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边肯定有老兵。”
老刘放下望远镜，指着村口后边的几道掩体道。
“那老大，咱们还是按之前的来？”
索格脸上却没多大变化，大咧咧的说道。
“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得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大。”
老刘回头白了索格一眼。
早就已经变成老油条的索格早就习惯了老刘的白眼，低头笑道。
“老大，那些土墙也就看着厚实，挡点铅弹、手雷还凑合，在咱们的小炮面前，分分钟给他轰塌了。”
索格说完指了指后面已经做好射击准备的四磅野战炮面露得色。
四磅炮此刻已经被固定在炮位上，几个炮兵正在忙活着填装弹药。
老刘拍了拍炮手的肩膀指着村口方向道。
“瞄准村口两侧的土墙打。”
炮手伸出手冲着村口比划了几下，随后回头冲老刘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接下来看我们的，保证把对面的王八壳敲烂。”
……
村落里，一块空地上站满了人，这些人年纪参差不齐，有披甲的兵丁，也有拿着弓箭的青壮。
鳌拜顶盔掼甲站在众人前面，一双锐利的眼眸在众人身上巡视。
“再过一个时辰，所有人拿起武器跟着我向北突围，除了武器和口粮，其他东西都给我扔下。”
一番话说完，空地上众人面面相觑，站在前面的阿丹达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老大，咱们好歹也得把家里的金银带上吧，那些东西可是好不容易从明国那抢来的。”
阿丹达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齐齐后退。
众人抬眼看去，脸上同时露出惊骇之色，阿丹达也老实的后退几步，不敢再说话。
鳌拜这家伙竟然一脚踹塌了旁边的一堵数尺厚的土墙。
眼看众人都被自己震住，鳌拜满意的点点头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
砰！
话说到一半，一声沉闷的炮响打断了他的发言。
伴随炮声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惊叫。
“敌袭！海寇来了！”
鳌拜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抽出短弓带头向炮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身后众人也各自抽出刀枪弓箭跟着往村口方向跑去。
“海寇在哪？”
鳌拜靠在掩体后，冲刚才示警的兵丁喊道。
那兵丁身上只披了一件皮甲，头发上沾满了灰尘，手上紧紧攥着一柄短斧，土墙外掉落了一把损坏的短弓。
“鳌拜大人，海寇把火炮弄来了。”
兵丁晃了晃脑袋上的尘土，回头冲鳌拜喊道。
鳌拜眯着眼观察外面的情况，很快就看到了远处树林边的炮位。
黑洞洞的炮口正瞄准他所在的方向，几个穿着黑色军服的人正忙着把炮弹塞进炮口。
“不对，衣服颜色不对。”
鳌拜一愣，目光瞬间集中到那几个黑衣海寇身上。
阿丹达蹲在鳌拜身旁，后面跟上来十多个兵丁。
“老大，我们怎么办？”
阿丹达一眼就看见那门架在两个大轮子上面的四磅炮，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他上过战场，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射出来的铁弹只要擦着身子，那就是非死即残，甭管披多厚的甲都没用，打哪哪没。
“哼，让弟兄们把那些奴隶拉上来当肉盾。”
鳌拜冷哼一声，阴沉着脸命令道。
旁边的阿丹达闻言一愣，随即忧虑道。
“老大，那些尼堪奴隶没什么战斗经验，而且各个都不老实，见血就乱跑乱叫，让他们上来岂不是添乱。”
鳌拜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冷笑着看向阿丹达道。
“我可没说让他们上来作战。”
阿丹达闻言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脸上也露出笑容道。
“还是老大聪明，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招呼上几个兵丁转身向村庄中心的一个大院跑去。
砰！
炮口火光乍现，沉闷的炮声响起后一股白烟升腾而起。
老刘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举起望远镜看向村口。
赫然发现村口左侧的土墙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坍塌痕迹，杂物后面的房屋墙壁上也多出了一个大洞。
“打的好，就这么轰，再打几轮你的手下就可以上去了。”
老刘淡然笑道。
身旁是一丝不苟，站着标准军姿的中村山。
出身倭国长州藩的他对能击败幕府的汉国十分崇拜，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积极的加入外籍军团，为执政大人而战。
“是，我一定会督促他们，勇敢进攻。”
中村山听到老刘的话后，一个立正行礼道，声音铿锵有力。
老刘瞅了眼兴奋的中村山，有点奇怪这家伙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索格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老大，你看那边，那帮人在搞什么鬼？”
索格指着村口方向诧异道。
老刘闻言一愣，举起望远镜看向村口。
数十个被绳索捆住双手的奴隶被几个披甲的兵丁驱赶出来，在几个兵丁的刀箭威胁下排成两排站到两侧的土墙前。
透过望远镜，老刘甚至能看见这些奴隶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有几个胆小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老刘看着这些奴隶，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多年前他还是边军夜不收的时候见过的惨烈景象。
蒙古鞑子骑在马上驱逐着百姓攻城，让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成为他们的肉盾，最后成功拿下了那座墩堡，里面的士卒官兵无一幸存。
他们的尸体最终全都成了野狗秃鹫的食物。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可目睹这一切的老刘怡然对件事印象深刻。
看着那些站在土墙外惶恐不安的奴隶，有那么一瞬，老刘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年。
旁边的索格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老刘，也意识到不对，伸出手拍了拍老刘的肩膀小声问道。
“老大，我们怎么办？”
老刘被惊醒，瞬间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周围异常安静，老刘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旁边的几个炮手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
“中村山。”
“到！长官。”
中村山没想到老刘突然喊他的名字，下意识立正大声应是。
“让你的人列队靠上去。”
老刘的声音低沉而嘶哑，站在一索格面露思索之色，他还从没见过老刘这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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