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行舟希冀的眼神，先生摇头开始点评。
“他现在还没有考童生，一切都来得及，这个岁数虽说迟了些但也还可以，我知道你们想的是宁做凤尾不做鸡头，但你们想想，凤尾上好看的毛就那几根，大多数还是普通的。秦云辰并不笨，只是先前教他学问的先生学问上并不十分优秀，没把他教好，若是他能进府内知名学堂，到时候进了天字号班，可能比去江南闻名学堂更好。”
先生的话在杜行舟脑中盘旋着，先生见杜行舟有些纠结，就把自己认为陶陶适合的学堂名写了下来，有江南闻名的，也有府内闻名的。
很明显，当鸡头还是当凤尾，你们自己选择去吧。
“这几个学堂是按教学成绩的顺序去排的，小娘子可以先带秦云辰去考核一下。”
先生递过来一张纸，杜行舟用手接过，又谢了几句这才转身要离开。
“小娘子，若是有心仪的学堂又没有报上名的，可以再来我们这里，我们有相对的服务，上不了不收钱……”这话不是先生说的，是先生跟前的书童跑出来告诉了杜行舟。
好吧，这后门都给开好了，就看陶陶能不能上了。
杜行舟再领着陶陶出门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这会街上许多的吃食挑子都冒着热气。
“咱们先吃点东西，再回去吧！明日一早我带陶陶去考核，妈你去咱们的小院里收拾一下。”
“你客栈的钱结清了没有？”马汝清想起来，不知道杜行舟客栈的钱结了没有。
“没有呢！”
“一会去看看，那小屋要是主人离开了，咱们就先进去住着，把客栈给退了。明日一早你带陶陶去，我把家里收拾一下。”
“也行，陶陶，你想吃些什么？”杜行舟看着儿子，从小馆出来这一路，陶陶都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我不饿！”陶陶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走出来。
“不饿也要吃，明天还要再去考呢！”这孩子一路太顺当了，都没怎么被打击过，这回幼小的心灵是受伤了。
“是啊。”
在杜行舟和马汝清的劝说下，陶陶勉强吃了大半碗的云吞面。
就这吃饭的功夫，附近的学堂已经下学了，学堂里的学子们纷纷出来，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有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有十多岁与陶陶一般大的还有更小的。
杜行舟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这里的学子，极少有三十左右的，十七八到二十多的人最多。其次就是七八岁的多。
陶陶看了这些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陈兄，陈兄，今日先生说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何解？”
“又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
那些学子们边等着吃食，边在讨论今日所学。
杜行舟在旁边听着，什么狗日来，又日新一头雾水，这读书人说这是啥意思，书里还有骂人的？
杜行舟看向陶陶，陶陶说了句四书，至于是哪本上的，他就没说。
杜行舟也没问，估计是孩子自己都没记住是哪本书，看来自己有些现代的想法和古代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见陶陶没有离开的意思，杜行舟又给他叫了一份蒸饺，陶陶心不在焉的吃着蒸饺，耳朵伸的长长的，一直在听那几个学子之间的辩驳。
越听眼睛越亮，那几个学子走了，陶陶还舍不得走，又点了笼小包子，推到杜行舟面前，示意她们继续吃。
那几个学子走了，又有几个学子坐了下来，这种情况持续了小半个钟头，最后的学子走了之后杜行舟已经撑的坐不下来了。
付完钱，几个慢慢的在街上散步，不多时就到了新租的小院，杜行舟打开门，里面黑洞洞的没人吱声，找开房门一看，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想来那房东已经离开了。
“你去客栈把房间退了，我们在这里等你。”
马汝清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太阳能灯出来，一时间房间里亮了不少。
“嗯，那我先去了，你们洗洗睡着，明日一早还要去找学堂。”
“娘，路上小心。”
“嗯！”
杜行舟觉得今天出去一趟回来，陶陶似乎有了些改变，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杜行舟去了客栈退房，小二让她快些回去，这城里一会就要宵禁了。
杜行舟谢过店小二，疾步回到小院的时候，陶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月亮，杜行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没好打扰他，自顾进了屋子。
“这是怎么回事？”杜行舟看着屋子里推着的一小堆书，《诗经》、《大学》、《中庸》还有自己这些年抄写的后世的一些注解之类的。
“回来后，他就说以后不住空间了，就住外面，这些书要放在床榻之上，日夜苦读……”
“那他现在？”
“他说他要清醒一下……”马汝清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又怕惊扰到陶陶，只得把头闷在杜行舟肩膀上偷偷的笑。
放在床榻之上日夜苦读？那还上不上学堂啊？还要清醒？这么冷的天跑院子里去，是想把自己整生病明天不能去考核吗？
杜行舟想着就到了院子里。
“娘，我想清醒清醒……”
陶陶话没说完，被杜行舟抓了一把雪抹在脸上。
“娘？”娘这是做什么？
“清醒了没有？明天要考核，你这大晚上的坐在外面，受了凉怎么好？你不是要日夜苦读吗？去吧，我和你奶奶进去，你就在外面苦吧……”
……陶陶愣了一下，他娘说的好像是真的，这在外面受凉了确实不好。
再抬头看着他娘，一脸的这孩子受刺激了，有些不清醒的表情，顿时讪讪的走进了屋。
屋里马汝清已经把炭炉拿了出来，又拿了一床羽绒被一床驼绒被，褥子也给他铺的厚厚的，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行了，以前你确实日子过的太精细了，想来也要和这里的学子一样，不然到了学堂你会受不了的。后面的考试有些春寒料峭就开始了，你以后也要注意强身健体，不能因为身体原因把试考砸了……”
杜行舟啰啰嗦嗦一大堆，陶陶一直点头，前几日那种叛逆感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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