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师，你不怕我吃了你？”
尘玉放下两只手里都东西，对他露出了客气疏离的笑容：
“你身上没有属于罪的因果，虽然你是妖，但你是好妖。”
宴的心情很是愉悦。
以往见过他的人类不是怕的要死，就是试图抓了他给自己垫脚，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尘玉这种——
集善恶于一身的累世功德之人。
宴心情很好地盯着她，最后笑着道：
“但我不介意自己造出一点孽来，更何况是对着你们这种道貌岸然、满口正义的骗子。”
他对面的尘玉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放下茶点对自己的吸引，甚至围着宴转了一圈，最后笑着坐了回去。
“不值当。”
得到这个答案，宴愣了一下，还不等他提问，就听到尘玉继续了她的回答。
“一个不沾因果、实力强大的妖，为了一些因素造出杀孽，堵死了自己的后路。
“为情？为义？
“情感本身是脆弱的浅薄的不值一提。为了金钱亲自斩断亲缘；为了权利抛却一城百姓；为了上位将整个天下拖入炼狱……
“这些事情太多了。若你因爱因情造出杀戮，人或许原谅你，但天道不容。”
尘玉虽然笑着，但……
宴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属于人情，就好像——
温柔又冷漠的神。
或者说是……
天道本身。
宴的五指不由得蜷缩了一下，掐了自己一把才清醒过来。
他一定是疯了。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要是天道本身，他当场给她磕头一个！
“你个假灵师。”宴以此终结了话题。
尘玉不言，被烦躁的宴安排了房间，放她去休息。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不行，忽悠完了他，这边不能待了！我现在就得走！”
这么想着，尘玉放下在宴面前脱离世俗的伪装，拿了自己的剑和包袱，连夜翻窗跑路了。
顶楼。
宴听自己手下的小妖汇报，气的笑了出来。
“好好好！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呕吼～
有瓜啊！
今天被老大带回来的那个人类，是折子戏里的那种人妖虐恋吗？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汇报的小妖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忍不住悄悄抬头。
正好对上宴探究的视线，小妖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对他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老大，要不要咱们把姑娘抓回来？”
“抓回来？”宴差点绷不住笑出来，“她一个灵师，你一个化形还不稳定的妖，要是真跑过去抓她，你就是给她当功绩的。”
闻言，小妖的身子一抖。
他们老大居然喜欢上了他们死对头！
这么想着，小妖对着他疯狂摇头，得到宴一句“退下吧”，便如蒙大赦，飞一般地逃跑了。
宴起身，循着尘玉的气息追了出去。
全然不知自己的下属是怎么编排自己的，甚至还给他捏造了无数个版本的爱恨情仇。
尘玉被追上的时候，正在某处摆摊给人算命看相，但旁人看她年龄小，没人过来。
不过她也不在意，乐得清闲。
甚至跟一旁的人一起聊着八卦，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妙啊”或者“真无耻”。
“先生，您可否看看我近日的运道如何？”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眼看生意开张，尘玉当然高兴了。
就是这个声音……
怎么这么耳熟？
尘玉抬头。
完喽。
“小先生，我近日运道如何啊？”宴笑吟吟地盯着她，撸起袖子，已经准备好伸手抓人了。
尘玉心里慌的一批，表面维持着自己的淡定，给他算了一把，五官几乎扭成了一团：
“贵人，您最近有红鸾星动啊。”
“呵，胡说八道！”
笑完，威胁道：“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亲自带你走？”
“古语有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宴伸出纤长的五指，揪住了尘玉的衣领，道：“我给你说，你这种正道人士啊，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尘玉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他继续道：“我可太喜欢把你们的灵力榨干，再把你们挂到道观门口。”
“我跟您走。”尘玉迅速倒戈。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宴微笑着帮她理起了衣领。
尘玉拍开他的手，利索地收了自己的东西。
“我一会儿还得去见我那短命的未婚夫，顺带回去看看那一家子极品。”
“行啊，我也想看看。”
尘玉脚步一顿，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最后确定他就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您老这么闲的吗？”尘玉毫不客气地对他提出质疑。
“我不老，在妖族不过是个五百岁的天才。而且，我也不闲。我每天都要在整个燕京城里溜达好几圈，谁家有什么乐子，我一清二楚。
“而且，我的下属总是无意间跟你们灵师产生摩擦，我时不时地要去拉一把他们。”宴有理有据地反对。
想到自己跟对方是对立面，尘玉露出无辜的微笑，朝他摊开了双手。
“你现在只是我的阶下囚。”五百岁的妖族天才如此评价道。
“我，阶下囚？”尘玉不可置信，“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谁家的阶下囚还有自由，能大半夜逃出来，还能回家看看？
这不是纯属扯淡吗？
但是五百岁的妖族天才用鼻孔出气，扭头就走，发现尘玉没跟来，忍不住回头喊了一声：
“还不快跟我走！”
尘玉没办法，只好按照今日的计划走。
先跟着宴去拜访了国公府的二公子，她的未婚夫。
原本不如何顺利，只是苏星禾听到是夜家的人，强撑着身体就来了。
“又见面了，姑娘。”
苏星禾看到尘玉的第一眼就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亲昵。
“二公子，身体可好些了？”尘玉说着抱起了小黑猫，“这位可是你的恩人呢。”
她笑着将那只害她被五百岁妖族天才绑架的铃铛挂了回去。
小黑猫瞪圆了一双眼睛，伸出爪子拍了拍尘玉的手，生怕她坏了它的事儿。
尘玉瞥了一眼宴，让他注意自己怀里的猫。
宴垂眸，轻笑一声，便收回了视线。
“关于我们的婚事，我已经让大哥去退了。”苏星禾直言不讳。
“啊，你说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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