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孟晨的考点在县立高中。
县立高中前几年搬迁到了远郊，周围还是开发区。
好处就是十分空旷，蓝天白云，没有钢筋水泥的压迫感。
坏处就是周围鸟不拉屎，吃喝拉撒基本只能在学校里，逃学去玩都只能看见荒凉的开发区。
不过这是就读者的体验，司孟晨只是来考试的。
今天是中考前一天，他们乘大巴前往各自考点认考场。
司孟晨再次见到了高考前一天那夹道欢送大巴的场面，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大巴里的人。
大巴开了十几分钟，周边建筑逐渐稀少，到最后，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开发区。
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学校的布局，有些同学也在励志要考到这里念高中。
县立高中一共有两栋教学楼，都成“c”字形，两个“c”字的开口对在一起，以中轴线对称立在学校东面，中间隔了个行政楼，三栋楼也成一个“c”字。
司孟晨在210教室。
他在考场门口的签到表上写完字以后立在窗前，按照印象中的排位号数来数去，想找到自己坐哪一桌。
他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刚好是窗帘所在的地方。
“还不错。”
他心想，这样总比塞在角落里闷着好……
要是闲来无事，那还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
认完考场后还有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间才集合，司孟晨便在校园里随便逛了起来。
两栋教学楼以西便是足球场和食堂，二者基本平齐，中间只隔了一条大道。
再往后便是宿舍，整个学校的建筑就这些。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考到这里……”
司孟晨喃喃道，毕竟是县里最好的高中，要考取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微风吹拂。
“就要中考了……”
“有点紧张……”
身边同样有看完考场在校园里简单闲逛的学生，他们议论着校园景观和明天的高考。
……
看完考场回到学校后，司孟晨继续在座位上看自己的秘籍和题册。
现在已经停课了，同学们自己在教室里干自己的事情。
不过临近中考，同学们多少是有一点躁动，况且董云伯不在，更是有一行人在黑板上捣鼓。
司孟晨倒没在意他们在干嘛，说起来，他连同学录都没有写……
他基本是把所有时间都放在学习上了。
“来了来了！”
突然有同学跑进教室里通风报信，大家马上坐好，满怀期待地坐在座位上。
“你们不复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答辩？”
董云伯走进教室，却看见全班同学都在看着自己，他严厉地发问道。
“老师，看黑板！”
董云伯听闻，便在一众学生期待的目光中往黑板看去。
司孟晨同样抬头，说实话，刚刚他们在捣鼓的时候自己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只是自己没在意。
【敬爱的董云伯老师：
我因毕业，特此向您请假，请假时间2018.6.17——永远。
请假人：152班全体同学
签名：】
黑板上写着一张请假条。
“呵，你们这是干嘛？”
董云伯笑道，“这是什么东西？请假？”
“老师，签字。”
同学们说道。
“这样吗？可以了吧？”
董云伯表现得很迟钝，就像是听不懂同学们在说什么，几番拉扯，才是在【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敬爱的董云伯老师：
我因毕业，特此向您请假，请假时间2018.6.17——永远。
请假人：152班全体同学
同意
签名：董云伯】
至此，假条完整。
“好了，你们快点抓紧时间复习吧。”
董云伯坐上讲台，就像平常一样。
“老师，能不能帮我写……”
这时有同学拿着同学录的纸页，想要递给董云伯。
“给我坐回去！”
董云伯厉声说道。
“有这时间搞这种还不如再复习复习！”
“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有同学说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
董云伯严肃地说道，“又不是今天过了谁就要消失，我不好好的在这里？”
“你以后想找我玩，随时欢迎，三年后你来找我说‘老师我考上了985、211，找你报喜，喝酒’什么的，完全可以！到时候啊我要把你喝翻。”
“现在，就好好复习，听懂没有！！”
“现在倒是笑，不要考完出成绩又哭！”
语气很强硬，不容拒绝。
同学们作罢，教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
公立中学
李铭等一行人坐在回校大巴上，他们同样是去认考场。
基本都一样，前一天下午发准考证，然后认考场。
对于王年盛尤志闯这些早已退学的人也是需要回学校领准考证。
尤志闯今天下午也是回学校拿了准考证，免不了和兄弟们一阵吞云吐雾。
“你看！那不是尤志闯吗？”
大巴车上，有人眼尖发现了迎面走在路上的尤志闯。
毕竟尤志闯只是走个过场，拿完准考证他就走了。
只不过，直到众人认完考场他才离开，不知道是干了些什么。
“……”
“开黑开黑！”
快到教室，同学们也是开始放纵起来，纷纷拿出手机。
这要是在董云伯班上，那绝对是要被扒皮的。
“咦？你们看，黑板上是不是有什么？”
有眼尖的女生疑惑出声，明明已经打扫干净了卫生，但黑板上却写满了字。
教室里人越来越多，同学们都发现了那满黑板歪歪扭扭的字，大家纷纷驻足，阅览起来。
【亲爱的同学们，和你们相处的日子很快乐，这些回忆我会珍藏于心，我早已踏上另一条道路，当你们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已经走了，祝你们中考旗开得胜！——尤志闯】
大家看着文字，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黑黑瘦瘦的影子。
尤志闯并不是什么出彩的人，他在班上甚至可以说有点默默无闻，大家只知道他有些憨厚，早已出去打工……
没有什么精彩的措辞，仅仅是最单纯的祝愿。
少年时代的话，总是热切真诚的。
大家看着尤志闯留下的话，一时间有些动容。
……
晚间宿舍
“晨哥，你以后要是考上大学出人头地，可不要忘记我呀！”
张扶旋躺在床上，双手枕头。
明天就是中考了，大家都有些激动，夜半猛开新闻发布会。
“得了吧！”
司孟晨笑道，说什么考上很担心好高中，他自己也没底……
只能说尽力去考吧。
“唉，晨哥你倒是有机会上县立高中，不像我，高中有没有的上都不知道……”
“……”
……
第二天，中考开始了。
大家依旧来到教室上早读，今天教室里的朗读声格外大，大得快要把天花板给掀翻。
以往早读都有很多人在浑水摸鱼，今天早上每个人都可谓是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强！！
司孟晨倒是揣着一颗平常心，该背的他早就烂熟于心，现在就是看看那些读音，应用题什么的……
不过
今天的读书声真的很大啊！
到了吃早餐的时间，教室里陆陆续续离开了一些人，司孟晨也是前往食堂。
仍有很多人在抱着书猛猛输出。
用他们的话说，那叫押题，押中了单车变摩托，押不中回到解放前。
“小同志些，平时早读昏昏欲睡，今天知道努力了……”
语文老师靠在门框上，咂舌道。
早餐结束，教室里读书声仍响得不要不要的。
终于
“好了装逼狗们，收收东西准备下楼了。”
语文老师打断了众人，开玩笑道。
“出发，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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