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柯听到项云波这样说表情舒展，心想自己没有追随错人，项先生之前肯定是为了和高氏迂回。
高娥觉得这项云波还算冷静，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撒谎不打草稿。
“有什么关系？”高娥慢悠悠的问。
“之前我念叨过请求青潭书院写檄文的事，他就说拿住书院山长的软肋，不怕你们不答应，我还训斥过他。”项云波扼腕叹息“肯定是他自作主张。”
“马车怎么到他手里的。”高娥让他一个一个把谎编圆了。
“那马车是我借来的，他说用一下，我就给他用了，谁知道他竟然用来做这个事。”项云波一脸愤怒“我若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肯定和他割席断交，不相往来。”
高娥笑吟吟的看着项云波：“真是这样？”
“千真万确。我可以对天发誓。”项云波说着就要举手发誓。
“嗯。”高娥点头“把林思柯带出来和他对峙。”
听到高娥这样说项云波傻愣在那里。
之前高娥说林思柯跑了，他丝毫没有怀疑，林思柯的武功很厉害。
现在说把林思柯带出来，肯定是诈他。
然后他就看着莲心把林思柯拖了出来，已经被打的没个人样。
“他……”项云波不敢相信。
“给你说清楚一点，他是跟着你跑到我这里来了。”高娥瞥了林思柯一眼。
林思柯现在一脸清冷，像不认识项云波一样。
“林思柯，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咱们谁赢了？”高娥直接说。
“你赢了。”林思柯面无表情。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谁都不想成为那个小节。
林思柯追随项云波就是一腔热血，如今被项云波泼冷了。
项云波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不知道林思柯跟高娥说了什么：“陈夫人千万不能轻信此人，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林思柯冷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需要他的时候说他是侠之大义。
现在说他是江湖骗子。
“我相信谁用你教我？”高娥瞥了项云波一眼。
“不敢。”项云波行礼。
只是现在他身上沾满了泥土，衣服贴在身上，就算行礼再标准，也很滑稽。
“项先生知不知道用一种酷刑叫请君入瓮？”高娥眯着眼睛看着项云波。
项云波心里咯噔了一下：“酷刑流毒，最伤百姓。”
高娥笑了起来，这项云波还真是邪的发正：“就是把人装到陶瓮里，留头在外面，然后在下面点火，项先生要不要试试。”
项云波瞪着高娥。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项先生刚好就碰了一下。”高娥语调平静“若项先生老老实实的说了，我还能让你是生的，要是心存侥幸，我不介意让项先生熟一点。”
姬无恙还是第一次见到高大姐这样。
不过也对，高大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积累下这样的家业，定是有玉露恩泽，也有雷霆手段。
项云波垂眸心思急转，赌高娥是不是在吓唬他。
“莲心，把他带到窑上。”高娥直接说。
“我说！”项云波立马服软。
这速度让林思柯都有些意外，他以为项云波会再挣扎一下。
“那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高娥坐在椅子上。
项云波反复想了想：“原本我是想投奔青潭书院的……”
“我还是带你去窑上吧。”高娥说着就要起身。
“我真这样想过。”项云波慌忙说“就是青潭雅集一直不邀请我。”
“说人话。”高娥没耐心。
项云波想在高娥面前刷点同情是没机会了。
“芮州大旱又遇蝗灾……”项云波开始说。
高娥站起来拎起一边的竹椅直接砸到项云波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项云波，你不过是狼子野心，想造反的时候名正言顺而已。”高娥直接说“这些都和我没关系，只有你绑架我儿子的事和我有关系。”
高娥很少失去耐心，但是这次不一样。
项云波这次是真的怕了，他捂着伤口跪在地上：“陈夫人息怒，若非这些，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呵！”高娥一脸不屑。
“我来说吧。”林思柯坐了起来。
他算看明白了，这项云波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不光他被骗了，所有跟着项云波的人都被骗了。
项云波看向林思柯。
“在芮州的时候，项云波鼓动抗议的佃户和贱奴冲击了州府，结果被厢军一路追杀逃到了覃州。”林思柯一脸平静。
“到了覃州之后发现覃州城外汇聚了很多流民，覃州知府又不作为，每天都有人死，于是他又开始鼓动那些流民。”
“这次他做的比较谨慎，目的是占领覃州城。”
“于是他先抢烧了覃州城，然后快速退出，以观后效。”
“知潭州知府脱逃，覃州城里大部分官员也都闭门不出，并没有大军出来围剿。”
“这次的成功让他野心勃勃，想找个书院写檄文，可是别的书院已经关门谢客，他就来了青潭书院。”
“最后陈山长还是拒绝了他，他就在我面前哀怨诉苦，我为了他好提出威逼的法子，他半推半就的同意了，然后和我一起策划绑架你的儿子。”林思柯说的简单。
之前他相信项云波，便觉得项云波什么都是对的。
如今看清他的真面目，再回头才看清他做的事。
项云波听林思柯说完反倒一脸轻松：“窃珠者诛，窃国者诸侯。向来都是如此，我不过顺应天命而已。”
高娥看向林思柯：“你们来合县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他没有告诉别人是来合县，因为他一开始并没想来合县，只是说会带领那些人干大事。”林思柯觉得自己可笑。
高娥看向姬无恙：“交给你了。”
姬无恙点头：“跟我走。”
“去哪儿？”项云波警惕。
“你有的选吗？”姬无恙看着项云波。
项云波的确没得选，心想出了这个院子多少有点机会，便跟着姬无恙出去。
“你呢？”高娥看向林思柯。
“既然我输了，就会信守承诺。”林思柯抱拳。
高娥点头：“我这里没什么侠之大义，只有做好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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