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一般都不会主动把洗好的茶具送到茶室，几乎都是伙计们搬过去。
听小福说完这句话，林琳像是把自己漏掉的东西，一下就想了起来。
她遇刺的那天夜里，第二天早上哑婆对她的奇怪行为，那种左右观看，就是怕她受伤一样。
还是说，哑婆早就知道她会被人挟持，所以第二天才会那么的关心她。
而这次，给汪娟下毒，真的是哑婆吗？
林琳从柜台处拿出新的一个茶壶，把小福托盘里有毒的茶给倒到新壶里面。
而她再次用清水洗了有毒的茶壶一遍，再往里面倒水，用银针测，那水还是有毒的。
“小福，带曲大人的人去后院，我要好好问问哑婆。”
这个毒药，是被人下在了茶壶里面，还和茶壶融为一体了，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准备出来的毒茶壶，这是早有预谋。
此人早就想过王家会有人来茶语喝茶，早早就准备了这一手了吧。
林琳让人又重新给汪娟煮了一壶茶。
后院，林琳看着被两个衙役绑起来的哑婆，她没有反抗，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
林琳眼神注视着她，就这么一个可怜的白发老人，她为什么要杀害汪娟呢？
“哑婆，司代云和你是什么关系？”
林琳直击要害，她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曲元勋说，那天晚上，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女子来抢她的乌羽玉。
而且那天晚上，那女子并没有想要伤她，应该也是因为哑婆的关系。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后，哑婆瞬间抬头，眼含泪花，张开嘴巴，却说不出话。
“哑婆，让我来猜猜你和司代云的关系，她是王家的丫鬟，而你是她的母亲吧？
王家把你的舌头割了，所以你们怀恨在心，便要杀了王家的人复仇，是这样的吗？”
哑婆摇头，不是的。
“哑婆，你复仇我不管你，但你想在我茶语楼杀人，这是我的底线。
我不管你和对方有什么恩怨，在我的地盘，对方始终是客人。”
哑婆沉默，几乎就是承认了林琳所说的所有话，良久她才用手，求林琳为她写一封认罪书。
犯了这样的大忌，林琳当场还给她结清工钱，还艰难的帮她写了一份认罪书。
她的意思，是把王家所有人的死归在她身上。
看她白发苍苍，口不能言的可怜份上，林琳写归写，但曲元勋不傻，他要的是案子查清，不是一份认罪书。
而王富贵这边，把王老太爷和王优悦下葬后，还没回家呢？
就被曲元勋给羁押了，看着从不同的人群里出来的捕快，王富贵脑子都是懵的。
“曲……曲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元勋没有穿官服，但今日他可是一直跟在王家的送丧队伍后面。
“王家草菅人命，本官收集到了所有证据，来人，把王家的所有都带走。”
说完，曲元勋的眼神还在司代云身上掠过。
所有人都被带去县衙，这次文竹河死人一事，简直是轰动了整个文竹县。
所以这次公审，也引发了好多百姓来观看。
“听说了吗？文竹河水鬼索命案，好像就是王家弄出来的。”
“听说了，好像是王家从别的地方买回来的女子，死后还被抛尸。”
百姓们大多都热情，王家的冷漠，真是让人恐惧。
王家的其他人站在一边，而堂下，只有王富贵和司代云跪着。
衙役也不断抬来了七八具只剩下白骨的尸首，还有一些她们身边还能看的物件。
看着这些，王富贵本能缩紧自己的身体，这也太臭太恐怖了。
惊堂木一敲，把王富贵给吓了一跳。
“王富贵，这些人本官已查明身份，都是你家买回去的女子，死亡时间相近。
而且死法痛苦，即便是仆人，你们也不能随便乱杀。”
说完，曲元勋还把他从各个县还有岷州查到资料让主簿交给王富贵。
每一具尸体姓名，身高还有特征都对得上。
加上死亡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王富贵没想到曲元勋居然调查的这么清楚。
“王富贵，看好了，这些尸体大多被侮辱而亡，别以为你们从别的地方弄来的人，就可以为非作歹。
还有，文竹河中的两具尸体，是王老太爷的姨娘，有你家下人作证确认。
死者体内有大量白石英，这种药物，王家采买已经老实交代，是给王老太爷买的。
王老太爷自己吃便罢，为什么会出现在两个姨娘的胃里。”
“大人，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就算这些人是因为我爹才死的。
可是我爹也离世了，任由你怎么说，他也辨别不了，但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啊。”
王富贵现在只是回家继承家业，把所有罪孽都推给他爹，他就不信了，曲元勋还能定一个死人的罪。
“好！你爹且不论，但还有另外两具尸体，一个是你的小妾，另一个是你的通房丫鬟。
两人都是溺水而亡，她们是自尽还是人为，你心里清楚。
本官在她们食道里发现，有大量的乌羽玉残渣，这种东西生于荒漠之中，有致幻之效。
她们的死，便是被人下了这种药，导致出现幻觉。才跳河自尽。”
王富贵笑了：“大人，就算她们中毒，也不能说是我害的啊，而且我王富贵从来都没有去过什么荒漠，更别提认识乌羽玉了。”
只要王富贵死不承认，曲元勋就拿他没办法，反正死的都是他家买来的下人，就算官府要管，他最多被罚些银子。
不会有太大的水花，至于名声，人是很健忘的东西，背后蛐蛐他几次，就过去了。
“你不认得乌羽玉，但你身边的这位司代云认识，来人，带证人……”
很快，就有衙役把王府的一个小厮带了进来。
那小厮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不敢抬头。
“你在王府多年，告诉本官，这个女子是什么时候进府的，和王富贵又是什么关系？”
小厮转头看了一眼王富贵，他总是被王富贵打，心里早就恨透了他。
“回大人，这丫鬟叫司代云，是一个月前进到府里，原本被王老太爷看中，收做了通房丫鬟。
会些药理，老太爷很喜欢，但她和王老爷的关系也很亲近，府里有人看到，他们偷偷在一起。”
在公审处，外面还有上百个百姓在围观这件事情。
突然听到这个炸裂的消息，如同平静的水面被砸了巨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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