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萸

竸三爷

首页 >> 墟萸 >> 墟萸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幽冥:永恒镇狱主最强蜗牛:在尸兄世界吃成最强极恶里无序领主恐怖仙缘惊魂超市龙图案卷集诸天:重回九零快穿:宿主她总在偷偷装神明绝色妖娆:鬼医至尊邻家护士
墟萸 竸三爷 - 墟萸全文阅读 - 墟萸txt下载 - 墟萸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144章 老冯格之死(一)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弗林锡驿馆的房间内,雕花窗棂如匠人精心雕琢的画框,将正午炽烈的暖光剪裁成细碎的金片,层层叠叠洒在墙壁上的故事壁画墙纸上。那壁画堪称一绝,生动描绘着弗林锡百年前的丰收庆典盛景:身着象牙白亚麻长裙的少女,裙摆缀着细碎的麦秸花纹,双手捧着饱满的麦穗,赤足踩在翻涌的金黄麦田间,脚踝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泥渍;戴橡木冠的领主端坐于田埂旁的木桌前,手中银杯盛满醇厚的麦酒,酒液在杯中晃出琥珀色的涟漪,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杯沿;就连田间奔跑的棕白相间猎犬,蓬松的毛发都纤毫毕现,四肢腾跃的姿态充满动感,色彩鲜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墙纸的束缚,跃入这房间之中。

房间中央,铺着暗酒红天鹅绒的木榻泛着深棕的光泽,绒面细腻如云端的棉絮,指尖轻轻一按便陷下浅浅的印痕,松开时又带着柔软的韧劲缓缓回弹,留下一圈转瞬即逝的绒痕。老冯格站在房间中央,身披绣着银线三叶纹的白色法袍,先是垂眸用指腹轻轻摩挲墙纸的纹路 —— 颜料干结后留下的凹凸质感清晰可触,指尖划过之处,似乎还能隐约摸到当年画师下笔时的力道,是轻描淡写的勾勒,还是浓墨重彩的渲染,都藏在这斑驳的纹理里。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墙角立着一尊黄铜烛台,烛台上还残留着半截燃尽的蜡烛,蜡油凝结成不规则的形状;窗边的木架上摆着一盆枯萎的薰衣草,干枯的紫花还保持着绽放的姿态,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就连门楣上都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只是木质早已被岁月浸得发黑。老冯格的眉头越皱越紧,嘴角勾起鄙夷,语气里满是不屑道:“这个地方就是天生反骨,连门都要反着装!看看这门轴,明明该朝里开,偏要向外推,简直不合章法!”

站在一旁的庞岑?瓦莱连忙拱手,腰弯得更低,头几乎要垂到胸口,语气恭敬得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主教大人息怒,并非他们故意反着来。弗林锡的冬天格外寒冷,寒风裹着雪粒子能顺着门缝灌进屋子,门从外开不仅能挡住刺骨的寒风,还能防止夜里山林里的野兽乱窜进驿馆,而且刚才在议事厅的时候他还点着铜炉,他们这里太冷了。” 他说话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腰间的皮绳,眼神始终不敢与老冯格对视,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得对方不快。

老冯格听完,厌恶地瞪了眼庞岑?瓦莱,仿佛对方的解释都是在为这 “不合规矩” 的设计找借口。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到驿馆的橡木桌前,伸手拿起桌上那尊闪亮的镀银摆件 —— 那是一只衔着橄榄枝的鸽子,翅膀上的羽毛纹路用精细的錾刻工艺细细雕琢,每一根羽丝都清晰可见,阳光落在银质的鸽身上,反射出细碎的银光,晃得人眼睛微微发花。老冯格掂量着摆件的重量,指腹划过鸽子光滑的脊背,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润士?丹倒真舍得在这些表面功夫上花钱,用这么精致的摆件,也掩盖不了这地方骨子里的粗鄙。”说罢带着揶揄冷笑出声,“难道这是用来驯化瓦莱家而祈福吗?”随即又用手中的三叶法杖轻轻敲了敲厚实的橡木墙壁。“笃笃——笃笃——”闷响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木头特有的沉实感。“润士?丹最善于用这些奢侈的东西迷惑人心!”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屑,法杖顶端的蓝宝石在光下泛着冷光,“以为靠华丽的摆设,就能掩盖他私通乌坎那斯人的叛逆本质?真是天真!”

