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怎么来了?!”
源稚生咳着血,难以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那挺拔的身姿,那熟悉的声音,正是他视若亲父的橘政宗。
“感觉到上面不对劲,就上来了。”橘政宗头也不回,目光死死锁定着前方那双赤金色的瞳孔。
老人一手持长枪“月青岚”,一手持炼金左轮“西部守望”,枪口还萦绕着硝烟。
“没想到是这么棘手的东西。稚生,小心点,这东西不对劲。”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怪物,还有这诡异的空间……”
源稚生咬牙站起,与橘政宗背靠背,警惕着德尔塔的下一步动作。
“是夜之食原,古籍里记载的死者之国。”
橘政宗语气沉重,一边快速更换左轮弹巢,“它正在侵蚀现实,最重要的媒介,就是水……是外面那场仿佛永无止境的暴雨,雨水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削弱了现实的壁垒。”
乘着说话的间隙,德尔塔发出一声低吼,再次扑来,他的速度快得几乎观察不到,覆盖龙鳞的利爪直取橘政宗咽喉。
橘政宗长枪如龙,朝前方疾刺而出,同时西部守望轰鸣,特制的炼金子弹射向那抹黑影,源稚生也强忍剧痛,蜘蛛切与童子切交错斩出,试图封锁它的闪避空间。
然而,德尔塔的力量和速度远超想象。
他不闪不避,利爪与长枪碰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一爪拍出长枪便倒飞而回,子弹打在它的鳞甲上只留下浅坑,他只是身形微微一滞,另一只爪子已撕裂空气,逼得源稚生不得不回刀防御,震得他手臂发麻。
两人联手,竟依然被完全压制,只能边战边退。
“不行,力量差距太大了。”源稚生喘息道。
“撤!”橘政宗当机立断,一边持续射击牵制,一边与源稚生向后急退。
周围的景象光怪陆离,原本熟悉的源氏重工走廊扭曲变形,墙壁时而变成木质结构,窗外时而闪过江户时代的街景。
他们感觉楼层似乎在降低,混乱之中撞进了一个尚能运行的电梯。
“走!”
橘政宗大喝一声,将长枪如同标枪般全力掷出,暂时阻了德尔塔一瞬。
源稚生抓住这生死一隙的机会,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童子切带着决绝的弧光狠狠斩在德尔塔试图挤入电梯门的肩膀上,将其劈得一个踉跄后退!电梯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艰难闭合,开始下行。
电梯下行得并不平稳,没几秒钟中就开始剧烈摇晃,灯光忽明忽灭,橘政宗靠在墙上,呼吸急促,额角渗出冷汗。
“稚生。”他声音低沉,“听我说,如果……如果我待会儿跟不上,蛇岐八家就托付给你了。”
“老爹,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们一起冲出去!”源稚生急切道,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危机已经来临了,但是家族不能乱,需要有人站出来稳定大局。”
“这时候才更需要您来……”源稚生还想说些什么。
“不,我不行了……”橘政宗捂着渗血的胸腹,眼神中是无比的郑重,“记住,你才是天照命,是注定要照亮这个黑暗时代的天下人!家族的命运,日本的未来,现在都系于你一身,活下去,带领大家……走下去!”
电梯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门开后,外面的车库也已经化作一片扭曲的区域,人与死侍的尸体到处都是。
“去找车!”
橘政宗与源稚生相互搀扶,他们的目标是停车场,只要找到车,就还可以逃出这里。
幸运似乎短暂地眷顾了他们,他们很快找到了一辆还能发动的黑色轿车。源稚生将橘政宗扶进副驾驶,自己迅速坐上驾驶位,猛踩油门。引擎发出一声嘶吼,车辆在湿滑且布满障碍的路面上颠簸着冲了出去。
然而,希望的火苗转瞬即逝。
一道黑影如同炮弹般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轿车前方远处的路面上,震得积水四溅。
正是那个龙化的怪物,他的代号是德尔塔。
那双熔岩般的赤金瞳早已锁定了车内的两人,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逼近。
“该死!”
源稚生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但德尔塔的速度极快,利爪一挥,一条钢梁如流星般刺来,只砰的一声便插入了引擎盖一侧,车辆失控地撞向路边的一根灯柱,彻底熄火。
“没办法了……”
源稚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推开车门站定,面对步步紧逼的怪物,深深吸了一口气。
“言灵·王权!”
他低沉地吟诵,领域张开,无形的重力如同山岳般向着德尔塔倾轧而下。
然而,令源稚生完全没想到的是,那足以让寻常混血种乃至死侍骨骼崩碎的重压,落在德尔塔身上,效果却差得惊人。
怪物前进的脚步只是微微一顿,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躯体一抖,肌肉鼓胀间,他依旧顽强地继续向前走来,速度虽然减缓,却远未到被压垮的地步。
“怎么会……”源稚生脸色难看,言灵的反噬和巨大的消耗让他瞬间虚弱到了极点,几乎站立不稳。
“稚生,快走!”橘政宗急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将车辆勉强启动了,摇摇晃晃的破车在前进中,伸出了那只炼金左轮,子弹与车同时朝着前方行进。
“记住我的话,你是天照命,你不能死在这里,快走!”
“西部守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特制的炼金子弹射向龙化的头颅。
德尔塔果然被激怒,发出一声咆哮,子弹被龙化的利爪捏碎,王权的领域正在崩溃。
“老爹!”
源稚生含泪转身,压榨虚弱的身体勉强冲向出口。
身后,“西部守望”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橘政宗的怒吼,随即是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和戛然而止的枪声……
源稚生心如刀绞,却不敢回头,拼命冲出了扭曲的建筑边界,重新落入暴雨倾盆的混乱街道。
“这边!”
几乎在他出现的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年轻神官苍白的脸,他胸口的绷带依然显眼。
“上车!”神官喊道。
源稚生拉开车门扑进副驾驶。车子引擎咆哮着,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家族本部怎么了?辉夜姬给我发了消息。”年轻神官随口一问,忽然就是脸色一变,“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
还没等源稚生有所回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源氏重工那扭曲的出口处,德尔塔的身影撞破残骸冲了出来。
他四肢着地,以完全不似人类的姿态与速度开始追击,在车流与废墟间纵跃,与汽车的距离竟在迅速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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