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果实！吃果实！吃那个该死的果实！”
网吧
司孟晨和程羿曦等人并排而坐，头戴耳机，正在厮杀。
俗话说得好：网吧五连坐，越打越沉默。
哥五个从坐下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友情岁月的阶段，逐渐步入到反目成仇下一阶段。
“接水泡啊！！我造！！”
“这个总接的上吧？”
“我造！！！”
“卧槽？怎么弹出安全提示了？你这东西不靠谱啊！”
高考完后大家都放飞了自我，红毛黄毛绿毛五彩缤纷毛，驾校烫头手机轮流换着搞。
考完后近两个星期，司孟晨逐渐扳回了自己的生物钟，从一开始的六点醒到现在的晚上六点醒。
考完的日子不似想象中快活，第一天开始便有些无聊，平日那朝思暮想的游戏手机也变得没有意思，他甚至都想再爬起来刷页小题狂做。
三五？对不起，不熟。
网上有各种各样的视频，什么高考完后就去看世界，高考完家里就送房子送车。
这种东西还是太遥远了，作为普通人，高考完后的日子真没有那么轰轰烈烈。
要不是这几天快出成绩，加上程羿曦的邀请，他可不会在白天出现。
“哎，怎么办啊！！！明天早上就出成绩了！”
“司神，你该不会要考650吧！？”
“嗨！司孟晨直接考七百分好不好？”
众人走出网吧，长时间盯着屏幕让他们的眼睛酸涩不已，他们伸着懒腰，外边月亮已经挂在夜空，一提起明天出成绩，就有些心慌。
“十一点是吧？为什么非要在吃早饭前。”
“这不是帮你减肥嘛。”
“减肥？我又不胖……卧槽你特么说什么呢？”
“我就怕明儿一出成绩，饭都吃不上……”
叽叽喳喳间，大家纷纷结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晨哥，我和你说个事呗。”
司孟晨和程羿曦顺路，走出一截距离，程羿曦暗戳戳地问道。
“干嘛？”
司孟晨不解。
“嗯，明天出来呗，出来上网！我请你。”
“哈？为什么是明天，明天查分啊。”
司孟晨闻言皱眉更紧，这家伙想干嘛？查分不在家还想怎样？
“哎，你听我说。”
程羿曦苦哈哈地说道，“你不知道这几天家里已经开始唠叨了，我怕明天出分直接寄在家里，你懂吧？”
“噢，你是怕出分了被扇是吧。”
司孟晨会心一笑，程羿曦见状还以为稳了，马上赔笑起来。
“不行。”
“哈哈哈……”
“啊？不是？”
……
回到家里已经是快十一点了，父母已经睡去，司孟晨带着一身烟味和汗气走进房间。
“妈的，每次都是这样，难闻死了。”
司孟晨皱起眉头，赶紧将衣服换下。
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机全给自己推送高考查分有关的短视频。
什么全家紧张等在电脑前，出分瞬间纷纷尖叫喜极而泣，还有那种超常发挥多考了超多分一片激动喜庆的，也有那种考得不好全家唉声叹气的……
不得不说，主打就是一个激动人心，和那种刚考完试轰轰烈烈出考场的差不多。
家人群：@司孟晨早点睡，明天早上查分！！
家人群：不要熬夜！
家人群：考理综那天晚上就是熬夜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司孟晨看着几条冒出的消息，顿时有些不舒服。
不过，习惯了……
司孟晨叹了一口气，美美刷视频的心情顿时全无。
思来想去，司孟晨心里积郁更深，于是他拨通了程羿曦的电话。
“大晚上的，干嘛？”
“明天出来上网！”
……
第二天
今天是个阴雨天，绵绵雨丝飘落，洒在伞面上悄然无声，若是嫌麻烦把伞取下，过不了多久又会被淋湿。
司孟晨戴着帽子穿梭于街道上，穿过几条街区，来到一个高档独栋小区门口，他看见了那道身影。
“啊~你是怎么又想通了？”
程羿曦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
“我突然觉得，去哪查都一样喽。”
司孟晨随意应付道。
“走吧，吃早餐。”
早餐店内人满为患，还有很多看起来家长模样的人，他们一边嗦粉一边讨论着，大舅子的小姨子家儿子的爸爸的同学家女儿在家里准备查分……
这样的场景还是给两人心头添上一份紧张。
嗦完粉，两人向网吧进发，路上，手机却是开始不太平起来。
