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目光在霍云霆和霍岩风之间流连。
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总觉得 霍岩风像是在透过霍云霆看向别处。
“岩风，你怎么回事？他不就是订个婚嘛，你怎么紧张成这样？”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总是处之泰然，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分毫。
今天他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
“哦，没，没什么。”
神思乱飘的霍岩风被这样一问，眼神闪烁着收回，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秦芝很不喜欢他此刻的状态。
该不会是又想起那个山寨里的贱女人了吧？
她都能不计前嫌，不在乎他被那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玷污过，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跑神。
台上的仪式还在继续。
霍云霆浅笑着看向身边女孩，柔声道：“女士优先？”
“好呢。”
谢惊鸿没有半点扭捏，直接拿过话筒笑吟吟看向谢家人，声音清亮道：“霍云霆能遇见我，是他这辈子最大幸运，如果说他的母亲给了他生命，那么我就给了他人生。”
“他是我见过最好玩最懂我的人，霍云霆，后半生，我们一起玩耍吧？”
不同于任何所谓浪漫飘渺的爱的宣言，谢惊鸿的话简直大胆又狂妄，尤其那句——
“如果说他的母亲给了他生命，那么我就给了他人生。”
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底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座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霍云霆爱她才让她这么有底气说出这种话来。
不少人甚至觉得，就算是再爱，也不能霸道的说是她给了对方人生吧。
然而霍云霆看上去十分受用，目光专注又欣赏的看着身边明媚如春的女孩，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可见很认同她的这些话。
像是在不打断她发言的同时，应下了她的要求。
台下的人也不是没有想要议论的，但是在霍云霆扫视全场一周那极具压迫性的眼神时，都选择了闭嘴。
毕竟这两人做事离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订婚宣言不随大流又能怎样呢？
倒是秦芝冷笑之后又是冷笑。
“真是新鲜，这么没脑子的发言也就山野里长大的人能说的出来，也就同样是出身低贱的霍云霆喜欢。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秦芝虽然是来观礼的，但是她言语之间对这两个人的奚落和瞧不起，一点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表情更是极尽嘲讽和蔑视。
声音倒是不大， 只有他们同桌的人能听见。
霍老爷子含笑观礼的间隙给她一个凶狠的眼神 ，觉得这个儿媳妇今天真是太猖狂了。
好歹也是坐了主桌的人，竟然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几次三番的出言不逊，霍老爷子对今天的秦芝很不满意。
秦芝接收到霍老爷子的警告，不屑的耸耸肩，兀自喝酒。
台上，霍云霆接过谢惊鸿手里的话筒。
依旧温柔，春风化雨般的表情不是刚才看向台下众人的。
“好，往后余生，我都陪你玩，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这句话是对谢惊鸿说的，之后他转向台下温声说道：
“惊鸿刚才说的没错，是她给了我另一个人生，我霍云霆能有今天，也都是她的功劳。
今后我们夫妇一体，她做什么我都支持。人生的前二十五年，我过了很多种不同的人生，但是从今天开始，我霍云霆将会带着我的爱人，一起过她想过的生活，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但同时我也要和我过去黯淡的二十五年，做一个郑重的告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神情有些恍惚的霍岩风身上。
霍岩风猛地一个激灵，刚才还在乱飘的思绪，一下子就集中在了当下。
父子目光对视的刹那 ，仿若时空流转。
霍岩风大脑里缺失的某些记忆，确切的说，是他可以忘记的一些过往，瞬间清晰的，完整的涌入脑海。
那种爱上一个人的酸涩，以及得知自己身份后对冷瓷的嫌恶，像是两种极端的对比，在他脑子里极限拉扯。
“我竟然.......真的爱过她？”
即便是自己的记忆，霍岩风都有些不敢接受。
他当初竟然真的爱过那个山寨里的丑女人，不对，她不丑，冷瓷很美，甚至比他这大半生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清新，干净，像山涧的清泉，相遇后的天空，像山顶出来的风。
美的纯净，不掺杂任何一丝世俗的杂质。
“你在说什么？”
秦芝隐约听到了几个字，警惕捏了捏他的手臂。
霍岩风已经不敢去看霍云霆，那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会刺痛他的眼睛一般，也不敢看秦芝。
“我，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出去透口气。”
霍岩风给自己找借口。
“现在，请霍云霆先生和谢惊鸿小姐，给长辈敬酒！”
台上主持人进行下一个事项。
想起一切的霍岩风想要临阵脱逃，被霍老爷子和秦芝叫停。
“这种时候你跑什么！”
霍老爷子有些怒其不争，他多精明的一个人，看出了霍岩风的不对劲，但也不知道缘由。
“就是，弄的好像你怕了他一样，不过就是订个婚，又不是要去取代霍氏财团，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秦芝看到他这样，越发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真的了。
心里不悦，但这笔账也得等宴会结束后再跟他算。
现在可不能让霍云霆觉得他拿捏了霍家人，她甚至还想摆一摆霍家主母的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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