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摆了摆手，“放心，被戴绿帽的是我大哥，又不是给我戴，既然我已经揪出来了，没酿成大错，当然不会计较这些了。”
“乔女士……谢谢您，谢谢您……”秘书痛哭流涕，但滑跪的姿势不变。
了解乔钰的，都知道她手段不会这么温和。
果然。
下一秒，乔钰又道：“只是……”
她眼神犀利地看着秘书，皮笑肉不笑道：“在我眼皮子下搞手脚，有能耐啊。你这阳奉阴违的举止，我肯定不会帮你瞒着，你呀，职业生涯就此结束了。”
“乔女士……”
乔钰脚往对方胸口一踹，“起开！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我大哥眼皮下玩他的女人就算了，还敢在我这儿玩小动作！末了，还想我宽宏大量？！脸皮真厚！”
她打了个响指，保安便将秘书给架了出去，连同那些给大哥戴绿帽的姨太太们。
之后，面临秘书的是失业，以及被行业封杀，最后远走他乡。中途还少不了与这些姨太太们扯皮。
哦，当然。
剩余的姨太太们说不准也给大哥戴过绿帽，但孩子是大哥的啊！所以？不妨事不妨事。
留着。
乔钰安抚这些孤儿寡母们：“等剩余的人一到，亲子鉴定做完，就商量分大哥财产一事。”
港城的孤儿寡母们一到，乔钰快速在两处地方做了亲子鉴定。
看看，孩子生得多就是不一样。
亲子鉴定得要不少头发，她把大哥快薅秃的行为是正确的，是有先见之明的。
以现在医学技术，做不到dNA鉴定途中头发保存完好不受污染，多拔几根是对的。
当然，即便医学技术上来了，也不影响她多拔几根就是了。
毕竟要多确认几次嘛，免得大哥死都死了，还帮别人养孩子。
确定好剩下的都是大哥亲生的……
乔钰咂舌。
砍了一半啊！
这个冤大头当的。
荒唐大哥糊涂啊！
不过，与她无瓜。
分割完财产，只将那份慈善机构留给小豆丁，她便回了京市。
其实，她还想给小豆丁做亲子鉴定的。
想了一想，还是算了。
小豆丁是谁的？无所谓了，毕竟老周的儿子们也是非血脉，都养出感情了。
是谁的，无所谓。
她相信，泉下有知的大哥也不会在意的。
观摩全程的大哥张战：……
他扭头抱着老爷子痛哭。
老爷子：……给我死开！
……
她回到京市，老爷子晚年养的老鹅，也去世了。
可惜那鹅肉太老，煲几个小时的汤也嚼，不然她还得废物利用下。
这老鹅吃了家里多少年的粮食啊！都成精了只怕！
老鹅的去世，像预示着什么，乔钰和老周请了假，载着周母回了以前的红旗村，也是现在发展不起来的市郊区。
周母坐着轮椅，时常犯困，清醒的时间很少，这次乔钰从东北回来，主动提出衣锦还乡的要求，乔钰没拒绝。
老周抱着老母亲坐车后座，将轮椅放在后备箱。
几辆车一排排回老家。
除了她和老周母子，小金鱼、周二妹和周军夫妻也紧跟其后。
张舟两口子没去凑热闹。
张舟还在纠结荒唐大哥被爆出几十个私生子私生女，还有一半是给别人养孩子的事。
纠结了许久，提着一壶酒，就去给大哥上坟了。
简欣雨没跟着，回娘家陪年迈的父母了。
……
周泽国眼睛有些不好使了，坐在收音机前听着新闻。
但这年头更流行电视机，收音机反而收不到几个信号，每当有点声音，说两句就滋滋的。他必须打两下，才能听到连贯的话。
他似乎乐此不疲，很喜欢敲打收音机。
只有这样，家里才热闹些。
他是孤寡老人。
两个儿子儿媳外出打工，似乎怨他不为他们作为，连孙子孙女也一并带走了，在外地安了家。
但他们心中的所谓“不作为”，不外乎是攀上周二妹这条线，去打搅他弟弟一家。
他才不傻呢，弟弟安顿好老娘，闺女没有牵挂，才是为这个家好。
周嫂子因为两个儿子，怨了他后半辈子。
怨个啥……
周二妹人虽然没回来，不是请人回来照顾他们了嘛？就是家里没人，冷清了些。
家里物质条件好，过得舒服了，才有精神去怨这恨那的。可惜周大嫂到死也不明白这个道理。
“周大爷！大爷！你家二爷回来了！”
二爷？什么二爷？
“大哥。”
听到爽朗的声音，周泽国抬头望去。
收音机滋滋的声音逐渐淡去。
画面静止了，时光回溯，电影倒带。
他仿佛看到儿时的绿山碧水，闻到那会儿沁人心脾的空气，听到孩童们的欢笑声打闹声，以及感受到自己灵活的筋骨。
二弟狐疑地看着他，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二弟还是年幼时的面孔，熟悉、陌生又遥远。
“泽国！走！上山挖甜根吃！”
“今天比谁撒的尿远！”
“哈哈哈，安子肯定是最后一名！”
……
同一个娘生的，一个已白发苍苍，走路不便，杵着拐杖，耳朵不好使；另一个面貌仍抖擞，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七十岁的年纪，像四十多岁。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鲤鱼跃龙门，一个被困小地方一辈子。
“二弟……”周泽国浑浊的眼睛，清醒了几分，抱着老周涕泗磅礴。
老周等他哭够了，才让开道，“大哥，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周泽国顺着视线望去，需要眯眼，才能将虚晃的人看实了。这一过程，对他而言是困难的。
更别提，他拥抱二弟时，扔了拐杖，这会儿朝着周母走近时，步履蹒跚，每一步对他而言都艰难的。
周母也泪流不止，“老大……”
乔钰看到这幅画面，没什么表情。
毕竟在场所有人，除了她，都不知道上辈子周母和军娃子周文周武的惨状。
这个大哥，在上辈子就冷眼旁观过，所以现在这副局面，活该啊。
不过，罪已经受过了，也年纪一大把了，也该安度晚年了。
乔钰嘴上不说，老周在知道大哥现在是孤寡老人后，生平第一次来找她开了个口。她没应，算是默认了。
乔钰见他眉眼一松，感慨道：“老周，你怪我压着二妹吗？”
老周沉吟半响，道：“兄弟没有媳妇儿重要。”
乔钰：……你可真是你大哥的好弟弟。
恋爱脑后，便是理智的发言：“如果你现在拒绝了我，那一定是他做过罪无可恕的事。
我的小钰做事看似乱无章法，实则有原则和计较。
我信你，小钰。
夫妻之间，信任是根本，对吗？”
乔钰很感动，勾了勾指头，对着他的脸吧唧了一口，“奖励你的。”
老周乐滋滋的，忘却了所有。
当然，这番话是夫妻俩私下说的。
事后，老周将乔钰的意思转达给周二妹，后者便将孤寡老人周泽国一同载回了京市，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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