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伤口会有血液，但女孩的伤口，太奇怪了。
伤口周围泛白，既没有血，也没有青紫的痕迹。
女孩往后缩了缩，她瓮声瓮气道：“我自己来，谢谢。”
“噢噢，好的好的。”一打岔，库可可已经忘记自己的疑惑。
隔着衣服，库可可也能感受到女孩身体僵硬。
他以为女孩还在害怕刚才发生的事。
“别担心，他们不敢追过来，我也不会往外说。”
女孩才是受害者，他不会自作主张报警。
“谢谢你。”女孩小声道。
库可可羞涩一笑，“不用客气。”
他后退到安全距离，女孩缩成一团，独自处理伤口，她似乎不知疼痛。
拿棉签的手没轻没重，库可可看着都疼。
被人拖在地上的擦伤，擦掉了一层皮，小姑娘肯定疼。
“叶子默。”
库可可：“？”
“我的名字，叶子默。”她说的很慢，眼神复杂。
她又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我叫叶子默，树叶的叶，子夜的子，沉默的默。”
库可可第一次遇见如此强调名字的人，他神色认真道：“叶子默，我记住了。”
叶子默垂下眼眸，“你救了我，改天请你吃饭。”
“好啊。”
库可可虽然答应的爽快，但他没指望叶子默请他吃饭。
毕竟改天请吃饭里的改天，可能是猴年马月。
他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在小区楼下看到叶子墨。
她眉眼含笑，看起来昨晚的事没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叶子墨。”库可可喊道。
“你竟然还记得我？”叶子默有些惊讶地问道。
库可可好笑道：“你昨天才告诉我，我的记忆没那么差。”
再说了，叶子默的名字很好记。
叶子默低下头，情绪不高，“以前，很少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苦可可没有追根究底，两人还是陌生人，问多了，惹人烦。
叶子墨很快自我调节，情绪愉悦起来。
“都过去了。”叶子默看着库可可说：“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网友听到这里，没听出任何问题。
［看来她对你有意思，第二天就请你吃饭。］
［你去了吗？］
［不管叶子默是人是鬼，遇到女子被强行拖进黑暗，是个人都会救她。］
［一个连名字都经常不被人记住的叶子墨，以前过得肯定很辛苦。］
库可可的心思不会想到这些小事上面。
他裹了裹被子，脸色难看道：“我不后悔救她，但再来一次，我不会再救她。”
他合理怀疑，叶子默缠上他，就是因为他好心救了她。
当晚库可可跟叶子默去吃夜宵，叶子默请客。
一路沉默，深夜很多店不开门，只有烧烤店里依旧热闹，喝酒的，唱歌的，五六个朋友一起畅谈未来。
库可可加班到深夜早就饿了，烤肉串一上来，开始埋头苦吃。
“你不吃吗？”库可可见叶子默迟迟不吃，他停下吃的速度，问了句。
叶子默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不自然，眼神闪躲。
声音低低地说：“我不饿，我习惯了晚上不吃饭。”
库可可了然，女孩子减肥。
被一个女孩子盯着吃饭，库可可不好意思狼吞虎咽。
叶子默慌张地低着头，“我不看你，你随便吃，不用管我。”
库可可终究还是没有在女孩子面前吃相太难看。
一人吃饭，一人静坐着，很安静。
竟然与周围吵吵闹闹的氛围完美融合。
店里每桌都喝酒，有些喝上头，跟人闹矛盾。
库可可吃完最后一串肉，他看了看周围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
再待下去，他怕有人来闹事。
“谢谢款待。”他擦干净手，起身说：“我送你回去。”
越怕什么便来什么。
库可可护着叶子默即将离开烧烤店，叶子默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拽住。
男人身上酒气熏天，“美女，喝一杯。”
叶子默被迫停下脚步。
“放开你的手。”库可可一把把叶子墨拉到身后。
酒精上头，男人的朋友在一旁起哄，男人眼神色眯眯地盯着叶子墨。
很恶心。
“美女，装什么，出来卖的，给谁睡不是睡。”
嘴巴不干净，库可可不惯着男人。
他抓起桌子上垃圾就塞进男人的嘴巴里。
“既然喜欢说垃圾话，那就多吃点垃圾。”
“吃，吃下去，给我吃。”
男人朋友瞬间暴怒，“你tm的找死。”
库可可一对多。