庞岑?瓦莱垂手站在一旁,深褐色的皮甲衬得他脸色愈发蜡黄。他毕恭毕敬地颔首附和,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频频瞟向那张天鹅绒木榻,语气里藏不住几分羡慕:“这样的木质房子住着确实舒服,可能墙缝里都填了羊毛,连风都透不进来。比我在了望塔的硬板床好多了,夜里再也不用听着寒风打窗棂的声响。而且您闻——”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丝难得的放松,“连空气里都带着松木的清香,是刚翻新过的木料吧?”

老冯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厉的目光扫过那名还未离开的弗林锡侍者。侍者穿着灰蓝色的亚麻制服,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斧钺火树”徽章——那是丹领家族的标识。他双手交叠在身前,腰板挺得笔直,姿态恭敬却难掩眼底的警惕,仿佛在暗中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

“给我们换间驿馆。”老冯格突然开口,语气傲慢生硬,“这里的摆设太花哨,满是奢靡之气,不适合我们这些侍奉神明、恪守清贫的虔世会成员。”说着,他提着白色法袍的下摆,绣在袍角的银线三叶纹扫过地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他的黑色马靴踩在铺着厚羊毛地毯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有法袍摩擦的“簌簌”声在身后回荡。

弗林锡侍者连忙紧随其后,脚步匆匆地跟上来到屋外,他指着周围几所外观相似的木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解释:“主教大人,实在抱歉。这里所有驿馆的内部摆置陈设都毫无二致,都是丹爵士统一安排的——从墙纸的纹样到桌上的摆件,甚至木榻上天鹅绒的密度,都是按同一标准准备的,为的就是让每位客人都能享受到同等的待遇,不分尊卑。”

老冯格停下脚步,抬手挡了挡头顶的阳光,环顾四周——这些驿站坐落在片苹果园旁边,数十间木屋错落分布,周围种着修剪整齐的冬青树。翠绿的冬青叶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阳光一照,像缀满了细碎的钻石;几株晚开的苹果树缀着淡粉色的花苞,几只蜜蜂“嗡嗡”地在花间穿梭,翅膀振动的声音细弱却清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斑,随着风动轻轻摇晃。老冯格的目光最终落在最远处一间靠近树林的驿馆上:那间木屋孤零零地立在冬青丛边缘,视野开阔得能清楚看到周围五十步内的动静,既避开了主驿道的人流,又能随时观察驿站的进出情况。

“就那间吧。”老冯格抬步朝那间驿馆走去,语气不容置疑,“离人群远些,清静,也方便议事。”

众人无奈,只好跟着老冯格来到这间新驿馆前。而这位主教却没有立刻进门,漫步绕着木屋转了一圈,甚至弯腰检查门窗的缝隙,好似在确认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又伸手摸了摸木屋外墙的苔藓——湿润的触感证明这里鲜有人来,不会有暗藏的耳目;最后还抬头望了望屋顶的烟囱,确认烟道通畅,没有被堵塞的风险。

确认无误后,这位谨慎的虔世会主教这才回头向身后的几名修士侍卫吩咐道:“你们守在屋子周围。不要允许任何人靠近,哪怕是送水的侍者、添柴的杂役,也必须先经过你们的搜查——检查他们的衣袋、袖口,甚至鞋底,绝不能让任何可疑物品带进来!”

“是!”侍卫们齐声应下,迅速在木屋周围布防,手按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隐藏在黑色修士袍下的铠甲随着微风显露出隐约的轮廓,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似乎连一只飞过的麻雀都不放过。

老冯格这才推门进入驿馆,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带着木头特有的陈旧气息。他走到软榻前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天鹅绒里,目光再次打量房间:雕花的橡木桌、挂着金丝刺绣挂毯的墙壁、装满薰衣草干花的白瓷瓶——果然和之前那间一模一样,连干花的数量都分毫不差。

老冯格摩挲着法袍上的三叶纹刺绣,指尖划过银线时,带着细微的冰凉。“果然和刚才那间很像...”他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虽小但很奢华,润士?丹倒是舍得在这些表面功夫上花钱。他以为靠这些东西,就能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真是可笑!”

