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出来，江月漾不想再去监察司了。她想直接回家，那一顿饭吃得她浑身不自在。
而且，顾若变了很多。
从前，她是一个多么活泼明朗的一个姑娘啊！现在……却是这般不安和小心翼翼。
果然，皇宫这种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待的。
系统：【宿主，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嗯？】系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江月漾疑惑。
【陆云廷除了不能让你母仪天下外，其他地方样样都比太子好。】系统列举说明，【你嫁给他，上没有公婆要照顾，下没有妯娌要相处。孩子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另外，陆云廷那么在乎你，以后你在家里肯定说一不二。】
江月漾哟了一声，【小瓜，怎么突然想明白了？之前，你不是还要拆散我们吗？】
【往事不提哈！】系统笑着揭过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系统的笑声突然顿住，江月漾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问：【怎么了？】
系统沉声回道：【宿主，那边的夜无痕……没了。】
江月漾缓缓停住脚步，心里有种说不明白的难受，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心疼，亦或是为夜无痕感到悲伤……
她抬眸望向阴沉的天空，明明没有阳光，却又那么刺眼。
片刻后，系统出声问道：【宿主，你要把这个事告诉他吗？】
【不。】江月漾想都没想，【他若不问，我便不说。人活一世，不必事事都知道。】
【他若问呢？】
【那我便告诉他。】江月漾抬脚继续向前走，【我觉得他永远都不会问。】
……
次日，元帝一来，屁股都还没坐下就宣布太后的寿宴取消，不办了。
文武百官一听就知道元帝和太后娘娘之间发生了事，但他们什么都没敢问。
今日的早朝，气氛格外的压抑。
江月漾端正地坐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更不敢摸鱼，怕元帝一个不高兴，拿她出气。
其他人也一样，说话的语气和措辞都尽可能的温柔，以免惹元帝更加不快。
在元帝的低气压下，早朝的时间过得非常慢。明明才过了不到一刻钟，在场的人却有种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难熬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系统也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问道：【宿主，要不要来吃个瓜？我有经验，吃瓜的时间过得快。】
【别了，我怕我一个没控制住，呼吸大了一些，陛下听到后不爽拿我出气。】
元帝：“……”
【行吧，现在这种情况，你们呼吸大点都是错。】系统意外的没有坚持吃瓜。
江月漾诧异道：【小瓜，你今儿的吃瓜欲望怎么那么低？】
【在这种气氛下吃瓜，吃得不爽。而且，我准备吃的瓜和皇帝有关，这多少有点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意思，不好。】
元帝一听就知道那个关于他的瓜不是什么好事，心情更加低落了。
众人听到系统那样说，也觉得不听为好，以免元帝碎了。
江月漾揶揄了一句，【哟~你现在都会体贴陛下了吗？不错不错，长大了。】
系统：【……宿主，收收你的嘴角，皇帝现在正黑着一张脸盯着你看。】
闻言，江月漾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端正坐姿，做出一副严肃且认真的模样。
就这样，文武百官在元帝的低气压下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早朝。
走出太和殿的时候，江月漾觉得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都没有早朝两个小时来得累。
她望着同样身心疲惫的官员，嘟囔道：“陛下这次和太后娘娘吵得很凶呢，不知道母子俩还能不能和好？”
系统好奇地问：【宿主希望他们和好吗？】
【希望，天天这样上早朝很累的。】
【可是太后对皇帝不好。】
江月漾扭头看向太极宫的方向，【可陛下想和太后娘娘和好。】
【你怎知他想？】
【他若不想就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系统没再出声，江月漾叹了口气，继续朝宫外的方向走。
而另一边，皇后娘娘大着肚子去了寿康宫。
太后娘娘生皇帝的气，连带着不待见皇后娘娘，没有立即召见。
皇后娘娘站在殿外等了许久后，脸色变得苍白，有些站不住了。
尚姑姑见状劝她保重凤体和腹中的皇儿，改日再来看望太后娘娘。
皇后娘娘来寿康宫是想缓和太后和元帝的关系，但她现在身子重，难以久站。
而且，相比于太后和元帝的关系，她更在意自己的孩子。
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想到这点，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回宫吧。”
可就在皇后娘娘转身的时候，太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却出来请她进去。
皇后娘娘站在太后床前给她行了一礼，太后见她嘴唇发白，苛责道：“皇后，你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大着肚子瞎跑什么？哀家的孙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母后教训的是，儿媳下次一定注意。”皇后娘娘尽可能的顺着她。
太后轻哼一声，“你来找哀家有何事？若是为了皇帝，那便不必说了。”
“母后，容儿媳说句僭越的话，您能一次又一次地朝陛下提出无理的要求，伤害陛下，不过是仗着陛下爱您。”
太后顿时怒了，“皇后，你怎敢……”
“可陛下他是皇帝，是百姓的君父。”皇后娘娘轻声打断太后的话，“他要为万民作表率，为文武百官作表率，岂能置国法不顾，置百姓不顾？”
“不管母后信不信，陛下当时并没有打算杀了荣亲王。是荣亲王不甘心，想要最后再拼一把。”
太后娘娘被皇后娘娘的话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你……你……”
一旁的掌事姑姑忙上前给她顺气。
皇后娘娘神色淡淡地看着她，“母后，儿媳今日来此，是想请母后好好想一想，还要不要陛下这个儿子？”
话落，她缓缓站了起来，眼睫半垂，“逝者已矣，莫断送了这最后一点母子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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