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冷月清晖。
一个多小时后，车才到了政.府大院，司机下车登记。
梁靖婉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她虽见过顾正江他们但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早就记不清了，更别提她还没见过顾老。
顾老退休前已至副.国.级。
车子开到院门口停下，两人下车缓缓往里走。
梁靖婉抓着礼品袋的绳子，微微攥紧手心，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走在顾政琛的身侧。
先看见他们俩进门的是顾行云，她眉梢轻轻一扬，转头朝里面喊了声：“爷爷奶奶。”
“您俩的孙媳妇来了。”
客厅内的两人，听见顾行云的这声，不约而同地纷纷站起身。
那厢，梁靖婉和顾政琛也已经走到客厅门口了。
梁靖婉看着上首精神矍铄的两个老人，跟着顾政琛一同开口称呼：“爷爷，奶奶。”
顾老和顾老夫人齐齐颔首。
顾老夫人抬手招呼梁靖婉过去，梁靖婉见状，上前几步，顾老夫人抓着梁靖婉的手坐下，笑呵呵道：“上次见你还是刚刚满周岁的时候，小小的一个在你爷爷的怀里，一转眼都长成这么大了。”
二十多年前，顾老和顾老夫人仍在临城，适逢梁靖婉出生满一周岁，两位老人去吃了周岁酒，梁靖婉被梁老抱在怀里。
“当时看着你，我就感觉跟我们家政琛有些缘分。”
此话一出，梁靖婉一愣，不明白顾老夫人为什么会说这话。
顾老夫人见她不明所以，解释道：“当时你不知道怎么哭了起来，谁哄你都哄不好，然后政琛往你手心里塞了一颗糖，哭声就停下来，你就睁着眼睛看着政琛，也不哭不闹了……”
这边两人在说着往事。
另一边的顾老看了看顾政琛和梁靖婉，又看了看独身一人的顾行云，眼神中略带着嫌弃，“看你，我都懒得看。”
“那您就别看了呗，说不准明年的今天您就左手曾孙，右手曾孙女了，您还有时间来看我。”顾行云瘫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回道。
一旁的梁靖婉听见这话，险些被茶水呛去。
顾老一想这话也对，于是不再看顾行云，反而眼神热切地打量着梁靖婉。
年夜饭做好，众人刚刚上桌。
明叔就走进餐厅，看着上方的顾老，本想走过去再说，可顾老朗声问道：“怎么了？”
明叔犹豫片刻，眼睛不经意间瞥了眼桌上的某人，缓声道出：“傅二少来了。”
空气归于一阵静寂，忽而间传出一声轻笑。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顾行云勾起红唇，似笑非笑地抬眸扫了一圈。
顾老夫人说：“既然来了，就把他请进来吧。”
片刻后，明叔领着一个男人走进餐厅。
倒是和梁靖婉的想象当中的不同，男人内敛斯文，看起来倒像是个温润如玉那挂的。
她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顾行云，美艳动人、明媚自信，两人……完全不搭噶啊。
人一开口，仿佛如潺潺流水般清泠泠的，“顾爷爷，顾奶奶……”
等到看向梁靖婉时，他的语气稍稍停顿，顾老夫人开口：“那是政琛的媳妇。”
男人恍然，微微一笑，“嫂子好。”
这还比……顾姐小？
男人并未久留，打个招呼后就离开。
直到晚上睡觉，梁靖婉搂着顾政琛的脖颈，忍不住八卦，“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感觉好像不是一路人？”
顾政琛边掀开被子边道：“这么好奇？”
梁靖婉连连点头，她能知道的只不过是传言，具体的……还真不太清楚。
“早点休息吧。”
言外之意，洗洗睡吧。
梁靖婉摇着顾政琛的手臂，撒娇道：“你告诉我嘛？求求你了……”
直到这夜终，顾政琛也没开口，梁靖婉一反常态，颇有些生气，是背对着顾政琛睡觉的。
……
翌日，正月初一。
梁靖婉睁开双眼时，床上已经没有顾政琛的身影，只有旁边的枕头上摆着一个红封。
她将手伸出被窝，拿过红封，红封写着一句话——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这句话的意思是祝愿你春日幸福平安，夏日喜乐安康，秋日吉祥安好，冬日幸福吉祥。
她认出这是顾政琛的字迹，嘴角缓缓勾起，抬手打开红封，里面红包鼓鼓，梁靖婉使了好大劲才抽出来。
连号新钞，其中有一张编号是，不乏有长长久久的意思。
梁靖婉抿了抿嘴唇，勉勉强强原谅他吧。
起床下楼时，餐厅内坐着顾行云，她也刚刚起床，顾行云看见梁靖婉，笑着道：“老二跟着老爷子他们出门了，奶奶和我妈她们在后院。”
早餐吃的是饺子，等梁靖婉和顾行云吃好后，顾政琛他们也回来了。
顾政琛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显得整个人身形颀长，他的手上还握着几根树枝，是刚刚从山里折回来的。
顾政琛看见她，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把手上的树枝插在门把手上，缓声开腔：“起来了？”
梁靖婉点点头。
……
一天时间过得格外快。
大年初二，梁家人也到了bJ，两家人聚在一起。
初五，梁靖婉和顾政琛启程回临城。
初六是立春，佣人按照惯例买鱼苗放进鱼池里。
在买鱼苗这事上，梁靖婉有了其他意见，“为什么要养金鱼，不能养其他的鱼吗？
顾政琛握着她的手，询问道：“你想养什么？”
“黑鱼好像吃起来没有刺。”梁靖婉眨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
听着梁靖婉的话，顾政琛倒是一笑，开口应下：“那就让他们买黑鱼来。”
梁靖婉高兴地摇头晃脑。
初七，顾政琛和梁靖婉去了寺庙拜佛，走出正殿时，梁靖婉好奇地揪着顾政琛的衣角，“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刚刚上香时，她偷瞄了眼身侧的顾政琛，见他神情虔诚地阖眸，手持着三个香，那定是在许愿。
顾政琛不肯多说，梁靖婉也只好作罢，“你就不好奇我许的什么愿吗？”
顾政琛配合地开口：“你许的什么愿？”
“不告诉你。”梁靖婉脸上是得逞后的笑，她这是在报刚刚顾政琛不肯说的仇。
顾政琛只是一笑。
回去的路上已是黄昏时分，车内音响里渐渐响起音乐，伴随着太阳西沉。
“……
time has brought your heart to me
时间停驻在这一刻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暮光聚积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一生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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