庞岑?瓦莱笨拙地凑上前,试图奉承,可眼神却依旧有些恍惚,显然还在纠结之前“交代”的话题。“您眼光很好,又选了间好的。”他努力挤出笑容,“这里离树林近,晚上还能听到夜莺的叫声。我小时候在瓦莱家族的庄园里,就常听着夜莺叫入睡——”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显然是想起了早已覆灭的家族。

老冯格突然抬脸,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心不在焉的庞岑?瓦莱,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像冰锥刺破空气:“好的?你觉得舒适就是好的?”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精致陶瓷杯被震得“叮当”作响,杯中的清水晃出细碎的涟漪,“舒适代表着腐朽和堕落!只有愚昧的人才会被这些物质享受迷惑,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王上交给我们的任务!”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法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早些年修建这些驿馆时,我就告诫过润士?丹——奢靡的东西蒙蔽不了人心,只会让人沉溺于欲望,最终走向毁灭!可他偏不听,如今看来,这些驿馆果然成了他拉拢人心、收买权贵的工具!”

老冯格喘了口气,目光扫过房间的陈设,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讥讽:“不过那个侍者没有撒谎,这间和那间几乎一样,连桌上瓷瓶里干花的数量都相同。看来他倒是‘公平’得很,想用同样的奢华,把所有人都拖进他的泥潭里。”

庞岑?瓦莱被老冯格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半步,皮靴蹭过地毯,留下一道浅痕。他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怯懦的疑惑:“既然所有驿馆都一样,那您为什么非要换这么远的?这里离主驿道那么远,取水要绕半个苹果园,传话也不方便...万一大修士们那边有消息传来,我们恐怕会错过。”

老冯格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奸笑,眼神里满是算计的光,像条盯上猎物的毒蛇:“你难道忘了列拉?瓦莱是怎么死的?”他压低声音,语气阴恻恻的,“你那位好姐姐,眨眼间烟消云散化作了泥!”他顿了顿,看着庞岑?瓦莱骤然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人心隔肚皮,永远不要让别人牵着鼻子走。离人群远些,才能更好地观察周围的动静,避免落入润士?丹设下的陷阱——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说着,老冯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故作恍然大悟般补充:“哦,我差点忘了,好像列拉?瓦莱是你姐姐?不过你们瓦莱家向来通婚混乱,堂兄娶表妹,叔叔娶侄女,到底是不是亲姐弟,还两说呢。”他的声音里满是恶意,“而且据我所知,他当年可是无情无义地把你从家族中撵了出来,说你‘懦弱无能,丢尽瓦莱家的脸’,让你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怎么?你倒是还念着他的旧事,难不成还想为他报仇?”

庞岑?瓦莱的脸色本就蜡黄,听到“列拉?瓦莱”的名字,更是变得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泛着青灰。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将那只不停发抖的手藏得更深——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却能让他保持几分清醒。

“如果...润士...丹真的能把小兰德交出来...”庞岑?瓦莱勉强张开嘴,声音结巴得像被冻住的溪流,“咱们也算能给布雷?考尔一个交代,不用再和他撕破脸了。他毕竟是联军指挥使,手里握着重兵...万一闹僵了...”

老冯格诧异地望着如同木头人般的庞岑?瓦莱,眼中闪过丝怒火,随即猛地一拍桌子。“砰!”橡木桌面发出沉重的巨响,桌上的镀银摆件都被震得跳了跳。“交代?你又和我说这个词?”他霍然站起身,白色法袍因动作而扬起,“你忘了王上是怎么交代的吗?此行的首要任务,是查清润士?丹私通乌坎那斯人的罪证,必要时铲除他,清理掉他的余党——包括他那些私兵、谋士,甚至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侍从!这才是最终目的!”

老冯格越说越气,手指着庞岑?瓦莱的鼻子,声音里满是鄙夷:“你这个猪脑子,难道只会盯着‘交代’两个字,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虔世会对你的栽培?若不是我在背后支持你,你早被那些债主大卸八块了!”

庞岑?瓦莱依旧木然地站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的地毯纹样,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固执的坚持:“可查理尼二世不是说,万不得已才除掉他吗?现在他都要交出...交出小兰德了,咱们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毕竟他也是弗林锡的幕后领主,杀了他,恐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真他妈固执,简直和你那个死脑筋的妹妹一...”老冯格暴跳如雷,几步走到庞岑?瓦莱面前,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可话到嘴边,又连忙死死收住,喉结滚动了两下,随即压低声音,语气阴冷如冰道:“记住,咱们这次来弗林锡,就是要宰了润士?丹,诛灭他的家族,这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你这个猪脑子!”

