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德佝偻着身体走上前。
“圆圆，听爸爸的话，将枪放下，你喜欢秦烬，我让他和你在一起好不好，你别做傻事！”
周圆圆眼里露出质疑，“真的？你确定不杀我们？”
“而且你支持我和烬哥哥在一起？”
周圆圆眼里露出一丝希冀，不过想到可能是骗人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正德看向季玄琛，季玄琛冷漠地站出来，“我保证不杀你们，但是你们依旧会受到处罚，秦烬死缓。”
死缓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理应死罪的。
念其祖上积功德，还有功劳，降为死缓。
林悠悠站在季玄琛的身边，看向林要囝，“要囝，念娣呢？听来娣说，你带着她离开了村子？”
“来娣？大姐我不知道啊。”
林要囝一脸无辜地看向林悠悠，眼里露出害怕。
手却慢慢地朝自己的身后摸去。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笑。”
林悠悠望进林要囝的眼睛，她眼里的得意笑还是露出来了。
“大姐，你还是这么厉害，这都瞒不过你，只不过三姐已经去天堂陪着爸妈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在天堂团聚，多好啊。”
“你杀了她？”
“可以这么说，没办法，我实在是有厌蠢症，你说她为什么要站在你这一边，当初我给你下药时，差点就被她暴露，可是还是被你察觉。”
林悠悠眯眼，她之前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明很纯粹清澈，直到有一天她的眼神里露出弑杀时。
林悠悠才对她起警惕心。
明明可以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们是你的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林悠悠，你觉得我生在这个家庭过得很幸福嘛，从小到大，我四岁下田干活，我才四岁，直到六岁，我发觉了爸妈的勾当，还有爷奶的，他们恶心至极，打我辱骂我。”
“十岁，我才是一个孩童，却在一次晚上从田地里回来，被活生生拖进树林，凭什么！所有的不幸，全让我一个人受尽，不公平，所有人都该死，最该死的还是生我的那两个人。”
林悠悠没想到林要囝还有这样的经历，原主记忆中，几姐妹都是从小被磋磨长大的，但是还是幸运的，没有遇到林要囝的悲惨。
原主十四岁时，确实发现林要囝昏迷在床上，身下还有血，以为是来例假，还拿了月事条给她。
林悠悠紧闭双眼，她很同情林要囝，身为女性，她的力量太微小。
抛开她的罪过，谁若是像她这般活着，怎么可能不黑化，怎么可能不恨。
林悠悠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你受这么大的罪。”
林悠悠替原主向她曾经呵护的妹妹说声道歉。
林要囝崩溃地哭骂着，“道歉有什么用，我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一天夜里，我恨你们所有人，所以，我第二年还专门将迫害我的那个老男人溺水身亡。”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我这么痛苦，你们自然也不能这么高兴，应该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她的肉身已经差点腐烂，连心脏也早已脏了。
林悠悠想劝她停下，嘴却开不了口。
劝她放下，可是林悠悠不是她，怎么知道其中的痛苦。
究其所有还是生而不爱，却依旧还将她们带到了世上。
有时候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生下却不管不问，非打即骂，一嘴一个赔钱货，除了是母亲，也是一个女性。
为何在女性间，甚至在母女间，说话这般带着贬义。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其他人不禁也被林要囝的惨烈童年感到同情。
林要囝冷笑，抬起手枪就朝林悠悠开了一枪。
“彭！”
林悠悠刚要快速闪开，就有一个人跑到自己面前挡了一枪。
“噗……”
林悠悠猛地抱住倒下来的身体。
“周指挥！”
“你干嘛替我挡枪，我会躲的。”
被打中胸部的周正德，嘴里吐着血。
枪声一落，又“彭”的一声。
林要囝猛然倒下，是周圆圆开了一枪。
死不瞑目的林要南瞪圆着眼睛。
周圆圆扔下枪，浑身颤抖地跑向周正德。
“爸！爸，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季玄琛抱着自己的媳妇儿，周圆圆将周正德死死抱在怀里，周正德伸手触摸周圆圆的脸，眼里露出慈爱。
“别恨爸爸，别、别怨，爸爸不该拆散你们，是，是爸爸错了，还有，孙儿，我去下面给他赎罪。”
“爸，没关系的，他不急怪你的，你那么好一个英雄，怎么可能会出事，大家肯定会救你的，求求你，别离开我。”
周圆圆慌乱无措地哭嚎着，她错了，她不该的，她后悔了。
“爸，你别死，我知道错了。”
林悠悠想救周圆正德，奈何心脏已经受损，拿起金针，控制时间。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周指挥，你不该救我的，我……”
林悠悠欠了他一个人情。
世间人情最难还。
周正德口吐鲜血，“悠悠，是我自愿的，我求你放过他们两个，就当拿、我一身的、功绩还了。”
“好，我答应你。”
林悠悠闭上眼，眼睛泛红，她无法拒绝，正义和人情，周指挥的功绩足以抵过。
“谢、谢。”
“爸，你不会死的，林悠悠你不是很厉害嘛，你救救他啊！”
周圆圆哭得肝肠寸断，看着流血的伤口。
“爸，你活着好不好，你要是死了，我也死给你看。”
“傻瓜，好好活着，和那个小子生孙儿去看望我，记住，以后、好好做人，积德行善，不能、能害人。”
秦烬跪在周正德面前，“对不起，是我的错，要死也是我死。”
“好、好对、圆圆。”
周正德将秦烬的手和周圆圆手牵在一起，“爸爸，在那边祝福你们。”
季玄琛眼里悲痛。
“玄琛，麻、麻烦你了。”
周正德深深地看了一眼季玄琛后，便闭上了眼。
“爸！爸，你别离开我，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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