闻言裴嫣然眉眼弯起，这次笑的发自内心，果然是自己的好姐姐，虽说活着的时候没能承上她的好，死了能为自己所用，甚好。
这般想着她落下几滴泪来，“原以为长姐嫁入平阳王府就能与王爷一辈子举案齐眉，长长久久，未料想红颜薄命，竟这般就没了。”说完她抽出帕子擦拭眼泪。
冯清瑶见她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险些绷不住.
她也曾听闻裴嫣然得了疯病那阵，还是裴文君怕她受人欺负，将她也一并带进了平阳王府，还亲自为她诊脉医病。
若是裴文君泉下有知，得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了权势，借着她与人攀交情，不知会不会心寒。
遥想她与裴文君同在闺阁之时，也曾一同西山狩猎，那时的清河郡主还因爱慕平阳王为难他们，幸而被裴文君轻而易举化解。
而今，姐妹两人阴阳两隔，她再也没有一个能说体己话的知心人。
不由红了眼眶，若是她还活着......
“你是文君的妹妹，便也同本宫的亲妹妹一般，较之旁人本宫自然要更为照拂几分。”冯清瑶叹息出声，终究是念着故人的情谊。
闻言裴嫣然暗自松下一口气，她此行目的既已达到，起身谢恩退下。
身旁服侍的嬷嬷见人走远，面上现出一丝鄙夷之色，小声对冯清瑶道：“如今皇上日日宿在娴妃那处，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可要奴婢去帮您查探一番。”
坐了许久，又神伤一番，冯清瑶只觉头痛难忍，当下摆摆手道：“随她去吧，不是她，还会有旁人，本宫现下也无暇顾及别的，只求能平稳生产。”
说完她起身扶着嬷嬷的手往寝殿走去。
.........
慈宁宫，佛堂里的一炉香燃尽，太后才从蒲团上起身，身边嬷嬷上前将太后扶起，小声将皇上连日来宠幸娴妃的事情说与她听。
“那安胎药她可喝了？”
“娴妃每次侍寝后都会喝。”
“倒是还算听话，也不枉费哀家费心栽培她，早日怀有龙嗣才是正道。”太后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神色淡然。
娴妃若是有了身孕一举得个小皇子，将来才会更有用。
“派出去查探清河郡主的人前几日传回消息，曾看见平阳王的人将她带进平阳王府，奴婢一直让人盯着，见他们似要离城而去，已经暗中派人将他们扣下，只是她身边那侍卫武功不弱，押回宫中的路上竟让他逃掉了。”嬷嬷小声回禀着，深怕太后因为此事动怒。
太后斜睨她一眼，她先前曾吩咐让人暗中寻找温雅柔，也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听闻那是个男胎。
那时还没有娴妃这步棋，如今娴妃正得皇帝宠爱，将温雅柔拢在身边养着也算是有备无患。
“一个侍卫罢了，只要柔儿和她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就好。”
“这是自然，奴婢曾吩咐手底下的人尽心侍奉清河郡主，想来今日便能入宫了。”
“你去让人给皇帝传个话，就说哀家老了，身边免不得要有个人侍奉，柔儿是哀家的外孙女，怀着身子，一直在外颠沛流离终究不是个法子。长公主的事与她无关，让皇帝放她一条生路，放在哀家身边尽孝吧。”
那嬷嬷低头应是退出去。
太后双手合十将佛珠拢在掌心，闭目养神，慈眉善目的模样。
一辆马车入了宫门，马车上的温雅柔掀起帘子向外看去。
宫墙深深，兜兜转转，她终究是回到了此处。
那日在平阳王府，无涯跪地求她跟着他走，发誓会用性命护住她的安危。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温雅柔也瞧出他对自己不仅仅只是一个侍卫对主子的尽忠职守，似乎还有些旁的。
她有心要为长公主去找皇帝报仇，如今静下心来，才觉可笑，自己一无权势，二无才干，盲目去复仇无异于飞蛾扑火，蜉蝣撼树，还不如同这个眼中只有自己的人过完下半生。
想明白后，她愿意放下这京中的纷纷扰扰，与无涯一起离开。
天不遂人愿，才一出城他们就被太后派的人拦下，她怕无涯反抗会被对方杀死，才以自身相要挟，要他们饶过无涯一命。
如今，她回到这宫中，有了太后的照拂，做起事来反倒容易些。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中闪过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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