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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衙门
沈彦州正在和寇正准商量着事情，有人进来通传。
“大人，大理寺的秦大人求见。”
沈彦州和寇正准对视一眼，知道他应是为安乐郡主失踪案而来。
“请他进来。”沈彦州淡声吩咐。
“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寇正准看着他开玩笑道。
“你要是太闲我再给你安排点事。”沈彦州朝桌上那一摞的公函伸出手。
“千万别，我现在就够忙死了。”寇正准连忙告退。
那秦衍亲自来刑部，估计就是为了安乐郡主失踪一案。
这两人见面就掐，他可不想引火烧身。
秦衍在衙卫的引领下走了进来，沈彦州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椅上，淡淡地看着他。
“沈大人。”
秦衍像是没看见他的无礼，拱手行了一礼，温声开口。
沈彦州看了眼桌上的沙漏，“秦大人来得不巧，现在快到了下衙时间，本官要用午膳了。”
秦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唇角带了点弧度:“那不知沈大人能否赏脸，去春景楼一聚，顺便商讨一下安乐郡主失踪一案。”
沈彦州轻笑一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是午膳时间，春景楼里宾客如云，大堂里早已坐满了人。
掌柜的看见一行人，连忙出来迎接。
“姑……大人来了，我马上安排人收拾一下您的专属包厢。”
边说边吩咐人去三楼收拾，自己亲自将人往楼上领。
进了包厢落座。
“大掌柜今天竟然亲自来招呼，倒让本官有点受宠若惊。”
沈彦州睨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某人，语气懒散，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小人不过一介草民，能够伺候两位大人，那是草民的福气。”大掌柜陪笑着说道。
“大人能来光临春景楼，不仅令本店蓬荜生辉，也是春景楼的福气。两位大人稍等，菜马上就来，都是本店的特色。”
说完他又朝沈彦州身后的苏窈轻轻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不过一盏茶时间，桌上便摆满了佳肴，果然都是春景楼的特色菜。
“听闻这春景楼本是秦大人妻子的陪嫁，自令夫人过世之后，这春景楼就成了秦大人的私产。”
沈彦州夹起一块鱼肉，似是随意地问道。
一句话便戳中男人的要害。
秦衍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指骨泛白，脸色更是难看，语气艰涩。
“我夫人……没有死。”
沈彦州轻笑一声，唇角带着淡淡的讥诮。“秦大人何必自欺欺人。”
秦衍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他伸手想要去拿茶壶，结果有人先行一步拿起它，给他和沈彦州面前的茶盏斟满水。
秦衍怔愣地看着那只手，和他夫人一样，这人也是个左撇子，倒茶的时候，习惯食指压着壶盖……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一把抓住这只手，惊喜又惶恐。
“阿窈……”
沈彦州脸色微变，一把挥开他的手，语气沉沉:“秦大人这是干什么，没喝酒怎么说起了醉话。您可看清楚，这是我的人，不是您的夫人。”
秦衍这才醒过神，发现倒茶的，正是沈彦州的那个贴身侍卫，叫什么来着。
哦，苏霄。
看，名字都很像。
只可惜，不是她。
秦衍怔愣地看着她，眼中的光亮慢慢黯淡下去。
苏窈连忙后退两步，低垂下头。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发疯。这具身体和她以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不可能认出她来。
秦衍也慢慢回过神，刚才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看见了苏窈。
“抱歉，我只是……”秦衍面露歉意，看向苏窈，“没吓着苏侍卫吧。”
“无妨。”苏窈目不斜视，语气平静，并没有看他。
秦衍勉力收回心神，这才开始说起今天邀约的意义。
“我今日来找大人，想必沈大人应该知道，是为安乐郡主失踪一事。此案如今由刑部负责，还望大人能尽快找到郡主下落，以还下官一个清白。”
“我身为刑部尚书，自当全力以赴。”沈彦州脸色仍不好看，冷冷地看向秦衍。
“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秦大人不要觉得我冒昧。”
“只要下官知道的，下官知无不言。”秦衍点头。
“我想知道，安乐郡主作为准端王妃，为何不住在嘉善公主的皇家别苑，却去了秦大人的山庄？”
沈彦州眼中带着一丝嘲弄看向对面的男人。
“难道真如外界传言，秦大人和安乐郡主……”
“沈大人，”秦衍脸色骤变，冷然打断他的话，“我想作为堂堂刑部尚书，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任，没有任何根据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
沈彦州漫不经意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眼眸幽深地看向他，突然露出莫名的笑意。
“秦大人何必恼羞成怒，本官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她没去你的山庄，说不定就不会失踪了。您说是不是，秦大人？”
苏窈站在沈彦州的身后，定定地看着他对面的男人。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眼神黯淡，与曾经那个令她心动的温润少年天差地别。
他的沉默，让人对他和安乐郡主之间的关系更增添了一份怀疑。
“她，和舍妹交好，因舍妹的邀请，才过去的。”秦衍终于解释了一句，只是这句话，他说得异常艰难，很难不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是吗！？”沈彦州的这两个字，莫名的带着嘲弄，仿佛在嘲笑秦衍的懦弱，伪善。
对于安乐郡主的失踪，沈彦州比谁都清楚，他根本没必要和秦衍讨论什么案情。
他今天答应他的邀约，只不过就是想在某人面前，戏弄他一番，撕下他虚假的面具，让某人认清他的真面目，不要再回头。
沈彦州见好就收，让掌柜在包厢里另摆了一桌，让苏窈和沈砚用膳，直接记在国公府账下。
一顿饭下来，秦衍几乎没动筷子，沈彦州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心满意足。
“笃笃笃——”沈彦州刚放下筷子，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沈彦州的声音里还带了点愉悦。
门被推开，大掌柜的快步走了进来，面上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慌。
“两位大人，听说安乐郡主找到了。”
“什么？”秦衍直接站起身，面上露出一丝急切:“人在哪里？”
“听说……”大掌柜脸色并不好看，欲言又止。
“被人扔在了段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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