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苗苗和李平两人面面相觑，她俩怎么都觉得这话点不对劲，但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合适。
方则虽然嘴上说着不着调无所谓的话，但还是连夜赶到了萧永寒家。
敲了很久的门，萧永寒才慢悠悠出来，脸上是诡异的平静。
“有事？大晚上的。”
“萧哥，我这不是过来跟你交流一下考试的心得吗？”
萧永寒抬眼看了看他冻的通红的脸，错开身让他把自行车骑进了院子里。
“哟，萧哥，你这一个人挺滋润呀，还整了六个菜，看来考的是不错。”
萧永寒没有理他，径直坐下来自顾自吃了起来。
方则洗了把手，刚想坐到他身边，才发现他的身边放着把空椅子，还有一副碗筷。
碗里面夹了满满的菜，旁边还有倒好的饮料。
他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转头去拿了副新的碗筷，坐在了萧永寒的另一边。
两个人闷头吃了起来，萧永寒还时不时给那副没有人吃的碗里夹菜。
方则把头扭到一边，擦了擦眼睛，抬头看看屋顶，转回来时，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
萧永寒装作没有看见，给他倒了杯热水，
“天太冷了，一会早点回去吧，家里人会担心的。”
方则哽咽了下，低头喝了口水，猛地抬头，
“萧哥，咱换个人行吗？全天下不是就她一个女人。”
萧永寒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硒笑，
“换？”
方则坐直身子，“萧哥，今天我听说了，还以为你会去着急解释。”
萧永寒嘴里的菜嚼的咯吱咯吱响，很重也极其有规律。
良久他才扬扬眉“解释什么？有什么可解释的？
她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向她解释？
她会在乎吗？”
方则心想，最后这句才是重点吧！
“萧哥，你能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吗？
你俩的关系都这样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和和好的可能！”
萧永寒神色丝毫没有变化，拿着一杯茶在那里细细地喝着，耷拉着眼皮，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方则又说了几句，但他仍旧无动于衷，没有回答也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
没办法，方则气的在屋里转了几圈后，摇着头离开了。
他就不该来！
等他离开后，萧永寒收拾完卫生，盯着昏黄的灯走神了许久。
……
在大家的焦灼和紧张下，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
因为张老等人的原因，她其实是全家第一个知道成绩的人。
半夜三更，自己就被叫起来。
电话里赵老扯着大嗓门
“丫头，你真厉害，真给你大爷我长脸。”
旁边是张老的声音，
“给我给我，我夸姑娘几句。”
颜小颜听着两人像孩子一样争抢的声音，无奈笑了笑，老小孩说的就是他们吧？
“小颜，我是你张爷爷，你赵大爷刚才说的没错，
我和你张爷爷还有刘爷爷几个以你为荣，
唯一一个满分不说，还把参考题全部做了出来，是第一个超满分。
你的作文都到了京都，那位看了都点头称赞。
非说要见见你这个心思灵透的小姑娘呢？”
他吸了吸鼻子，用几近哭出来的颤声说道，
“孩子，你知道你这个超满分的含金量有多重吗？
在经历了十年动乱人心涣散，大家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你就是那颗启明星啊，
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不过分呐！孩子！”
哪怕颜小颜心里有准备，但是听到张老明确的答案她还是狠狠激动了一把。
“张爷爷，我家里其他人的成绩呢？”
张老想说什么，却被赵老阻拦住。
“丫头，这个得保密到明天早上，
相信你大爷我，明天找好大夫去你家，我怕你爷爷和你爹他们受不住。”
颜小颜快要蹦起来了，真好，她明白，既然赵大爷这么说，肯定是哥哥们都考了相当相当可以的成绩。
“赵大爷，我姐的成绩呢？”
“……”
“赵大爷？”
“丫头，大爷要说最喜欢你，忘了问你姐的成绩了，你会怎么想？
她不是在西北吗？跟你们不是同一派，也不是同一套试卷。”
“噗嗤”
颜小颜真是快要被这个大英雄人物笑喷了。
电话双方的人都很激动，大半夜里赵老就要商量颜小颜进京都以后的事情。
还是张爷爷稍微有点理智，
“人家丫头是跑出来接的电话，冷不冷啊？你倒好，狗皮棉袄穿的比谁暖和。”
赵大爷这才不好意思，语气中含着关心，
“丫头，是大爷太高兴了，你赶紧回去睡觉，估计明天开始你们整个家族都有的热闹。”
颜小颜心想怎么可能还睡的着啊，这样的荣耀怎么也得找人分享一下吧？
她谢过帮她接电话的李会柱，激动不已地往家里走。
她想这么晚了，张奶奶姨奶奶都睡下了，金姐虽然年轻但也不能总折腾，只能自己先憋着了。
不过，真的憋不住，太开心了。
于是大半夜里空荡荡的路上，只有她拿着手电哼着歌，夜幕下闪闪的星星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颜颜”离她的小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萧永寒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颜小颜转头看向背靠着墙盯着自己看的他，说不清什么感受，
他一直以来不睡觉的吗？
上辈子指不定是个夜猫子。
问题是这不是解放村，而是镇上。他难道也在镇上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大晚上的，有病啊？”
萧永寒丝毫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语，朝她走了几步，
“颜颜，你哼的歌很好听，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颜小颜听他问，又想起了自己的好成绩，心情又好了很多。
“关你什么事？你大半夜里就不睡觉吗？”
她想他老婆现在可能正在坐月子，他却到处乱跑，属实有些不负责任。
萧永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头看向她眼睛里明显异于平日里的欢喜。
“知道成绩了？”
颜小颜傲娇的扬了扬头，“不告诉你。”
萧永寒看她这副小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声线也软了下来，
“考的很好？”
颜小颜拉开跟他的距离，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自己一定要谨慎。
萧永寒看到她的动作，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又落了下来。
“我来镇上一会有事，忙完直接等明天的成绩，你不用担心我是来骚扰你的。”
颜小颜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确实，人家有那么温柔可人的妻子，现在还有了孩子，自己可不能想歪了。
“那就好，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继续朝家走，却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颜颜，恭喜你！”
颜小颜心里突然有种想要分享给他的冲动，她转过身背过双手，冲他莞尔一笑，
“谢谢。我也很开心自己考了满分！
也祝你有个好成绩！”
然后一蹦一跳地回了家，全身上下是掩盖不住地开心和兴奋。
等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萧永寒才摸摸自己心脏的位置，良久，
“颜颜，你很久都没这么对我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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