他的指尖几乎要戳到庞岑?瓦莱的胸口,眼神里满是狠厉:“不要再和我提你的那个神经病妹妹,还有那个没头脑的铁锤大舅哥布雷?考尔!他们的死活,和咱们无关!你要做的,就是按我说的做,否则——”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眼底的威胁却像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庞岑?瓦莱的瞳孔骤然扩大,像被强光刺痛般,缓缓抬起脸。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反驳什么,舌尖却像被粘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修士侍卫的敲门声——“笃笃笃!”节奏急促而规整,是之前约定好的信号。

老冯格忙从窗户往外张望,才发现是名弗林锡侍者正往这儿而来,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搜身之后再让他们进来!”

过了一会儿,修士侍卫轻轻推门而入,而他身后跟着名弗林锡侍者——正是之前那名灰蓝色制服的侍从,手里端着一个圆形的银色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深褐色的硕大陶罐和两个雕花银杯。陶罐的表面用釉彩画着巴索尔山的雪景,银杯的杯口则錾刻着缠枝莲纹,精致得不像盛酒的器皿。

还没等老冯格开口问话,这名弗林锡侍者便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桌上的物品。他微微躬身,腰弯得恰到好处,既显恭敬又不失体面:“主教大人,庞岑爵士。”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这是丹爵士特意为您准备的矮人烈酒,据说这酒是用巴索尔山的麦芽和雪水蜂蜜酿造的,在地窖里陈放了三年,口感醇厚,能驱寒暖身。”

他顿了顿,侧身让出身后的侍卫,面带微笑补充道:“您的侍卫已经检查过了——陶罐没有夹层,酒液也试过无毒,请您放心慢慢享用。”说完,他没有多余的停留,再次躬身行礼后,便转身准备离去。

瞟了眼桌上那只深褐色大罐矮人烈酒,老冯格突然伸手扯住正要转身离开的侍从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浅灰色的制服衣袖里,腔调阴冷道:“孩子呢?润士?丹答应给我们送来的小兰德,人在哪里?”

侍从被扯得一个趔趄,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主教大人息怒。丹爵士特意交代过,小兰德目前在城外的圣心孤儿院,从孤儿院到驿站需穿过大半个弗林锡城,路途稍远,可能会耗费些时间。他已派了两名最可靠的侍卫去接,让您先尝尝这坛陈酿的矮人烈酒,好酒配佳音,才不算辜负这三年的窖藏。”

等这位口舌伶俐的侍从身影彻底消失在驿道尽头的苹果林里,远处突然狂奔来匹战马,侍从修士布契从马上飞跃而下,气喘吁吁地快步走进屋子。他的黑色修士袍沾满尘土,裤脚还沾着几片干枯的草叶,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下巴处聚成水珠,他甚至来不及擦一把汗,便急急忙忙凑到老冯格耳边低语道:“主教大人,隘口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我带了五个兄弟绕着弗林锡城巡查了整整一圈——城里城外没有任何伏兵!”

“奇怪,难道润士?丹真的没有做任何准备?”老冯格皱紧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法杖顶端的蓝宝石,宝石在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他原本以为,润士?丹会凭借乌坎那斯人的支援在城中设伏,甚至做好了要经历一场恶战的准备,可眼前的情况,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心里莫名发虚。

侍从修士布契凑得更近,呼吸间带着奔跑后的粗重气息,语气里满是不屑:“大人您就是想太多了!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没了乌坎那斯人的撑腰,又被咱们几千虔世会骑兵围着,只要他还想保住弗林锡领主的位置,还想活着享受荣华富贵,就得乖乖听咱们的话!要是敢轻举妄动,咱们的骑兵半天就能踏平弗林锡,他可舍不得丢了这条命!”

“不对...还是不对劲!”老冯格突然按住发胀的额头,快步坐回天鹅绒软榻上,柔软的绒面陷下深深的印痕。他盯着地面地毯上交错的藤蔓纹样,眼神闪烁不定,思索片刻后,突然招手让布契来到自己面前,嘴唇几乎贴在对方耳边,声音里带着嗜血的狠厉,“管他有没有准备!你现在就派人去通知城外的骑兵——给我传下死命令,要是看到驿站这边升起火光,就马上杀进弗林锡城!记住,要杀光所有人,烧光所有房子,一个不留!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刚会走路的孩子,还是抱着婴儿的女人,都不能放过!我要让弗林锡变成一片焦土!”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城中火光冲天的景象。

侍从修士布契愣了一下,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丝犹豫。他下意识地瞟了眼站在角落的庞岑?瓦莱,压低声音劝道:“可是大人,如果咱们真的屠城,小兰德也可能活不成...到时候带不回孩子,王上那里您该怎么交代?”

