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秘书，你……你在说什么？”
佐藤健次郎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我……我听不懂……”
其实江时愿刚进屋，就发现窗台上摆着几盆盛放的水培风信子。
而这看似鲜艳美丽的风信子，它的球状根茎却含有剧毒。
那植物毒素的成分，正是“生物碱”！
江时愿几乎立刻就想通，佐藤健次郎是如何毒害那个咬伤他的叛徒。
也就是说，那天她和佐藤两人，先后都在那盆审讯用的凉水中下了毒。
江时愿思及此处，不禁感叹，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哇！
她快步走到窗台那边，手捧其中一盆水培风信子，仔细端详。
“哎呀，佐藤君，让我猜猜看……”
“你身为西京大学生化专业的高材生，利用风信子球茎来提取生物碱毒素，简直轻而易举。”
“然后呢，你再利用生物碱与清洁剂的化学反应，来制造甙类植物毒素的假象。”
“以此掩藏自己真正的用毒手段，洗脱自己的嫌疑，我说的对吧？”
“这……你……”佐藤健次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完了。
“佐藤，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桥佑伊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让佐藤健次郎不寒而栗。
“我……我……”佐藤健次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把他押到审讯室！”高桥佑伊一挥手，两名宪兵上前将佐藤健次郎架了出去。
此时，江时愿皱眉问道：“佑伊，你觉得佐藤真的是内鬼吗？”
高桥佑伊轻轻摇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哦？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
高桥佑伊眉心微蹙，“佐藤健次郎虽然有嫌疑，但他的心理素质太差，根本不像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
江时愿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只是一个替罪羊？”
“没错。”高桥佑伊点点头，“真正的内鬼，可能还隐藏在暗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江时愿故意追问道。
“当然是继续调查，不过这次我们要更加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江时愿立刻信誓旦旦道：“我明白，我会尽力协助你的！”
“嗯。”高桥佑伊看着江时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绫子，你……”
江时愿忽闪着水灵双眸，有些疑惑，“啊？怎么了？”
“没什么……”
高桥佑伊摇了摇头，而后柔声道：“你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我准备去审讯佐藤了。”
江时愿则主动请缨，“佑伊，我不累，我打算先搜查一下他的办公室！”
高桥佑伊轻抚她的发顶，眼神逐渐温柔，“好，那就辛苦你了。”
审讯室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发出微弱光芒，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中。
佐藤健次郎被绑在一把冰冷铁椅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让他感到一阵阵寒意。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绝望。
高桥佑伊站在佐藤健次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佐藤健次郎，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内鬼？”
高桥佑伊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佐藤健次郎的心头。
“我……我不是……”佐藤健次郎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微不可闻。
“不是？那你为什么要用风信子毒害那个地下党？”
“还有，你怎么解释那些缺失药品的去向？”
高桥佑伊步步紧逼，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而后，他开始摆弄起长条桌上残留着血迹的刑具，森然一笑。
“佐藤君，你要不肯老实交代，那就挑一个吧！”
“我……我……”胆小如鼠的佐藤健次郎彻底崩溃，痛哭流涕道：“我说，我都说……”
“那个地下党……之前在南造课长审讯时，他咬下我手臂上的一块肉……我恨他……”
佐藤健次郎的声音断断续续，“所以……我想报复他……”
“我那天听到你们要再次审讯他，所以借着跟审讯处的人聊天的时候，趁机把毒药混入审讯水盆里……”
佐藤健次郎的声音越来越低，“酒井秘书分析得没错，我用的是风信子球茎提取的毒素，还加了一些清洁剂……”
“那药品室中缺失的那些剧毒药品呢？都去了哪里？”高桥佑伊厉声问道。
“我……我都卖去黑市换钱了……”
“有一个叫‘黑猫’的人，他在黑市上很有势力，最近在高价收售各种剧毒药品……”
高桥佑伊闻言，拳头不禁握紧，冷冷道：“那钱呢？”
佐藤健次郎老实交代道：“我买了一些高级鸦片，还去赌博来着……”
“结果把钱都输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高桥佑伊听完佐藤健次郎的供述，不禁怒火中烧。
瞧瞧南造允子掌管的一课，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这时，已经搜查完毕的江时愿走了过来。
高桥佑伊主动迎上去，低声问道：“绫子，你怎么看？”
江时愿微微一笑，“佐藤君的供述很合理，而且……也有一些证据可以佐证他的说法。”
高桥佑伊眸色一亮，“哦？什么证据？”
“我刚才在他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大罐高纯度鸦片膏，还有一些赌博的欠条。”
“由此来看，他确实有经济上的迫切需求，也有对剧毒药品监守自盗的便利条件。”
“而对于毒杀那名地下党一事，他交代的毒杀手段，还有他本身的作案动机，也都是成立的。”
高桥佑伊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我总觉得事情似乎太巧合了。”
“巧合？”江时愿心中一凛，秀眉微蹙，“你是指什么？”
高桥佑伊推了推金丝眼镜框，“据我所知，佐藤平时胆小怕事，怎会突然敢去毒害一个地下党？”
“而且，他为何偏偏选择用风信子这种摆在明面上的有毒植物，这不符合常理啊！”
江时愿略一思忖道：“大概是佐藤第一次害人，没什么经验吧。”
“我们肯定不能用间谍执行暗杀任务的那种标准，去衡量一个普通人的作案方式。”
高桥佑伊点了点头，而后下定决心道：“嗯，确实如此。”
“不管怎么说，佐藤健次郎的罪行已经确凿无疑，他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审讯结束后，高桥佑伊宣布结案，将佐藤健次郎定为投毒凶手，而杀人动机便是私人恩怨。
至于那些对不上数目的剧毒药品，则是被佐藤健次郎暗中卖到黑市上牟取暴利了。
消息一出，整个驻沪特高课都震惊了。
谁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佐藤健次郎，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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