“有人查到了？？？”
程羿曦拿起手机看了几眼，顿时惊愕道。
“这才九点半多啊……不是说十一点吗？”
司孟晨同样有些害怕，这缓冲都没有，一下子干出这茬来，谁受得了？
“这也要偷跑？”
程羿曦连语气都重了几分，“我听说，昨天晚上安大叔就打通省里关系，说是要查查尖子班头牌的成绩。”
“那我们怎么办？查吗？”
司孟晨试探性开口。
“到网吧再说！！”
……
坐在网吧的皮质沙发上，打开电脑，两人也不知道下一步操作。
“玩，还是查？”
“不知道。”
程羿曦握着手机，面色凝重。
“要不，查吧……”
司孟晨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那个网站。
“妈的，好紧张啊。”
程羿曦抹了抹下巴，胡乱按着键盘。
“进不去，卡了。”
司孟晨换了wiFi，又换了数据，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省教育厅的网站。
“操，家里开始发信息问了。”
程羿曦瘫倒在椅子上，又马上坐直，似乎像这样反复横跳可以消除紧张。
“这有什么办法？电脑上也登不了。”
司孟晨看着同样空白一片的浏览器，紧张感更盛。
等待最是磨人心。
“要不先开一把？”
司孟晨又提议道，反正现在进不去，不如干点别的错错峰。
以前，现在要用以前了，以前读高中的时候自己就不喜欢挤破头去争着看成绩，反正到最后还是会知道。
“好啊，不过你得找个艾欧尼亚的号，我黑色玫瑰的号被封了。”
“？为什么？”
“开换肤了。”
“……”
“行吧，那我去借一个。”
司孟晨熟练地打开平台，纵横网吧这么多年，租号这种东西他还是清楚的。
正在他要扫码间，手机却突然跳转。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陌生号码。
“谁啊？”
司孟晨皱起眉头，不过看起来是正常的个体号码，他便接了起来。
“司孟晨，你的分数是629分，快点把登进去成绩截图交了。”
那边传来谢雨澜催促的声音。
“……”
司孟晨愣住了，如同一道雷从头劈到脚。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他就这样知道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说好的紧张时刻，屏息凝神，激动欢呼呢？
这就知道了？
【全网吧注意，让我们欢迎，七——十——七号机，来自艾欧尼亚的——荣耀黄金—大神！！！】
一切还是照常，地球也还在自转，网吧里回荡着播报。
谢雨澜早已挂断电话，司孟晨挠了挠头，呆在座位上，无语凝噎。
“怎么回事？出了？”
程羿曦见此情形，小心翼翼问道。
“嗯。”
司孟晨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
“怎么样？”
“额……不知道，应该还好。”
说实话，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几次上过600分，不仅是因为更加苛刻的评分原则，还有那比高考还难的题目……
所以，这个分数应该还算好吧？
“啊！卧槽！就剩我了……”
程羿曦抓耳挠腮，在座椅上扭来扭去。
后面程羿曦又说了什么司孟晨已经不知道了，又是几次刷新，他终于登进官网，看到了自己的成绩。
【司孟晨：
总成绩：629
——————
全省名次：2082】
直到看见两千多名的省排名，司孟晨才对自己的成绩有了实质性的判断。
今年本省有多少人考来着？几十万？
应该属于是前1%了。
应该是很好的成绩了。
司孟晨坐在网吧椅子上，高中三年就这样结束了，这几年就这样结束了，可以说算是走到了尽头。
这一切就在这平静的阴雨天平静地结束了。
一切都好像还在昨天。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渣滓，现如今，他拿到了最好的证明。
他们都看不起你，但偏偏你最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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