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文达送走了警察，独自坐在屋子里。
他始终认为，没发现是因为他们无能，没有仔细看监控。
所以他拿来电脑，把家中的监控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每一秒都没有错过。
的确没有其他人进入过家里。
高处的摆件和相框，是自己落到地上的。
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捣乱。
广文达毛骨悚然，强忍着恐惧又看了一遍。
这一次，他将监控的速度放慢了。
忽然，他按下了暂停。
画面中有一团小小的虚影掠过。
影子细长，屁股后面缀着一条长尾巴，分明是一只快速移动的黑猫！
“家里怎么会进野猫？物业干什么吃的，什么畜生都放进来。”
广文达气哼哼的拎着棒球棍，开始楼上楼下四处搜索。
随着时间延长，一无所获的他逐渐烦躁。
开始敲打屋子里的家具。
“小畜生，出来！”
“滚出来！”
广文达从凌晨五点找到太阳当空。
家里所有的大小柜子被翻了个底朝天。
别说是猫了，连一根猫毛都找不到。
他实在累得不行了，扔掉棒球棍，斜靠在沙发上休息。
呼吸间，耳边响起另一道更粗重的呼吸声。
广文达“啊”了一声，猛地坐直看向后方。
沙发上有个小小的红色指印。
他将自己的手指摁上去对比，指印明显比他的小许多。
与猫爪印更是大相径庭。
不是猫，是别的？
可那长长的尾巴，分明，分明……
广文达打了个激灵，一股冷意从脚后跟窜上天灵盖。
他想起了那只被他们活烹的小畜生。
“不，不可能……”
广文达踏遍千山万水，进过古庙，入过荒观。
为了寻求刺激，他住过乱葬岗。
那些骨头大喇喇的支在土壤外，任凭风吹雨淋和行人踩踏。
看似恐怖，却从来没遇到过灵异事件。
他一直认为，只要坚信科学，就算真有牛鬼神蛇，也不敢近他的身。
一只猴子死后真能变成索命的厉鬼？
荒谬。
广文达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起身把家里打扫了一遍，锁好门窗出了门。
上午有一个小杂志的采访邀请。
他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指定的咖啡厅。
那名女记者已经到了。
客气地微躬着身子，“广先生您好。”
“嗯。”广文达风度翩翩的落座。
脱掉沉重的大衣放到一旁的空位上，又解开西装纽扣，让其敞开。
本该是风流倜傥的外表，落到女记者眼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将采访的提问递给广文达过目，等对方同意后，她开启了第一个问题。
两人的交谈还算愉快顺利。
广文达起身拿取大衣的时候，突然抬手挠了下腋下，嗓子里发出“咕”的一声。
女记者错愕地看着他。
“广先生，您在跟我说话吗？”
广文达停下动作，“没有啊？”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发出了声音。
女记者笑了笑，没说什么。
广文达出了咖啡厅，又去了一趟银行办理之前的投资业务。
分行经理对这位大客户态度极好，拿来了水果和点心，泡了茶水奉上。
广文达不是一个爱吃水果的人。
可是当他看到红扑扑的苹果，和黄色的大香蕉时，难耐的咽了咽口水。
肚子里的馋虫勾着他，拿了根香蕉过来。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撕开香蕉皮，吃起来了。
东西塞进嘴里，不好当着经理的面又吐出来，广文达吃完后把果皮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银行经理这才回过神，客气道：“还吃吗，我再帮您拿？”
广文达不是第一次来。
经理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对方明确说自己不喜欢吃香蕉。
今天是怎么了。
吃就算了，还吃得狼吞虎咽。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定好新的投资计划后，广文达约好第二天再来。
回家路上，广文达特意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苹果、香蕉、桃子、草莓等。
到家后，他就盘腿坐到沙发上吃起来。
许多都是咬两口就扔掉。
到天黑的时候，家里地板上到处都是果皮和吃到一半的水果。
广文达站起来挠了挠痒痒，上楼洗了澡。
夜里，他又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自己的皮下多出一张猴脸。
那只猴子逐渐蚕食他的身体，吸干他的血肉，完全取代了他。
最终顶着他的皮囊，在人类社会招摇过市。
广文达醒来后四肢酸痛，关节发胀，太阳穴更是胀痛不已。
他进了卫生间，赫然看到自己的额前有一条红线。
广文达抬手搓了搓，食指指腹上一片濡湿。
是血。
他踮起脚、探身，侧着脑袋看向脑侧。
额前的红线一直延伸到头发里。
就像一条渗血的切割线。
广文达慌张地取来手机，拨开后脑勺的头发拍了一张。
那条线沿着头盖骨转了一圈。
“怎么回事……”
广文达心一横，用手用力搓了搓，头皮传来尖锐的疼痛。
紧接着，他看到自己的脑袋，以那条“红线”为界，上下分离，错开了！
啪嗒一声。
头盖骨滑落到地上，滚了两圈。
在地上留下一条血印。
“我的头……我，我……”
广文达当场吓晕，躺倒在地。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他起来后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脑袋。
“好了，没事了？”广文达惊喜的揉着头发，检查了又检查，长长舒了口气，“是幻觉……”
最近几天天气不好，一直阴天。
那天下午却出了太阳。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洒在地板上。
广文达怔了怔，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像只动物一样躺在地板上打了个滚。
玻璃挡下了部分阳光，让他感到不满足。
广文达从地上爬起来，穿着浴袍打开家门跑出去。
草坪发黄枯萎，院子的边缘种着一圈用来隔离的，耐寒的四季青植被。
如同挣脱牢笼，回归自然的鸟儿。
广文达疯了一样，在草坪上又跑又跳。
抬起两条胳膊在腋下挠了挠，嘴里发出吱吱的，兴奋地尖叫声。
最兴奋的时候，他像只真正的猴子那样，两手捶打胸口，发出一声长啸。
这一幕被小区的人拍下来，发到了朋友圈。
一传十，十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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