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曹操听闻此言后，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霍然站起，似因情绪过于激动，起身之际身子竟有些摇晃，似站立不稳。
“在府外？他们在府外所为何事？”
“快传他们进来！”
话虽如此，但曹操早已等不得片刻，迅速朝府外走去。
“罪将夏侯渊拜见主公！”
“罪将史涣拜见主公！”
待曹操迈出府门，浑身狼狈的夏侯渊与史涣二人，皆面带羞愧之色，跪伏于台阶之下。
此时的二人，已知晓细柳聚战役的始末，被人早早的传入了益州，夏侯渊心中明白，这口黑锅他必背无疑，而且还无法推脱。
只因事实如此。
算不得别人冤枉他。
因为在他当时的时候，也从未想过，那些西凉贼军竟敢如此丧心病狂，会行弑君之举。
“吾等拜见主公！”
两人身后的百余残军，亦跪地齐声高呼。
“起身，快快起身！”
曹操急忙上前将二人扶起，随即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面上满是急切之色，开口问道：“妙才、公刘，子孝何在？”
他知晓曹仁断了一臂。
然断臂一事，虽九死一生，但仍有极大可能保住性命，只要人尚在，精心调养，以曹仁之能，未必不能重上沙场。
“主公……”
夏侯渊闻言不禁悲从中来，虎目含泪，张了张口，却终是难以言表。
“公刘，你说！”
曹操面色冷峻如铁，将目光投向史涣。
“主公！”
史涣见状深吸一口气，面露愧色，向曹操低头抱拳道：“当日吾等遭张鲁伏击，彼时军心大乱，形势危急，子孝将军为护吾等撤退，以自刎相逼，命吾等先行，吾等此际亦不知子孝将军下落！”
“哈哈哈哈哈！”
曹操听完双眼一直，旋即宛如神经错乱一般，面上带着笃定之色，挥舞着双臂，看向夏侯渊等人朗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子孝乃我曹氏麒麟子！”
“乃吾天人之将！”
“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以自刎相逼，命汝等先行撤退？”
“哈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子孝文韬武略、腹有良谋，又怎会如此轻贱自身？”
“哈哈哈！”
话到此处，曹操看向史涣，面色笑容依旧道：“公刘定是在打趣与我，这个笑话很好笑，差点没把我笑死！”
“扑通～”
曹操刚把话说完，整个人便瘫软在地昏迷了过去。
“主公！！！”
诸将见曹操昏迷，瞬间目眦欲裂，乱成一团。
两个时辰后。
府衙后宅，卧房之内。
“主公！”
见到曹操悠悠转醒，夏侯渊史涣二人面露欣喜。
“尔等先出去，让我静静！”
醒过来的曹操，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朝两人挥了挥手。
“诺！”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面上的喜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担忧，向曹操抱拳后，缓缓离开了卧房。
“子孝～！”
待两人离开，曹操再也忍不住面露沉痛，泪流满面。
当初荀彧被扣押，他没有流泪。
曹洪、曹纯、乐进、陈宫皆尽战死，他同样没有流泪。
哪怕他得知天子驾崩，自身处境已是万难之际，他还是没有流泪。
可当天得知曹仁生死不明。
并且以自刎相逼，这样悲壮的方式，命夏侯渊二将先行的消息以后，曹操再也蚌埠住了。
即便是以他铁打的心性。
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也是彻底破防。
“反了，就反了吧！”
流泪之后的曹操，眼中满是疯狂与决绝之色，喃喃道：“这一切都是张玉衡逼的，这益州刘焉能平，我曹操亦能平！”
“做不得汉臣！”
“我曹操去做反贼，也不会输了张玉衡！”
沉思良久之后，曹操心中有了定计，朝卧房外唤道：“来人，着三位将军来见！”
“诺！”
卧房外的将士闻言，赶忙恭敬应是。
不过片刻功夫。
夏侯兄弟与史涣便纷纷前来。
“妙才！”
曹操坐在床榻之上，沉声道：“你下去后，于大营设天子灵位，备白绫三万，我要全军为天子服丧，即刻去办！”
“诺！”
夏侯渊闻言也不敢多问，恭敬抱拳应是。
“公刘！”
曹操凝视史涣，沉声道：“下去之后，速遣人散播消息，言半月之后，吾将与刘瑁于涪水河畔一决战，其若不至，吾必尽诛其亲！”
刘瑁的亲眷是曹操手中的筹码。
即便前者有让亲眷殒命的决意。
然，只要这些人尚在曹操掌控之中，他便能加以利用。
恰如今时。
曹操只需将此消息散布，便能以大义束缚刘瑁，迫使其在半月内积极备战，不敢对曹操贸然动手。
况且，刘瑁早有双方交兵的准备。
而为天子守丧。
则是为了鼓舞将士们的士气，也就是所谓的哀兵必胜。
毕竟他麾下的这些将士。
在名义上，乃是先帝刘协的王师。
今先帝刘协驾崩，益州刘瑁欲对他们用兵，长安也回不去，大家都对前路充满了迷茫。
只要曹操善加蛊惑。
这些将士，必将随曹操一起癫狂。
“诺！”
史涣面色肃然，恭敬抱拳应是。
“元让！”
曹操最后将目光投向夏侯惇，面色冰冷，缓声道：“你下去之后，速遣人于涪水河畔立营，同时在涪城征召青壮入新营，无论对方何种身份，只要是青壮，皆尽强征入营，如有不从者、阻拦者，夷族处置！”
“此外，新营需施行连坐制！”
“诺！”
夏侯惇闻言，没有毫不犹豫，恭敬抱拳应道。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
涪城城门紧闭，夏侯惇率领麾下的将士，于城内四处强征青壮，同时在城中各处大开杀戒。
一时之间。
整个涪城陷入一片混乱，仿若被地狱吞噬，百姓惶恐难安、苦不堪言，哭声震天。
然，曹操对此不闻不问。
一心只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筹备。
数日之后，成都。
刘瑁在得知曹操的放言以后，面上满是凝重之上，当即召文武前来议事。
“主公！”
待刘瑁言明原委，王商迟疑道：“那曹操以大义逼吾等应战，其必有准备与筹谋！”
“故而，吾等虽兵强马壮，却是不可贸然与之交战！”
“依属下之见！”
“曹操此人性情卑劣，尽行此等下作之举，吾等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日前张鲁送来了曹仁的首级，吾等不妨将其弃于荒野，任由野狗啃食一番，再将其送与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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