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十年结束，返城知青越来越多，社会上无业游民比例增加，摩擦斗殴、违法犯罪事件屡见不鲜。
8月2日，在京召开全国劳动就业工作会议。会议指出，在解决劳动就业问题上，实行在国家统筹规划和指导下，劳动部门介绍就业、自愿组织起来就业和自谋职业相结合的方针。鼓励和扶持个体经济适当发展。
马林对此竖大拇指，到底是国家层面的决策，这时候专家是真专家，一眼看出社会小范围动荡的原因。
劳动力过剩，失业率高，提高就业和分配就能稳定人心，创造价值。
电话响起，“马处长，下午喝茶。”
这是老顾和他的暗号，马林提议暗号是下午洗脚，老顾说有病才有洗脚。
孤独寂寞冷，可不就是病，正经洗脚还有走罐呢，四五十岁大妈那手劲能让你喊奶奶饶命。
不正经的……不知道啊，洗脚多正经。
如今的文艺界百花齐放，茉莉花茶配瓜子、蚕豆，上面还有人说相声，以后可以投资老郭啊，就自己这嗓子唱曲不比老郭差。
想想老郭今年才学艺第二年，有的等了。皇后今年11岁，还上小学呢，82年才考入京市戏曲学校相声班学习相声。
82年，海子才开始创作诗歌。
不怎么文艺却喜欢八十年代文艺的马处长开始闭目养神，回忆今年的电影：《庐山恋》、《戴手铐的旅客》、《405谋杀案》，动画片《三个和尚》、《雪孩子》，木偶剧动画《阿凡提的故事》……80年票房冠军，仲星火老师 文艺界迎来第二春，这个几部电影牛x到什么程度呢，据报道2毛5-3毛5票价，票房都过亿。其中庐山恋大胆说爱，I love my motherland。第一次说出love，虽然不是对人 国外：《闪灵》、《星球大战2》、《影武者》、《愤怒的公牛》。
两个臭儿子最喜欢看的是《雪孩子》，这时候流行电影放映前播放动画片，为了看动画片一连看了三场《戴手铐的旅客》。这部片里有个编剧也叫马林，巧了不是。
每次看完，全场小朋友此起彼伏喊：“雪孩子，不要走。”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的雪孩子 “老马，跑茶馆打盹呢。”
眼皮掀开一条缝，苗家大房长子苗前进，没想到是他。
“你什么时候进调查部了？”
苗前进坐下，“我没进，有个案子跟你们单位联合，我作为联系人过来跟你见面。”
马林抓起瓜子，“跟特么特务接头似的，跑茶馆来见面，你咋不擦皮鞋跟我交换情报？”
“你这嘴啊，对前程、前军挺好，嘴上也不饶人，这样伤感情。”
“谁跟你处感情，我要求换人，看见你我没心情。”
“服务员来杯茶。”
苗前进也不跟马林斗嘴，这丫的嘴太损，马林拦住他，“自己喝茶自己掏钱，占我便宜就一杯高沫。”
“你这么有钱还这么抠。”
“钱都是抠出来的，我多难啊，想当年……”
苗前进举手投降，“别说了，都是他们的错，我自己个儿掏钱。”
“把点心小吃全上一遍，苗公子买单。”
服务员听着两人逗咳嗽也不急，苗前进点点头示意都上，换个包间掏出3块4毛钱，都够下顿馆子了。
“今年2月21日，市公安局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人说他家邻居李文凯非常可疑。此人一年前从外地来北京，说是要去看腿病但却未见他去医院，而是拄着拐杖在街上四处转。”
“哦——”马林懒洋洋坐起来，看腿还到处走，这个嫌疑人也是脑筋不好使，说头疼也比腿疼强。
“还有吗？”
“2月份有个香江过来的亲戚找他，给他送彩色电视机等物品，这个李文凯经常邀请邻居到他们家看彩电，聊天的时候喜欢打听邻居单位发生的事。而且香江人看望他之后，他花钱就开始大手大脚。”
马林吃一半的茯苓饼扔桌子上，“你的意思，这个香江人给他送活动经费的。”
苗前进用手拨开马林吃一半的茯苓饼，“有这个怀疑，李文凯自己说来人是他香江妹妹的儿子，但奇怪的是这人不叫他舅舅，而称他为李先生。而李文凯也从来不留外甥在家吃饭，每次见一面就匆匆送客。”
马林捏着下巴，“问题太大了，现在特务素质这么差了吗？称呼上都能犯错，抗战年代一枪崩了。”
“你关注点好奇怪，这个李文凯你猜他什么身份？”
“国统特务呗，香江那边基本都是台特务，扶桑间谍不用绕香江。”
“嘿，要说怪不得你才是马爷，真蒙对了。经过身份甄别，这个李文凯可不是普通人，16岁就参加了军统华北铁血锄奸团，练就一身杀人不眨眼的本领。19岁已成了军统北平站少校组员，20岁时被任命为沂蒙特别组上校副组长。”
“老戴手下的人，那怎么查到资料的呢？你刚才说我蒙的，你收回去，那是我分析出来的。你是棒槌，我可不是。”
“哎呀，你说话怎么总不顺着说。”
“顺着说，岂不是证明你比我有本事，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马爷，等等，我说。解放后李文凯被判处无期徒刑送往青海劳动改造，直到1975年上级决定特赦所有在押战犯，他才被释放。他生活没有着落，相关部门安排他在青海一个农场就业。”
马林喝口茶叶吐茶叶梗，“这特么茶叶还有梗，奸商。我说啊，这类对人民犯下累累罪行的人直接枪毙就好了，国家太仁慈了，还帮他找工作，活埋了当花肥。他在京城有亲戚？”
“有，他从小父母早亡，在京城上学，从青海到京城就寄宿在他五叔家。他五叔发现了异常。这个李文凯平时总是出去瞎逛，回来就躲在房间悄悄写东西。不干活却总有花不完的钱，还经常收到香江的来信，每次看完之后都会烧掉。五叔知道他以前是军统特务，害怕牵扯到自己就把他撵走。”
“现在在哪儿？”
“找了一个大六岁的寡妇姓王，这寡妇有个养女已经结婚成家，现在王寡妇跟他过日子。”
“搭伙过日子？”
“结婚了。”
“结婚还叫个鸡毛寡妇了，这王寡妇没打听李文凯底细啊。”
“打听了，但是李文凯舍得花钱啊，连养女邱云妹都被他哄好了。第一次见面，李文凯给了邱云妹100块钱的见面礼，还说他香江有个妹妹，每个月都会邮钱来。”
“不差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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