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脸色不断变换，最后轻轻一叹，来到沙发对面坐下。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请不要伤害露丝，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他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露丝这么可爱，我为什么要伤害她？”
哪吒微微挑眉，心中腹诽，我看着有那么危险吗？
“你不是那些人找来报复我的吗？”
皮克神情意外。
“他们可没那个资格请我动手。”
哪吒脸上冷笑，神色骄傲，“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从你身上感受到一个腐朽污秽的气息。”
腐朽污秽？
我天天都有洗澡啊！
皮克眼神疑惑，正欲开口，却被对面打断。
“露丝要出来了，如果你不想影响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那么就待会儿再聊。”
哪吒开口打断，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果然从过道出现。
十几分钟后，哪吒和皮克来到书房。
“你这公寓的位置不错，能够看到外面的街景。”
哪吒站在窗户前，目光看向外面街道，天边太阳的余晖斜斜照在街上，路灯亮起，拿着公文包的行人步伐匆匆赶回家。
“你到底是谁，找我想干什么？”
皮克闻言看了一眼窗外，就收回了目光。
他住在这里十几年，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风景。
只有贫穷、肮脏和疾病，他做梦都想逃离。
“你不是诸神乐园玩家吧。”
哪吒转身来到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视家具廖廖的四周，“否则你绝对不需要为了钱去抢劫。”
“你很缺钱，自然也不可能法种修行者。你的力量应该来自于别人，某个人或者组织？”
“这……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皮克眼神中闪过震惊和慌乱，他没有想到只凭简单的一点信息，对方就看穿了他最大的秘密。
“一个超凡者罪犯而已，自然跟我没有关系，但你的力量来源我很感兴趣。”
哪吒面带微笑，几大化身都有各自的职责，管理着现实与诸神世界。
他的时间最多，也最为空闲。
不给自己找点乐子，生活该有多么无聊。
皮克身上的力量来源绝对不正常，他闻到了黑暗和血的味道。
作为执掌降魔之职的天庭重神，哪吒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查出黑暗源头，将可能的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
皮克闻言沉默，哪吒的存在让他感受到危机和压力，但他依然不敢暴露背后之人。
哪吒看出了对方的顾虑，目光看向门外，脸上笑容收敛变得严肃，“露丝生病了，她体内生机低迷，被一股黑暗力量盘踞，不断吞噬着她的健康。”
他目光回转，看向对面的皮克，“巧合的是，她体内盘踞的黑暗力量和你身上极为相似，同出一源。”
“什么？”
皮克神色大变，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这不可能！露丝是五年前得的病，而我是这个月才得到的力量！”
“以露丝的病，你能坚持五年，不说其它你至少是一个好父亲。”
哪吒眼神有些意外，久病床前无孝子。
以皮克的家庭状况，能坚持五年治疗露丝，已经殊为不易。
他看向男人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可你难道没有想过，五年的时间露丝的病不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差了吗？”
哪吒轻轻挑眉，在皮克还没回家时，他就用神识检查过露丝身体。
后者本身的确患有疾病，但能以孩童的身体坚持五年的时间，说明疾病本身并非无法治愈，短时间内必死的那类。
而只要不是癌症之类的重病。
数年的治疗下，不说痊愈，至少身体会有好转。
但露丝显然是没有，连说一句长点的话都需要停下歇息。
皮克并不傻，当哪吒提出问题时，他就开始思索，很快脸色一变越发难看。
“看来你也发现了问题。”
哪吒目光在旁边书桌上搜索，拿起一支钢笔把玩。
“是的。”皮克深呼吸一口气，大手掩面，痛苦道：“就在我得到力量后，他们就给了我一支特效药，说可以治疗露丝，减轻她的痛苦。”
“刚开始露丝的确健康了很多，脸上重新有了血色，食欲大涨，只是半个多月后露丝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当时我以为只是药效过去，属于正常现象。后来我询问过给我药的人，对方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给你的药可以激发患者残余的生机，使得患者在短时间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哪吒右手旋转着钢笔，“可一旦患者被激发的生机消耗，那么患者就会重新恢复成服药前的状态，甚至是更加严重。”
他旋转钢笔的手停下，眼睑微抬，迎上皮克忐忑的眼神，“你有一个好女儿。”
皮克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哪吒的话让他回想起许多曾经忽视的细节。
晚上女儿的咳嗽，舆洗室下水道残留的血丝，卡密发现在家晕倒的露丝……
“露丝的身体原来早就变差了，可我却一点也没有察觉，还想赚钱给她买特效药！”
皮克神情崩溃的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沧桑的脸上布满泪水。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买来了特效药给露丝服下，女儿将会怎么样……
“不准你欺负我爸爸！”
忽然书房的门被推开，露丝冲了进来，小小的身躯将地上魁梧的男人保护在身后。
一双湖蓝色的眼睛中充满了愤怒。
“露丝，爸爸对不起你！”
皮克愣神看着面前的女儿，已经不太合身的裙子下，瘦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难以想象，六七岁的孩子竟然只有四五岁孩童那么大。
她小小的年纪，承受太多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痛苦。
皮克抱住女儿，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爸爸不哭，露丝会保护你的！”
女孩脸上挤出笑容，用她纤细苍白的小手抚摸着男人的头发。
就像是爸爸当初安慰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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