老冯格的脸色瞬间涨成紫红色,胸膛剧烈起伏,法袍下的肩膀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显然被这句话戳中了痛处。可他刚要发作,却突然硬生生收住怒火,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道:“交代?不需要交代!你只要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即可,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别再多问,小心祸从口出!”

侍从修士布契虽满心疑惑,却不敢再反驳,只能连忙点头:“遵命!”随即转身快步走出木门,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布契刚出门,便看到两名信使牵着马候在驿馆外,他立刻凑过去低声吩咐,信使听完后脸色一变,却还是迅速翻身上马,黑色的袍角在风中扬起,马蹄声“嘚嘚”远去,很快便消失在苹果园的尽头,只留下几片被马蹄惊落的苹果花瓣,缓缓飘落在驿道上。

牙关紧咬的老冯格站在窗边,望着信使远去的方向,神经渐渐紧绷,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软榻扶手,发出“嗒嗒”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他嘴里嘶嘶倒吸着冷气,眼神里满是焦躁自言自语道:“按说温顿斯特那边儿也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消息传来?难道出了什么岔子?要是‘六人团’的大修士们没解决掉,后续的计划就全乱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慌乱,仿佛有紧急情况发生。旋即,有两人翻身跃下马背,马蹄扬起的泥土溅在驿馆的木墙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兄弟们,别放箭!是我们,温顿斯特和修士格林!我们有紧急情况要向主教大人禀报!”

门外的侍从修士布契听到声音,忙摆手让围在驿馆周围的几名侍卫收起弓箭,而布契快步迎上前,疑惑地打量着两人,温顿斯特的黑色修士袍上沾着几点深色的污渍,格林的脸颊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显然经历过一番波折:“温顿斯特兄弟,你不是在润士?丹的府邸侍奉奈木大修士他们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温顿斯特习惯性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松了口气,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语气急促却带着几分刻意的镇定:“我奉主教大人的密令,来给他通报紧急事件——是关于‘六人团’大修士们的事,此事至关重要,必须当面禀报!”

一直趴在门缝偷听外面对话的老冯格,听到“六人团”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焰。他连忙拉开木门,动作急切得差点碰倒门边的白瓷花瓶,语气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期待:“别拦着!快让温顿斯特他们进来!”

温顿斯特带着身后那名叫做格林的修士,小跑着来到木门前。他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屋内的庞岑?瓦莱——这位奎托姆领主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皮甲的衣角,似乎在发呆,却又像在暗中窥听。温顿斯特这才放心地凑到老冯格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主教大人,按照您之前的命令,活儿已经全部干完了!‘六人团’的五位大修士,一个都没剩下,而且被烧得干干净净!”

老冯格突然板起脸,眼神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温顿斯特,故意提高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故作的疑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温顿斯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带着“悲痛”道:“主教大人,是润士?丹!是润士?丹那个叛逆!他胆大包天,竟然谋刺‘六人团’的大修士们,把他们全都锁在议事厅里,浇上香油点燃了火!我们拼尽全力想救,却还是晚了一步!”说完,他还故意挤出副哭丧脸,用袖子抹了抹干涸的眼睛,乘机偷偷抹上去了些唾沫,随即哀叹一声,好似在为大修士们的死而感到万分悲痛,甚至开始挤出几声压抑的“呜咽”,咧开嘴似乎准备要嚎啕大哭。

“好了!”老冯格面色冰冷地嫌弃呵斥,眼神里带着刻意的震惊,语气沉重:“大修士们全死了?五个都没活下来?这...这怎么可能!润士?丹他竟敢如此放肆?”

温顿斯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张大嘴不停点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痛”,甚至还微微发颤:“五个全死了!议事厅的橡木横梁都烧塌了,只剩下烧焦的框架,大修士们的尸体都被烧成了黑炭,风一吹,就化成了细细的灰烬,飘得到处都是!”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润士?丹府邸的方向,“您看,那边现在还在冒烟呢,黑色的烟柱都飘到半空中了!”说着快步走出屋子。

老冯格赶忙跟随而出,顺着温顿斯特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天空中,果然有一缕淡淡的黑烟飘起,在湛蓝的天幕下格外显眼,像一道丑陋的伤疤。他又转头看了看温顿斯特身后的修士格林,格林立刻会意,悄悄伸出右手,比了个“完成”的手势。

老冯格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癫狂而刺耳,在安静的驿站里回荡,吓得窗外苹果枝上的几只蜜蜂“嗡嗡”地飞走,连花瓣都被震得簌簌飘落咬牙切齿道,“好啊...哈哈哈...润士?丹,你真是帮了我大忙!这下,看谁还能护着你!‘六人团’大修士被你杀害,这可是灭门的重罪,就算圣子下凡,也保不住你的狗命!”

