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玉“啊”了一声，反问他，“那你们不是也准备翻这座山吗？”
周山摸了摸脑袋，看向身后的一地狼藉，
“小公子，我这是第一次跑这条商路，来之前也听说过这山上强盗猖獗。但这批货物紧急，这才想要冒险一试，没想到……”
“听说这山上的山寨地势险峻，下山的路都被强盗们牢牢把控，邻近的县府几番剿匪也没能成功……小公子您一个人实在太过危险了……”
元祈玉听完，小小的脸蹙成一团，他掏出自己包袱里的地图，摊开在地上看。
“可是……要是不走这条路，就要绕好远了……”
周山也凑近看了一眼，看到元祈玉手指的方向，问道，“小公子这是要去西北？”
元祈玉点了点头，继续专心看着图。
半晌，他转过头来，盯着周山，蓦地道，“你不能走！”
周山愣了一瞬，没明白他的意思。
元祈玉也是突然想到，周山认识他，要是他下山了转头就告诉别人了怎么办？
于是他问周山，“你的商队是去哪？”
周山没跟上元祈玉的脑回路，如实回答，“也是去西北。”
元祈玉思忖片刻，小手撑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啊？”周山没想到元祈玉会这样提议，但是他想了想，小公子独身一人实在太危险了，他们一起也可以有个照应。
而元祈玉只是想到，再往西北去就是没有山的平地了，他骑着小白太过张扬，还是与人同行最好。
周山这不送上门来了吗？
这样想着，他站起来，把地图收好，拍拍手冲周山道，“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走吧！”
周山重新把东西搬上驴车，还专门给元祈玉腾了个可以坐的地儿。
只是他再看着元祈玉身边的小白，脸上还是一阵畏惧，
“小公子……这老虎……”
元祈玉看了眼小白，对周山道，“你背过身，把眼睛闭上。”
周山照做。
小白缩成了小奶猫大小，被元祈玉塞进怀里。
“好了，我们出发吧！”
周山看着元祈玉转身的方向，“小公子，我们还走这座山吗？”
元祈玉点点头，“没事，走吧！我们小心点就好！随机应变……”
他说得很是随意，可不知为何，周山竟然对才到他腰那么高的元祈玉有着天然的信服。
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也许是他本身的气势，也许还因为周山看到小公子，就想到自己那已经回归黄泉的孩子……
一大一小赶着一车货物上了山，在天黑时到达了山顶，已经隐约可以听见山寨的喧嚣声。
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地点把驴车先停下，元祈玉爬上一块大石头，从上到下俯视着整座山寨。
山寨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大汉腰间都别着武器，看着凶悍非常。
进出的路也被守着，很难偷偷溜过去。
周山也趴在他身边，同他小声道，“小公子，听说这伙强盗在这驻扎已久，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还掳掠了山下的妇女孩子，十分可恶！”
元祈玉转头看他一眼，周山以为他要说什么义愤填膺的话。
但元祈玉只是小声道，“你和我说有啥用嘞？你还指望我杀进去吗？”
……
周山沉默了。
“倒也不是……”他本还想着元祈玉能摇人来，“那小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元祈玉盯着山下来来回回的人，仔细观察着整个寨子的结构。
果然跟周山说的一样，想要翻过这座山就需要经过这座寨子。
他从自己随身挂着的小包袱里掏了掏，掏出一把特制弹弓。
这是元恒给他做的。
他举着弹弓对着一个方向，但没有动作，只是试了试。
周山看得心惊胆跳，生怕他一个不慎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被发现。
元祈玉只是比划了一下，就把弹弓收起来，随后退了下去。
周山跟着他摸到了驴车的位置，元祈玉蹲在地上，同他小声道，
“先休息一会儿，再晚点你驾着驴车跟好我和小白。”
周山以为他准备下山了，连连点头，“好！”
过了子时，山寨的喧嚣逐渐散去，但仍有不少人在守夜。
周山听着他们言语间提到山上有一只巨大的老虎，他们担心老虎夜袭专门加派了人手守寨。
他缩在驴车旁，不太敢睡。
到了时间，元祈玉怀里的小白拱了拱，他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反应了一下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看到身边的周山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他拍了拍周山的肩，周山睁开眼来，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元祈玉“嘘”了一声，小声同周山道，“你驾好驴车，我们马上走！”
“走？”周山一脸迷糊，“往哪走？”
元祈玉指了指进山寨的那条路，“从那走……”
周山这下浑身一激灵醒了，他正想回头，却见元祈玉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再仔细寻找，在先前趴着的那块大石头上找到了他。
只见元祈玉拿起弹弓，“嗖”地一声，一颗石子就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紧接着，山寨里的一株照明的火把倒下了。
“嗖嗖嗖！”连着三下，又倒了好几株。
元祈玉一早看好了点位，在心中默默计算好了打哪可以烧得更快。
而且他控制着石子，让那些火把倒下的方向都是朝着旁边的木窗木门倒下的。
不消多时，寨子里燃起来的火已经烧成一片，整个山寨乱成一团。
守夜的人忙着扑火，睡着的人忙着往外跑。
“走水啦！走水啦！”
“快扑火！”
可正因为山寨的位置特殊，一时之间很难将连成片的大火扑灭。
元祈玉见差不多了，抽身起来就准备跑。
他跳上小白的背，拍了拍它，“小白，走咯！”
小白一下变大，巨大的虎影在火光映射下笼罩了半个村寨。
寨子里的人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喊道，
“大虫来了！是巨虫！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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