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怕这个？”
石子蕊调笑一句，弯腰伸指，抽开了脚上的高跟鞋。肉色长袜印上离合，她说道：“像我这样的老女人也入不了您的法眼。毕竟您旁边的花花草草，那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呢。”
陈庭汉偏头瞥了她一眼，说道：“你魅力可不小。望海多少男人在追你。”
“那都是过去式了。”石子蕊抿嘴说道：“没了王家给的钱和权，谁会在意一个半老徐娘？”
陈庭汉一耸肩，说道：“换我上辈子那年纪，我一定追你。”
“您胆子真大，要是我备着录音，一通小报告打过去，您可又要很有‘诚意’地给大小姐道歉了。”
“行了，别说了。”陈庭汉咧嘴吸气，一想到“道歉”就头疼。
而且像石子蕊这样正风华的女人果然调戏不得，跟游申雨一样，调戏一句能还十句，怎么样都聊不赢。
只是他终究没看清，石子蕊藏在发梢下的耳朵微微发红。显然她不像面上看得那么平静。
车辆缓缓行驶，两人认识也有两年，各自也习惯了对方的脾性，就算沉默也不尴尬。这样的关系其实算是难得。半晌后还是石子蕊打破沉默，她用余光瞧了眼陈庭汉，忽然说道：
“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好好感谢您。”
“感谢我做什么？”陈庭汉耸肩，语气莫名其妙：“感谢我让你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吗？”
“恩怨恩怨，您说的是怨，我说的是恩。”石子蕊目视前方，很认真地说道：“我从没想过为王家做了那么多事，有一天我还能全身而退。光是这一点，我就应该感谢您。
不仅一根汗毛没掉，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家底，您也一点没动。”
“那是我和她交易的一部分。”陈庭汉说道：“你应该谢她。”
他推诿着，石子蕊却了解的很：“以少爷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若只谈交易，恐怕你是不愿意的吧。”
陈庭汉不置可否：“今天你特地回来，就是要跟我讲这些？”
“一部分吧。”石子蕊笑着说道：“您十八岁生日快到了，我作为丫鬟，肯定不能压轴。所以先一步回来，给您挑挑生日礼物。”
“费心了。”陈庭汉说道。
“哪里。”
两人随意聊着，车辆已经开始减速，停在一家占地面积很大的服装店前。
见车来，很快有人出来相迎，来人是刘君兰。
比起初见到她时，脸上的疯癫已经是彻底消失，这位赖记者的遗孀终于摆脱了旧时的阴霾，生活步入正轨，凝固多年的时间重新流转。
“小陈老板，许久不见了。”刘君兰客客气气地道。
“是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店里怎么样？”陈庭汉下了车，随口问道。
刘君兰说道：“要看看账吗？”
“不用，我又不是股东。”三人一起走上台阶，陈庭汉往里看了一眼，客人不少，在这淡季说得上生意兴隆，满意地道：“赚是你的，亏也是你的。看到你能赚钱，我就相当满意了。”
“那都是您给的。”刘君兰笑了笑：“为我们家做了多少事了，要是您不拿这股份，这店我可没法安心开下去了。”
“可别这么说。刘姐您知道的，我向来敬重赖记者。”陈庭汉说道。
刘君兰神色淡淡，说道：“我又不是我那死鬼丈夫。你怎么看他，那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你给咱们家带来了什么。”
陈庭汉挠了挠头，迎着石子蕊笑意盈盈的神色，说道：“如果您真要感谢我，那就送我套衣服吧。”
“那肯定有。”刘君兰给他拉开一扇门，门后同样宽敞。整齐挂在衣架上的各类衣服，从休闲装到正装，从衣裤到领带应有尽有。
“随便选随便挑，有什么需要您再叫我。”
“好。”
刘君兰回店里忙碌，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人。陈庭汉漫步在衣服山里，瞬间看花了眼，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你准备的？”
“那可不是，刘姐也是有心了。”石子蕊说道。
“这可里边可都是名牌，大牌子。”陈庭汉说道：“潮流我不懂，这些牌的名字还是大名鼎鼎的。一个服装店哪儿能搞得起这阵仗？”
“主意是刘姐出的，我只不过帮了点小忙。”石子蕊轻轻地说道：“这也是大小姐的意思，我们俩一不在，您那穿衣打扮可就越来越不注意了。
好歹也是王家当家做主的男人，平日里也要好好拾掇。”
“那你给我挑吧。”陈庭汉捂着额头，止不住感觉炫目。
“乐意效劳。”石子蕊在衣架前走动，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高跟鞋的声音，配合高挑的如天鹅的脊背，夺人目光。
露出那一节光滑的背后肌肤奶白可口，一点也不像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随后她挑着一套衣服，挂在手臂上，手臂又反过来托起了胸前壮观的峰峦，让陈庭汉一下偏开了目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先换这一套。”
“先？”
“哪有人试衣服只试一套的。”石子蕊捕捉到了他的反应，捂嘴笑了起来，说道：“要订一套舞会穿的正装，起码三套日常着装，还有搭配的鞋袜、领带、首饰。有您挑的呢。”
“......”陈庭汉脑子里已经在想着用什么借口跑路了。
他接过衣服进了更衣室，片刻过后再出来，让石子蕊微微顿了一下。
是她在戏弄陈庭汉，想折腾一下这个小少爷。可当他真换上一身正装走出更衣室后，她脸颊却忽然有些发烫了。真是了不得，她微微摇头，拿起一双配套的鞋袜，放在他跟前。
一套配完，更是人模狗样。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这些贵族千金的习惯真是奢侈。”陈庭汉无奈。
“还有更奢侈的呢。”石子蕊捂嘴笑道：“考考您，现在您身上还少一样东西，猜是什么？”
“我哪儿知道。”陈庭汉翻了个白眼。
石子蕊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盒子，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手表。
她拿出那块昂贵的名表，手指缠绕着他的手腕，轻声祝福道：“少爷，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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