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雯当然是拿出了让我值得相信的东西。”略显苍老的声音好像很不满意“white”现在的态度，可是宥雯感觉两个人的身份很奇怪，不像是上下级，甚至不像是友好的合作关系，更像是站在对立面互相揭短的两个人。
“什么东西，你和宥雯发生过关系？”“white”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但宥雯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和这个声音的男人接触过，除非对方可以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会轻易露面，你放心，但是陶乐知我不放心，他和冯……”这句话说到一半，略显苍老的声音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宥雯，你先去看住陶乐知，一旦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要及时告诉我们。”
“知道了。”
宥雯说完，战战兢兢退出了通话。
他在组织里这些年，这是第一次产生这种紧张和恐惧的情绪，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知道他卧底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刚刚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提到了一个字，冯。
陶乐知和冯平有关系，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但还有一个秘密，是宥雯藏到现在，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的。
冯平当年在查他们的时候，也安排了一个卧底，那个时候陶乐知还没进入市局，所以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后来冯平对外声称那个人死在了一场意外中，并且确实带回了一具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只是后来通过dNA鉴定报告才确定了身份。
那个女警察叫方雅，如果陶乐知见过方雅的照片一定会发现，宥雯和方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就连长相都非常相似。
那个神秘的略显苍老的声音说的“值得让他相信的事情”，宥雯心里有了答案，当年设计杀害冯平的时候，她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因为冯平当时是在暗地里查这件事情，虽然当时警队也默许这种行为，但并没有公开进行调查，一方面是因为人手紧张，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实际证据能证明冯平的猜测是正确的，就算所有的事情连在一起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也仅仅是冯平的假想。
所以方雅是卧底的消息只有冯平一个人知道。
那天冯平之所以匆匆忙忙从市局离开，就是因为方雅给他传递了一个信息，对方有近期有一次行动，但行动的具体时间和具体目标还没确定，只是提前在计划当中确定了动手的地点，宥雯约了冯平在那个地方见面。
但冯平不知道的是，对方动手的目标就是他，而方雅给他传递的那条信息，就是为了引他过去，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直到冯平彻底失去呼吸，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件事情成为了方雅的投名状，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方雅”真正死去，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宥雯。
其实宥雯并没有和很多男人发生过关系，他同意和陶乐知发生亲密接触，也许一方面是她对陶乐知并不反感，就当满足自己的生理上的需求，而另一方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因为对冯平的死而产生的愧疚，所以她才会容忍陶乐知对自己做出的那些行为。
她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确定刚刚的两个人没有再给自己下达其他指令，这才站起身来，慢慢离开。
这间屋子里有八个监控探头，是他们线上联系的“会议室”，整间屋子做了隔音处理，而且有反定位的屏蔽装置。
“宥雯应该没有问题，我相信你。”
看到监控当中宥雯的行动，“white”这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等着看陶乐知的表现了，说实话，靠下面那群猪脑子，他们只能当一次性的工具，对我们来说进度太慢，我们需要培养一些长期的伙伴……至少不用每次都重新制定计划。”
“我知道，宥雯你也是这样的打算，等这次风头过去吧，张金海那个老东西是该处理掉了，他有私心。”
“white”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道：“新的需求目前还没有对接到正阳医院么？欧阳副院长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再等两天，那个人现在还在犹豫，我们的目标也还在天上。”
“天上？”
“white”的声音有些疑惑，他抬起头看着天空，细密的雨水从天上洒下来，灰蒙蒙的天空一直延伸到远处。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这次的行动我建议缓一缓，正阳市现在就是一根紧绷的弦，上面挂着一支利箭，我们不应该当这个出头鸟。”
“放心，这次的行动不在正阳市，你们只需要在接到通知之后准备手术就可以了。”
“知道了。”
正阳市的行动“white”有知情权，而正阳市以外的行动，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了解，只要完成他需要负责的这部分就可以了。
这对他来说也更轻松。
“天上，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百灵鸟啊……”
“white”挂了电话，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电话挂断之后不久，在办公室里焦虑不安，来回走动的欧阳副院长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应该是用了变声的装置，但欧阳院长并不在乎这个，交易从来只看价格。
“欧阳院长，这次我们家老爷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就连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也尽量保密，老爷的身份很敏感，而且对你们的事情，他老人家多少都有些耳闻，如果不是病情突然恶化，我们也不会联系你，希望你能理解。”
对方虽然听起来很有礼貌，但这种隐隐的威胁他听得太多了，来这里的很多病人都需要隐藏身份，这位“大客户”，想必也是其他人介绍过来的。
“明白，我们的天职是救死扶伤，至于病人的身份我们不会追究，更不会暴露病人的隐私。”
欧阳副院长的话冠冕堂皇，那边沉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那就好。”
“钱不是问题，但我也希望你们能给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那是当然，我们既然给出了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欧阳副院长也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大雨，视线一直延伸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上，像是要看到云层之上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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