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小型会议室里——
灯光柔和地洒在桌面上，空气中弥漫着茶与咖啡的香气，顾星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靠在墙边拿着工作记录本的众人，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不对劲，不是说好的只有十多位组长来简单讨论一下吗，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即使旁听，也不至于旁听这么多吧，墙边上全是人！
他转头看向坐在左前方的孙坚，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意思，而孙坚只是笑笑，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这段时间风头正劲啊，有些人对你太好奇了，所以都想来旁听，但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他们走人，如何？”
顾星：“.......”
顾星挺无语的，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肯定是秦毅那个大嘴巴，把他18岁就当组长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的面板，心里默默盘算着每个人的身份和背景，确认没什么异样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耸了耸肩，对孙坚说道：
“算了，既然来了就留着吧，听听也无妨。反正咱们讨论的内容，早晚也得让其他人知道，赶出去就怕这群人再次议论我。”
孙坚笑着点点头。
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没有拒绝这么一群人的旁听。
................
会议正式开始，首先是一位对顾星提出的除厌世群体外调查持反对意见的同事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咱们明明该把精力聚焦在患病群体上，为什么还要额外去调查那些不沾边的人呢？局里的警力本来就捉襟见肘，不能把宝贵的资源浪费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
话音刚落，另一位同事举手示意，他的语气显得更加平和：
“我倒觉得，咱们一直盯着患病群体，说不定已经陷入了思维定式彻底僵住。顾组长提出的这个新思路，说不定能给咱们带来意想不到的突破，反正比现在一直僵持要强许多。”
反对者显然不买账，他反驳道：“可这事儿起码得调查半个月以上，要是半个月后啥结果都没有，谁来担这个责任？”
“这.......”支持顾星的同事一时语塞，他转头看向顾星。
戏台子搭好，众人把目光放在顾星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顾星知道轮到自己发言了，于是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刘新月身上。
他轻轻一点头，刘新月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打开电脑，将那份精心准备的文件投影到了宽大的会议桌上。
那些调查结果的数据如同立体的画卷，悬浮在桌面上，清晰明了，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我得提醒大家，由于调查样本基数较小，这些数据可能在之后的调查中存在一定误差，但它们基本上能反映出我的观点。”
顾星说着，拿起桌边的一支伸缩棍，顶端指向投影上的一个数据点，继续说：
“我们发现，那些不常出门的人患病几率降低了30%，不常碰手机的人同样降低了30%，而不常购物的人更是降低了40%。”
这时，会议室的一角有人提出了质疑：“或许是他们个人过得较为充实，不容易陷入消极情绪吧？”
顾星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话茬：“没错，但如果我们把这三种情况叠加起来看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投影上的三个数据圈逐渐融合，最终形成了一幅令人惊讶的图片，图片上的地址让在座的众人不由得一愣。
顾星将伸缩棍指向了图片中的一张福利院照片，继续说道：
“在这里，只有这个福利院的情况完全符合我前面提到的三种叠加条件，所以这里的患病率为0%。”
“当然，这里说的是排除人为干扰因素的情况。”
顾星收回伸缩棍，语气平静，“因此，我提议我们全面调查市里福利院等拥有三种叠加特征的群体，寻找他们的共同特征。”
“同时，我们也要找到那些只符合其中两种条件的人，通过追踪他们的生活轨迹，探究为什么有些人能避免患病，而有些人却没能幸免。这样，我们就能逐步排查出患病者的共通点了。”
说到这里，顾星笑了笑，语气轻松：“好了，我的发言就到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
人们低声讨论着，对顾星的调查方式既感到好奇又带着几分怀疑，判断着这个调查方式可行性。
站在墙边的几位同事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他们中的一些人曾参与过这些资料的整理，自然清楚这些数据的真实性。
孙坚看着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化，知道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大声宣布：“既然没有人提出异议，那么这次会议就到这里结束，散会！”
.............
会议一结束，各组便迅速按照顾星的思路展开了调查，顾星作为这场行动的发起者，自然也是需要参与行动。
于是，五人一行来到了精神病院的大门口。
秦毅的目光在顾星和精神病院之间来回游移，满脸不解。
“组长，咱们来这儿干啥？”秦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顾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中掏出工作证，对着门卫大爷亮了亮，礼貌地说道：
“大爷，麻烦您通知一下院长，我们是警察局的，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门卫大爷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手中的证件确实无误，这才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
“原来小伙子是个警察啊，那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叫院长。”
待人走后，顾星这才淡淡开口：“这里不是也符合我们的调查要求吗？”
刘新月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眉头微皱：“这里是荣阳基地最大的精神病院，里面除了一些精神病人，还有一些被送进来的‘厌世患者’。不过，因为这里的人普遍没有正常思想，所以我不认为这里有太大的调查价值。”
厌世群体虽然庞大，但真正闹到明面上的还是极少数，即使真的闹到无法管制，则会被认为是精神病，将这部分人送到精神病院。
“不不不。”顾星摇摇头，看着刘新月，“往往最不起眼的地方，越有可能隐藏着答案，更何况......”
顾星说着，抬头看向楼上那群紧靠玻璃，探头探脑的病人们，笑着向他们挥挥手：
“你们不觉得，这些看似不正常的人，其实才是最正常的吗？”
摆脱这个社会用来维护治安的枷锁，能毫无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多好。
顾星这突如其来的炸裂发言让众人一下愣住了，只有墨青在一旁默默点头，眼中闪烁着对顾星的崇拜。
星神大人说的话就是对的，就是真理！
院长急匆匆赶来，看着众人，见所有人都站在一位少年身后，脸上笑着的表情一瞬僵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少年是他们的领头人吗？不能吧......
何旭阳看出了院长的困惑，连忙上前介绍：“我们是公安局特殊处理组的，这位是我们的组长。”
顾星微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叫顾星。”
院长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少年会当组长，但还是没多问，礼貌地握住顾星的手：
“你好你好，我叫高长林，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
众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便跟随高长林一起进入了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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