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离开，王福生拆开信，是堂兄王德贵写的。
说部队派人来调查他参军以前的事儿，问的很详细，不在家的日子去的哪里等等。
最后问他是不是在部队犯错了？语重心长的劝诫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看似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令王福生胆寒的消息。
王福生的手在颤抖，纸终究包不住火！
只是当初都灭了口，除了堂兄，还有谁知道他的底细?
冯素莲那个疯子?不可能！他们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
他娘也不可能出卖他，疯了才会告诉冯素莲！
会是谁？那个跑掉的大肚子女军人?两人再无交集，甚至都没打过照面，怎么知道他在部队?
王福生左思右想，想不出为什么。
越想越害怕，他的事经不起细挖，在乡下不干活，一帮人聚集山上，整日吃香喝辣。
虽不在安陵县，可土匪窝山下的农民时常撞到他们，叫不上名字，也打过照面。
只要拿照片让人认，就能认出！
妈的！到底是谁告的密?老子要灭了他一家！
王福生心中涌起怒意、恨意，左右逃不掉，不如拉几个垫背的！
死一个够本，死两个赚了！
想不出谁告的密，那就弄最大的，这才最够本！
王福生眼睛猩红，咬牙切齿，谋划一场阴谋。
夜色下，一个黑影从窗子溜出去，从茅厕边翻墙跃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军管会大院，黑影避开巡逻队，翻进高墙，来到保卫科楼下，顺着落水管爬上二楼科长办公室。
他经常来，熟门熟路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有两把手枪。
枪本应每日下班放入保险柜，但大家嫌麻烦，就随意扔那儿。
时间久了，也没出过事儿，大家习以为常。
他见到过，还开玩笑说违反保卫纪律，被覃科长笑骂，谁敢太岁头上动土，主意打到军管会保卫科头上?
营门口的哨兵、巡逻队，楼下哨兵是吃素的?
如今正好便宜了他！他今晚就要太岁头上动土！
掂了掂枪，便知弹夹装满了的。
很好！今晚打开杀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个弹夹五发子弹，两把枪十发子弹，自己留一颗，可弄死九个，够本！死了千值万值！
揣着枪，从落水管原路返回，悄悄摸到司令员小院……
“老贺，想不到你调到这里！”一位中年女军人握着贺司令的手激动道。
“田主任，我也没想到十几年后，咱们在这里重逢！”贺司令笑道，“老陆还好吧?”
“好，托你的福，他好的很，要不是脱不开身，他都想亲自来一趟，看看儿媳！”田淑芳欢喜道。
姣好的面容有了岁月的痕迹，眼角爬了几根皱纹，却有一种娴静、沉静的美。
接到贺司令的电话，说是找到当年在零县杀害军人的山匪，她是当事人，也是仅存的幸存者，希望她有空过来辨认。
另外还告诉她，举报者是她儿媳冯素莲，也就是这个山匪曾经的媳妇。
田淑芳听得懵逼，还半天才捋顺其中关系。
她本是苦出身参加的革命，并未看不起冯素莲，儿子之前来信说过冯素莲的事儿，她很同情这个儿媳。
没想到儿媳之前那个所谓丈夫，竟是那次袭击他们的山匪！
把手里的工作放下，坐车来锦城。
“你那儿媳厉害着呢！会什么心肺复苏，刚上高原就救了战友。
还想法弄野菜改善战士们的生活，在高原上很有名声！是个好孩子！”贺司令表扬道。
冯素莲离开后，这边兵分两路调查王福生。
贺司令联系上张军长，聊到冯素莲，那边赞不绝口，不吝夸赞。
又从医院了解到冯素莲来医护培训，自己大着肚子，还收养着两个孩子，谭政委的病儿，何副师长的幼女。
多好的同志！
“老贺，你说是一位战士的母亲当年目睹?我能见见她吗？”田淑芳眼神中带着伤痛。
她想问问，有没有见到一个两岁的女孩。
当年找遍那一带，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人间蒸发。
希望能从这里打听到一点儿消息。
“没问题，明天就能见到她们！”贺司令点头。
“时间不早，我先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来打扰！”田淑芳见时间已十一点半，便起身告辞。
“淑芳客气，就在这里歇，有客房！”贺司令爱人顾晴挽留。
“不了，老顾，不打扰你们二人，招待所挺方便的！”田淑芳笑道。
“淑芳！你这嘴还是那么促狭！”顾晴笑骂。
“好啦，老顾，田主任旅途劳顿，就让她去招待所吧！”贺司令劝道。
顾晴不好再挽留。
“金秘书，你送一下田主任！”贺司令安排人开车送田淑芳去招待所。
“首长！”金秘书不放心。
“去吧！我没事，不是有警卫员在么？”贺司令摆摆手。
“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没必要那么紧张！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是！”金秘书带着田淑芳走了。
“老顾，早点休息！”贺司令进了书房。
“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夜！”顾晴叮嘱丈夫，自己回卧室睡觉。
小院很快安静下来，四周静悄悄的。
过一会儿小院后面的墙头上跳下一个黑影，迅速闪到楼下。
故技重施，顺着落水管攀爬到二楼，摸到卧室，猛地推开门。
“谁？”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顾晴吓一跳，大声呵斥。
“砰！”王福生抬手就是一枪。
顾晴见到对方抬手的瞬间，本能地闪了一下。
胸口一闷，人顿时感觉呼吸一窒，好像时间停止转动，随即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书房的贺司令一听，猛地跳起来，随手掏出枪，打开门。
这边王福生还在找人，这所小院曾经是他负责安保，知道房间布置情况。
听到书房门响，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枪。
“biu！”子弹擦着贺司令耳旁飞过。
”砰！”贺司令同时开枪。
子弹擦着王福生头皮略过。
“砰砰！”双方都想火力压制对方。
贺司令担心妻子，一直没响动。
王福生想速战速决，只要打死这位司令员，自己就赚了！
金秘书开着吉普车回来，在营门口就听到司令住所的枪声，整个人汗毛倒立，一脚油门直冲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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