呆站在原地的庞岑?瓦莱,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如纸,他看着眼前欣喜若狂的老冯格,又回想起刚才老冯格让布契传的屠城命令,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位奎托姆傀儡领主张大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连牙齿都在打颤:“我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老冯格,指尖因恐惧而不停晃动,“你这次来弗林锡,根本不是为了救小兰德!你是要灭口——杀了‘六人团’的大修士,然后嫁祸给润士?丹,激怒布雷?考尔让他他领兵去袭击巨石城!你...你想趁帝国内乱,夺取王位,当伯尼萨帝国的主人!你的心太狠了!”

老冯格脸上的冷笑如同寒冬的冰棱,泛着刺骨的寒意。他缓缓转过身,白色法袍的下摆扫过地面草叶,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像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他迈着沉稳却带着压迫感的步伐,一步步向庞岑?瓦莱逼近,眼底的狠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对方身上。

庞岑?瓦莱被这眼神吓得浑身发僵,双脚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进驿馆,后背“咚”的一声重重撞在橡木墙上。粗糙的木纹硌得他肩胛骨生疼,这声闷响却像惊雷般炸在他心头,让他浑身一颤,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没想到你还能理解到这个层面,倒不算太蠢。”紧跟着进屋的老冯格死死盯着庞岑?瓦莱那蜡黄呆怔的脸,松了口气般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要不然我怎么会把虔世会所有骨干信徒都调来?只有他们,才能用最‘洁净’的方式,清除弗林锡的异端。不过——”他顿了顿,抬手掸了掸法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尖划过衣料的动作慢条斯理,却透着令人窒息的杀意,“有时候人还是傻点儿好!”

《?????????????》:?????? ???????? ??????????, ??????ena ??????????? ??????!

《墟萸》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伍文书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伍文书屋!

喜欢墟萸请大家收藏:(m.wuwenshuwu.com)墟萸伍文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最牛微信朋友圈刑警荣耀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现代修仙录第一婚宠:厉爷娇妻太会撩温宁厉北琛喜棺开,百鬼散,王妃她从地狱来丹魂剑魄大唐锦鲤小郎君永恒之心掌心雷我老婆是花木兰邪骨阴阳沈浪和苏若雪恶魔超正义四合院:从开大车开始惊魂超市道门法则在港综成为神话携千亿物资在末世养四个反派崽崽元尊
经典收藏再见,方知晓武侠之大凡圣王穿书:相公稳住,求别浪龙珠:我能签到圣斗士天赋男友来自清朝龙王令之渔歌她靠玄术娇养大反派尊上请滚开,公主她要飞升了闪婚大叔后,挺孕肚离家出走许你一生安然直播借法,请相信科学重生后,我将前夫虐成渣小尼姑还俗嫁人,满朝权贵悔疯了一人之下:开局组建刺客联盟我有一副美人图一人:十岁师叔,左阳炎,右王权猫霖霖的秘境探索唐先生,你老婆重生了斗罗:星辰之子未迷失的鹿
最近更新金漆令鬼媒每天努力躺平,大佬人设却焊死了我来自东零雨其蒙1荒野灵气:从跳伞幸存到执掌万灵当胆小鬼成了警局团宠后我在蓬莱当警察穿书当小妾:炮灰女配选择躺赢恶雌丑又渣?空间养崽被兽夫团宠掏空家产后,大小姐揣孕肚去随军凶兽幼崽嘤嘤求抱,驯兽称霸大陆燃灯宝抄疯批太子是个恋爱脑灵魂互换之别样人生带着福宝随军,家属院团宠大小姐何珠重生七零:赖嫁相亲男小叔锦色映山河穿成恶毒雌性,攻略兽夫成修罗场八零老太重生,脚踹伥鬼丈夫暴富
墟萸 竸三爷 - 墟萸txt下载 - 墟萸最新章节 - 墟萸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