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唱了。”钟夜突然出声，正在兴头上的老乞丐一愣“人......咋了？”
钟夜仔细“盯”着丁凡“看”了一会儿，老乞丐停下后丁凡的颜色就没再闪过“这是什么歌？”
“凡心未泯，皮永书自编自唱，怎么了？”
“刚刚你唱的时候小凡的颜色变白了几次。”钟夜拉着丁凡道“你刚才有什么感觉？”
丁凡一脸茫然“没啥感觉啊。”
“我再唱一次，你看着他。”老乞丐仍是唱到“人”字停下“怎么样？”
“你第一次唱的时候闪了两下，这次只闪了一下。”
“我再换几首。”老乞丐又唱了几首皮永书同一时间发行的歌曲，有的歌丁凡会闪，有的歌不会。
“他娘的！他娘的！一群他娘的畜生！你们还有什么缺德带冒烟的手段尽管使！老子要是怕了，就不认你这孙子！”
老乞丐暴跳如雷，一手指着天空破口大骂，另一只手拍得王二丫的狗头嘭嘭作响，王二丫眯缝着眼，憨憨地吐着舌头。
丁凡顺着老乞丐手指的方向看去，远离城市污染的蔚蓝天空下飘着几朵薄纱似的白云，其余什么也没有，不禁疑惑的想大爷爷急头白脸地骂谁呢？
“幕后黑手在天上？”钟夜好奇道。
“别瞎想...”老乞丐呼哧呼哧地喘匀了气“我们现在有事干了，不能让这些歌发行。”
“嗯？”钟夜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这歌还没发行？那你怎么会唱？”
“快了，我想想,今天二十八号。”老乞丐翻身下狗，背着手走来走去。
“什么时间发行的...？应该是上次手术后的...大约还有一个月时间，来得及！”
“什么意思？混乱因子是这些歌产生的？”钟夜对老乞丐的答非所问已经习以为常。
“应该不是，这歌还有一个月才正式发行，现在混乱因子就已经存在，目前看来歌曲只是起一个催化作用，估计皮永书也被利用了。”
“只是一首歌而已，有那么厉害？”钟夜紧紧皱着眉，这也太玄乎了，听个歌都能磨灭人的情感？
“别小看一首歌，与这歌的共鸣程度越深，受到的影响越大。”
“那为什么我们没事？”钟夜又问。
“你体质特殊，加上纳米机器人的保护，对混乱因子的抵御力很强，我是因为王二丫，只要他不出事我就没事。”老乞丐说完，又对王二丫道“确定皮永书的位置。”
只见王二丫挺胸抬头嗷呜一声，保持嚎叫的姿势不动了。
丁凡好奇地拽拽狗毛摸摸狗头“大爷爷，它是狗还是狼？”
“狗，他有很多野狼亲戚，才作下这么个毛病。”
一会儿功夫，王二丫抖了抖身体，左眼忽地射出一道光幕，光幕上的地图标明了几个确切的坐标，都是皮永书经常去的地方。
“哇！钛合金狗眼，大爷爷这是......”丁凡凑到王二丫左眼前一个劲儿地瞅。
“起开，别挡光。”老乞丐拉起丁凡“这家伙作息还挺规律，不是在家，就是去书店、公园，连饭店都很少去。”
“王二丫是机器人？”初次见面时，钟夜就有些怀疑王二丫是机器，但超感官下，王二丫那黄色的身影又让钟夜有些拿不准。
“不全是，早些年我和打儿子换了几个机械核心，把复制心脏和脑子的功能去掉，又升级了一下其他部分，给二丫装上了...走，边走边说。”老乞丐骑上王二丫朝着坐标点撒丫子狂奔。
钟夜背起丁凡，赶忙跟上，心说把脑子换了估计还好点，现在的王二丫就是个铁憨憨。
王二丫驮着老乞丐风驰电掣，老乞丐身上的味儿呼呼地向后飘，钟夜实在受不了，紧赶两步和王二丫并排着跑。
丁凡趴在钟夜背上对老乞丐说道“大爷爷，虐待小动物可不道德，更不是大侠所为，我老师说生命......”
“我可没虐待他，那时候他都咽气了，要不是我，他也活不了，况且改造时他不知道有多舒服，不信你问他。”
老乞丐说完，王二丫转头冲丁凡贱贱一笑，那模样活脱一个老乞丐的头号狗腿子。
城中村一个不起眼的四合院里，一位坐在轮椅上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摩挲着一张相片。
相片上，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搂着风姿绰约的妻子站在海边的沙滩上，他们二十多岁的儿子半蹲在两人身前，一脸的不情愿。
“事了了，事都了了...”中年男人眼里眨起点点泪光。
“西夋死了，咱儿子的仇算是报了，唯一遗憾的是西夋没有死在我的手上。
想说的话也写进了歌里，前些天完成了最后一首，剩下的就交给发行公司啦。
这两件事做完我本来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可近一年来我发现我对你们的思念越来越淡，最近甚至一个月都想不起你们一次。
我有一点害怕未来某一天你们会在我心里完全消失，是的，是一点，不是特别害怕，更不是恐惧。
我想我现在连某种极限情绪都体会不到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真的会变成行尸走肉，那样的我还是我么？”
中年男人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为了防止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决定去找你们，等着我。”
中年男人往椅背上一靠，阖上眼假寐，嘴上仍喃喃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器官捐赠协议合理合法，算是我留给这人间的最后一点期待。”
过了没一会儿，中年男人竟打起呼噜睡着了。
啪嗒...一个接一个的雨点摔碎在地面，慢慢地雨点越来越密，雨越下越大。
中年男人全身都被打湿，似乎感觉有些冷，他将盖在腿上的毯子往身上拽了拽。
中年男人正上方的屋顶上晒着一大缸黄豆酱，为了更好的晾晒，酱缸用红砖垫高了几层。
靠近内院最下方的两块红砖被换成了两个盐块，随着大雨倾盆落下，盐块渐渐溶化，酱缸越来越倾斜。
下一刻，半人高的酱缸直接从屋顶翻下，砸落的地方正对着中年男人的脑袋。
“来了...”中年男人闭着眼，带着解脱的微笑等待死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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