Ko。
警方赶来的很快，叶子默看到警方赶来，她满怀歉意地看了眼库可可，悄悄隐匿于人群。
烧烤店本就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地方，经常有人喝酒耍酒疯。
库可可和醉酒男人一伙全被带走。
警方询问原因时，库可可没找到叶子默。
库可可委屈，库可可生气。
“你们说说，我在前面为她打架，她见到警察就跑，丢下我一个人。”
“气死我了，以后再也不要热心肠的帮助他人。”
网友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叶子墨确实不地道。
［你不说了吗？她是鬼，警察一身正气，阳气十足，鬼怕警察，见到警察就逃走也是情有可原。］
库可可梗着脖子说：“我那时候又不知道她是鬼。”
当时的他只以为叶子默不讲义气，不想理她。
烧烤店遇到碰到这种事，网友们也气啊！
［烧烤店经常有人闹事，说那些人酒精上头吧，没一个人敢去招惹强健的男子，全部占女孩子的便宜。］
［啥玩意酒精上头，不如说是借酒耍酒疯，一群畜牲。］
［他们就是借着喝酒，耍流氓，等酒劲下去，一句我喝多了就能了事。］
［我看过一则新闻，四个女孩在烧烤店内被醉酒男子动手侮辱，女子只是反抗一下，就遭到暴打，一群人对着四个小姑娘拳打脚踢，还拖进小巷子里，可惨了。］
［更气人的是竟然有网友为那群畜牲说话，说女孩子不该动手加剧矛盾，我就……艹，说这话的网友，祝他们以及他们的妻女姐妹母亲被人强迫。］
［对对对，最气人的是网友的反应，很多人站在畜牲那边，说女孩子那么晚还出去，能是什么正经女孩，我真想顺着网线去打死说这话的人。］
库可可注意到弹幕，他看过烧烤店女孩被打的视频，女孩子的惨叫声历历在耳。
“我一方面气叶子默抛下我一个人离开，我又庆幸叶子墨没被警方带走。”
“伤的最重的就是我，我不同意和解，那群人在里面蹲十五天。”
［唉。］
［唉……］
［唉……］
［两个字，无语。］
［三个字，真憋屈。］
［女孩子被骚扰，就这么轻拿轻放，好，很好，好得很。］
隔着屏幕库可可都能感受到网友咬牙切齿。
没办法，库可可只是普通人，他没能力重罚那群人。
库可可肋骨被打断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看起来很可怕，好在没有性命危险。
他住院一个星期，又在家养伤一个星期，等他能出门，已经是半个月后。
在这期间，叶子墨经常来给他做饭，库可可本来不想理她。
他转念一想，他为了她受伤，给他做饭怎么了？
库可可心安理得接受叶子墨的投喂。
库可可吃完饭，叶子墨收拾碗筷，他盯着叶子默看。
“你是不是变矮了？”
叶子默的手一顿，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说话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你可能看错了吧，我一直这么高，没变。”
库可可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看。
“不好意思，我天天睡觉，睡迷糊了。”
他对数字很敏感，况且前后半个月，叶子墨身高至少低了五厘米。
成年女性的身高还会短时间变化吗？
他没当回事，也没时间想身高问题。
因为他要回公司上班了！
忙忙忙，忙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他天天吃住都在公司，一连大半个月，做完项目，他才回家蒙头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库可可抽抽鼻子，闻到一股香味。
他随意洗把脸，晃晃悠悠打开房门，厨房的香气扑鼻而来。
阳光落下，柔美的夕阳落在女孩脸上，给她蒙上一层面纱，似真似幻。
啪，库可可打自己一巴掌。
你可真有出息，让这么个仙女给你做饭，你好意思吗？
叶子默奇怪地看库可可打自己一巴掌，她的脸上就差写着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库可可尴尬笑道：“刚睡醒，不用理我，我来吧。”
叶子默把炒菜的活让出来，她去准备水果。
宫保鸡丁，狮子头，鱼香肉丝，西红柿炒蛋，白灼生菜和紫菜蛋汤，丰盛的晚餐。
库可可笑道：“你这大厨手艺，来给我做饭，实在太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委屈。”叶子默很喜欢低头，不自信，“你救了我两次，我……愿意为你做饭。”
