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柳京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他猛地抬头看向贵妃，目光平静而深邃，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然而，贵妃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笃定，没有丝毫的动摇，这让他意识到，贵妃所言非虚！
贵妃紧盯着柳京墨，那双眸中闪烁着威严和隐秘的期待，“不必遮掩，给本宫一个答案。”
柳京墨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巨石般压在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很清楚，蛊术如同迷雾中的毒蛇，一旦中招，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沉吟片刻，声音低沉：“娘娘，我虽身为医者，但始终遵循正道，如宫中御医一般，对于蛊术这等旁门左道，我虽略知一二，却远谈不上精通。若娘娘真的中了蛊，恐怕唯有那下蛊之人才知晓解蛊之法。”
贵妃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的绝望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微弱而令人心碎。她下意识用手捂住了额头，仿佛想要借此来减轻内心的焦虑。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多了几分锐利与不悦：“你身上是什么气味？如此刺鼻，熏得本宫头疼。”
柳京墨闻言，立刻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物，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那是今晚他放纵所留下的痕迹。他在心里苦笑一声，连忙解释道：“娘娘见谅，今夜是四皇子的生辰宴，草民有幸受邀参加。席上，陛下龙颜大悦，赐下了美酒，草民为了表示敬意，多喝了几杯，身上难免沾染了几分酒气。”
然而，贵妃却立刻摆了摆手，眉头紧锁，脸色更加难看：“不，本宫说的不是你身上的酒气。而是，你身上的药味，那味道太重了，本宫一闻到就头疼难忍。”
柳京墨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诧异：自己身上如此浓烈的酒气，对方竟然只闻到了药味？虽说自己最近确实有熏艾的习惯，但即便如此，那药味也不会沾染上过多才对……他轻咳一声，解释道：“入秋后气候湿冷，难免会有不少虫蚁入屋藏匿。微臣为了驱除虫蚁，习惯了每隔几日就熏艾，想必衣物和房间都沾染了些许味道。草民实在无意惊扰娘娘，还望娘娘海涵。”
然而，贵妃的神色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缓和，反而更加厌恶了几分，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怎么又是艾草，那东西晒干后的气味本宫都闻不得，更何况你身上全是那令人不适的气息！”
“等等……艾草！娘娘您确实是中蛊了！”柳京墨这才真正确认了贵妃中蛊的这件事，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娘娘有所不知，艾草的气味对蛊虫有天然的克制作用，中蛊者一旦闻到，很可能会出现头疼等不适症状，和娘娘您如今的状况是吻合的。”
在解释完后，柳京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木晚的娘亲当时脸上的表情。他心中一震，难道……木晚的娘亲也极有可能是中了蛊？！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开来，让他无法再保持平静，眼前的炭火似乎在自己心头也烧得很旺。
而贵妃听到柳京墨的话后，脸上瞬间掠过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她之前并不觉得艾草难闻，这枕边人可是真让她恨得牙痒痒。
她微微眯起双眸，再次闻到了柳京墨身上那淡淡的艾草香，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更加强烈的厌恶。她本能地往后挪了几下，用手中的帕子紧紧地捂住鼻子，全然忽视了柳京墨的异常。“原来如此，难怪本宫最近总是头疼难忍。”
柳京墨看到贵妃的反应，心中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既然如此，就多谢柳公子跑这一趟了。”贵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疏离，“殿外已经备好了薄礼，以表本宫对公子的感激之情，公子可以退下了。至于本宫中蛊一事，还请公子务必保密，莫要让生儿知晓，免得他担心。”
说着，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殿外的侍女将早已备好的薄礼送上。那礼物虽不算贵重，但却足以让平民百姓咋舌。
柳京墨看出了贵妃的疏离与赶客之意，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走了。他很快便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贵妃目送着柳京墨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藏在袖中的药瓶，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痛恨。
“看来，这条路还是走不通啊……”贵妃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绝望，要不是还想活着她想直接和楚帝摊牌了。但她很清楚，自己如今已身处绝境，还得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唯有寻求太子的帮助，或许才能找到一线生机。然而，回想起上次与太子的会面，对方那冷漠而决绝的话语，仍让她心中泛起阵阵寒意。但即便如此，为了活命，为了那未竟的野心，她不得不再次选择与太子合作…
而另一边，柳京墨刚迈出内室的门槛，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楚玉生。楚玉生目光殷切，紧紧盯着这边，显然是一直不曾离开。
柳京墨心中微微一叹，他自然明白楚玉生为何在此等候。但想到贵妃娘娘之前的郑重嘱托，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理解贵妃作为母亲的良苦用心，在宫中中蛊，必有隐情。
“四殿下，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柳京墨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沉稳，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楚玉生的情绪，“若有什么事情，可以改日再问娘娘。”
楚玉生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深知母妃的脾气与做事风格，既然柳京墨这么说，必然是母妃的意思。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与担忧，但他也没有难为柳京墨的意思。
“多谢柳公子告知，今日劳烦你跑一趟了。”楚玉生微微欠身行礼，言语间满是诚挚与敬意。然而，话锋一转，他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但眼下还有一事需要同你说，情况紧急，关乎国公府。”
柳京墨听到国公府出事，原本故作轻松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妙，心中暗自揣测着可能发生的变故。
“国公府出事了？难道是三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柳京墨急切地问道，他担心对方因为出手帮了自己而被牵连…
楚玉生轻轻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与不易察觉的审视，“不是三小姐，而是二小姐。”
柳京墨得到与预想中不同的答案后，不禁愣住了。“苏绿华？怎么可能是她，她…那可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她怎会…出事呢？
楚玉生收敛了猜疑的神色，点了下头，“她和我三哥被人发现待在一处…衣衫不整，眼下二人应当还在紫宸殿。但重点并不在于此，本殿本想明日一早偷偷送你出宫，但如今看来，你得尽快前往国公府的马车了。”
说到这里，楚玉生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玉佩，递到柳京墨手中，“这是本殿的信物，若是遇上阻拦，你出示给守门的侍卫看，他们会放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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