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大手甩在脸上。
清脆的响声，被剑吟给压得粉碎。
被自己巴掌，拍得老脸一红的司空长风，漏过指缝的眼神，满是无奈。
果然。
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了。
自己这个二师姐，依旧是那么的不通人性。
明明能交好的。
明明他和李纯罡都快谈好了。
结果，李寒衣这货拔出剑来，就是砍！！
一点余地，不给。
听着耳边喧嚣的风声。
凝看面前两股剑势的争锋。
司空长风，往后稍稍退去了几步。
他瞥着那冰蓝的止水剑气，和在剑气之中，肆意畅游的老者。
心头一跳。
瞳孔微微缩紧。
似乎马上要预料到了什么。
随即，下一刻……
李纯罡的声音，传荡四方。
“既然你想瞧瞧老夫的两袖青蛇，那接下来可要睁大眼睛了！！”
“铮！！”
长剑嗡鸣，琉璃无色的剑刃，好似水波一般，借着冰色剑气，从老者的身旁袭去。
“咔啦！！”
两道青蓝色的剑芒，快如闪电，裹挟着雷霆般的锋锐气息。
直接撞碎了李寒衣斩出来的冰龙。
向着那如霜一般被剑气萦绕在周身的女子，逼杀而去。
“咻的一声。”
停留在剑气之内的李纯罡，仿若瞬间移动般，忽然出现在李寒衣面前。
他手中持着那柄无色的连理枝，猛然斩在铁马冰河的剑身之上。
“铛！！！”
金铁之音，传荡九霄。
狂风呼啸，剑吟不绝。
天上的云层，被剑意搅碎。
铁马冰河，脱手而出。
止水剑意，破碎。
杵在半空之中的李寒衣，好似心灵受到了冲击。
就连灵魂都被这一式剑诀给摄走了魂魄。
只见两道青蓝色的剑芒，从她身躯旁掠过，撩动满头青丝……
“……”
一招对决过后，胜负肉眼可见。
站在场内，近距离观战的司空长风，面对那两袖青蛇。
也是一愣。
微微怔神的他，几乎都没有看出那剑出手的轨迹。
自家这个女子大剑仙，也一样。
他没有看出来的。
李寒衣也没有看出来。
否则，也不至于呆傻在那里，此刻还没回过神来。
当然。
这话，他肯定是不敢当着李寒衣的面说的。
司空长风望着那已然收剑入鞘的李纯罡，眉头一蹙。
他手一提，一股大风涌动，将那柄摔至城内的铁马冰河，抓回手中。
他足尖轻动，将铁马冰河，藏在身后。
脸上流露出带有三分尴尬、三分窘迫，和四分请求意味的笑容，看向李纯罡。
没办法。
李寒衣这个女人，可以一时冲动。
但他不行。
作为相处了十来年的师兄弟。
他自然是清楚，对方有多喜欢这把铁马冰河。
“……”
狂风渐止，飞扬的发须，逐渐垂落。
李纯罡长剑执于手中，望着司空长风，那一脸不想给的模样。
他嘴角轻轻扯动，也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
身躯一动，整个人飞掠向地面。
见老者落地，城内无数的目光投来。
都想认认，这超绝的老剑神，究竟是什么模样。
李纯罡抬头，在半空飘浮的白衣女子身上掠过一瞬，回望着自发让出一条大道的人潮。
他迈步而去。
目前看来，自己这多年未出过的两袖青蛇。
在江湖之中，仍有一席之地。
片刻之后。
在李纯罡将要走出城门时，李寒衣的身躯，缓缓颤动起来。
好似将要苏醒了一般。
她面具下的脸庞，冷肃如刀刃，明媚的桃花眸子里，无数的精芒飞掠。
“嘭！”
自发撑开的内力，将身边的空气震爆。
晃晃脑袋，回过神来的李寒衣，脸上的诧然，还没褪去。
从面具内的孔洞里，视线看向身前的方位。
“……”
白皙的手掌，悄然握紧。
没有抓到剑柄的她，视线跟着心中的牵引，落向了司空长风的所在。
“李纯罡，人呢？”
听到李寒衣，这股如同鸭子嘶鸣的嗓音。
司空长风悄然松了口气，他目光落在城门处的狭小黑点上。
“刚走，不久……”
顺着他的目光，李寒衣跟着望去。
凝视那不到指头大小的黑点，她眉头又蹙紧。
凭借着大宗师境的强大目力，她没有看到铁马冰河的身影。
旋即，女子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反应过来，她看向司空长风背过身后的手……
“我的铁马冰河呢？”李寒衣再度询问。
“呃……”
司空长风藏在身后，抓着铁马冰河的手，微微一紧。
尽管已经猜到了李寒衣，要做什么。
他还是拿了出来。
“在这里……”
语气口吻，略显无奈。
司空长风没有过多犹豫，当即将长剑，抛了过来。
“啪嗒一声，”长剑入手。
感受着铁马冰河的剑意，与自己交相呼应。
李寒衣眸光里流转着，叹惜与愧疚。
“铮……”
在女子手腕上挽了一个剑花的铁马冰河，滑入剑鞘之内。
随即，古朴宽厚的青铜长剑，在李寒衣手中，化作一道离弦之箭，抛向城头处的身影。
“嗖！！”
尖啸的破风声，贯穿了大半个城区。
铁马冰河在天际，化作一道青黑的流星。
若有所感的李纯罡，猛然转过身来。
他站在城门处，昂头望天。
凝看那飞掠的流星，瞳孔微微发涨。
他脚步一纵，身影跃上半空，在连鞘长剑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老者臂膀朝前方一揽，在铁马冰河还没落地之前，率先拦了下来。
长剑一颤，骤然顿住，发出剑吟。
颇通灵性的宝剑，如同知晓，此刻抓握住它的不再是以往的主人。
而是先前的对手……
它在挣扎，在不满。
重新落回地面的李纯罡，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那定格天际的白衣女子。
“什么意思？”
听到问话，李寒衣猛地提起一口气来。
面对无数道目光，她神色自若，淡然开口。
“我输了，现在铁马冰河是你的了……”
说完，没等李纯罡接话。
她又接着喊话道：“只不过，不出三年时间，我定会亲手再把它拿回来！！”
冷哼一声过后。
白衣女子，消失在天际。
轻功踏开，穿云而去。
落在地上的李纯罡，揉了揉鼻头，脸上羞臊。
“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欺负人家小姑娘……”
“属实不应该啊……”
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开始嘲笑自己。
想了一瞬。
李纯罡抽出腰间的连理枝，抛向司空长风。
“这柄长剑，暂留做她防身……”
“铁马冰河，待我与煌天寨主李逸仙，一战过后……”
“自会奉还！！”
掷地有声，铿镪顿挫的话音，飘荡在雪月城上空。
连带着云端的女子，身影都是一滞。
煌天寨主李逸仙……
这个名号，悄然掠过心间，引动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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