这就有点暧昧了吧？
库可可热气上头，他用手扇风。
“哈哈，那个……这个……其实吧……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在古时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叶子默一鸣惊人。
库可可震惊：“啊？？？”
库可可说不动心是假的，一个美女，在他生病期间天天照顾他，从没跟女生相处过的库可可，很难不心动。
不过他不想用救命之恩来要挟叶子默。
“不不不，真的没必要，我这人热心肠，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出事。”
叶子默眼神复杂，她抬眸望向库可可，“我喜欢你。”
轰隆隆，一阵天雷在他头上响起。
两人顺利在一起，跟往常没区别，两人各自住在自己家里，晚上一起吃饭。
成年人谈女朋友了，得跟朋友见一面。
下班见到叶子默，库可可便问了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叶子默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库可可：“没事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跟他们约时间。”
就在这时，库可可的手机响起，通话显示是警方打来。
库可可脸色突变，那边询问几句，便挂了电话。
叶子默小声问道：“怎么了？”
库可可脸色难看，“烧烤店动手的那群人出事了。”
叶子默不自觉掩唇干咳一声，她声音弱弱地问：“他们出什么事了？”
“他们的舌头和下半身被割掉了。”
叶子默的手指紧紧握住衣角，“警方查到是谁干的吗？”
库可可：“是他们自己。”
网友乐坏了，好啊，割的好啊！
太好了！
［不会说话就别要舌头，管不住下半身，那就割掉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做的好，喝酒耍流氓的人就该割掉累赘。］
［自己割自己，可太妙了。］
库可可当时吓坏了，“我的嫌疑最大，我真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抓进去。”
［又不是你做的，你怕啥。］
［警方没那么糊涂，再说了，不是他们自己割的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库可可那阵子没敢出门，天天在家办公。
叶子默担心他在家憋坏了，想让他带她去见朋友。
库可可的朋友提了一次又一次，库可可急不可耐地约朋友，再定一个好一点的餐厅。
库可可的朋友几乎都是高中和大学时的同学，他们玩的很好。
每个人都为库可可脱单感到高兴，他们都顺着叶子默的话聊，不让人尴尬。
酒足饭饱，一个法医朋友突兀地问道：“叶小姐，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在场所有人脸色突变。
“哈哈，香水的味道，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就是就是，你一个法医，天天跟尸体打交道，懂什么。”
谁知叶子默听到法医两个字，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还有事，先走了。”
“子墨。”库可可喊了声，叶子默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
库可可急着去追叶子默，法医朋友跟出去，小声道：“你那个女朋友有问题。”
库可可刚想发火。
法医朋友神色认真地说：“她身上有尸臭味。”
尸体特有的味道，什么香水都遮不住尸臭的味道。
库可可在地下车库找到叶子墨，他先道歉，没说其他的。
“对不起，我不该提前离场。”叶子墨情绪低落。
“什么提不提前的，都是朋友，大家不会在意的。”
一路无言，两人在小区楼下分别时，叶子默担忧道：“你那个法医朋友，他后来有没有说什么？”
库可可抬手想摸摸叶子墨的小脸，叶子墨后退一步。
库可可收回手，“没有啊，他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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