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的声音实在太过柔细，即使发怒也毫无威严，那些人没当回事儿，继续议论起来。
“周公子怎么会和他是朋友呢？”
“周公子人这么好，林峰怎么比得了。”
周玄墨站起身：“楚幽，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楚幽连忙搀扶起林峰，周玄墨想把手抽出来，楚幽却抓的更紧了。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周玄墨无奈，只能让她陪着下楼去，周玄墨不知道去哪，神魂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稳，身体各处都有种撕裂的痛感。
天色都暗了下来，楚幽轻轻搀扶着他，两人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林峰喝醉酒，自己扶着他回到住处一样。
周玄墨不知道该去哪，自己现在是林峰，肯定不能回周府，又不能说自己住在无际庭，干脆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而楚幽也不多问，就一直扶着他，直到来到河边，两人坐到石桌旁歇息。
楚幽这才敢开口询问：“你到底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有些吓人……”
“无妨……是我自己修炼的功法出了岔子，是我自己结的恶果……”
楚幽不好多问，便转移话题：“那些人可真过分，你明明是剿匪的好人，怎么还要落他们嚼舌根。”
“世界就是这样，站的越高，越想有人把你拉下马，不光是我，周玄墨也是如此。”
“可我听他们说的，他们好像很喜欢把你和周玄墨比较，明知道你们是朋友，还这样说，真让人讨厌。”
“我和他不一样……他……他太善良，跟个傻子一样，我就好些了，我……我为了利益，什么都干……风评不一……很正常。”
“是啊，大家都喜欢完美的人，爹娘就是如此，楚霆他明明挺好的人，可就是不擅长修炼，爹娘就是不喜欢他，楚渊除了修炼强，我想不出他哪里比得过楚霆，可就是如此，爹娘却可以忽略楚渊身上的所有缺点，
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与其想着怎么讨好那些不喜欢你的人，不如想想如何让那些本就喜欢你的人更喜欢你一点。”
周玄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楚幽。
楚幽别过头去：“看什么啊。”
“就是想，你一个大小姐，懂得还挺多的。”
“都是书里写的，我无聊就会看书。”
周玄墨看着流淌的河水，忍不住想到了许多，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
“给你讲个故事吧，讲讲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
“嗯，你猜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楚幽食指抵在下巴上，歪头思考着：“额……你这么厉害，以前该不会是……杀手吧？”
“啊呵呵呵，我以前……是个……卖“丹药”的。”
“卖丹药？”
“是的，当时我在一个小镇里，我四处找活干，和别人极力推销自己，说我有着什么什么样的才能，但没有一家愿意收留我，后来一个曾经的朋友找到我，他给了我一个活，卖“丹药”，卖的是长生不老“丹药”，专门卖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只要卖出去一粒，我就能赚……九千灵石。”
“这么多啊！”
周玄墨点点头：“可是，那“丹药”根本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只是一些路边的杂草炼成的，毫无用处，成本甚至不到一百灵石，它就是抓住了那些老人怕死的心情，趁机大肆宣扬，然后掏空那些老人的钱袋子，是纯粹的损人利己之事，
我口才很好，第一户老人就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张口就要买十粒，也就意味着，我能赚九万灵石……
这可比我费尽心思想钻进去的那些公……那些商行赚的还多，只要我干下去，不出一年，我就能买下一个不错的房子，找一个漂亮姑娘结婚……人生很简单，对吧？”
楚幽听得一愣一愣的。
周玄墨继续说道：“可我知道，我卖的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只是一堆杂草丸子，我……我做不到，我不能去做这种事，在那老人掏钱的前一刻，我按住了他的手，告诉了他真相……”
“然后呢……”
周玄墨苦笑一阵：“我被哄了出去，还被骂了一顿，回去之后，朋友也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是个废物，我什么也做不好，整天装的多么善良，有什么用呢？你都快吃不起饭了，还要去心疼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后来……我就成了现在这样。”
楚幽听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听起来分明就是个故事嘛，世上哪有这么好笑的事啊。”
周玄墨点点头：“是的，我编的故事，好笑吧。”
楚幽点点头，托着下巴看着林峰：“嗯，不过，我挺喜欢故事里的那个你的。”
周玄墨一愣，随后站起身，整理了夏袖子：“故事里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他更像是周玄墨会干出来的，但我……我是林峰，我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我只会抓住一切我能抓住的，所有利我的事情我都会干，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可我觉得，人活着，还是要浪漫一点的好。”
“浪漫……”
“对啊，那个故事里的傻子不是很浪漫吗？就算最后死了，他也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啊，出淤泥而不染，会有很多人说他傻，但我不会。”
周玄墨微微一笑朝着河里扔了一粒石头：“干净又如何呢？他很快就会沉入水底，不随波逐流，就溺死在水中。”
楚幽摘下一片叶子也放入水中，叶子顺着湍急的水流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那些沉下的，来人回望之时，便会铭记他们，而那些随波逐流的，往往会让人很容易忘记。”
周玄墨笑了笑，双手放在脑后，转身向别处走去。
“喂，你去哪？”
“去随波逐流喽~”
“你这家伙……等等我！”
夜晚的西州城也很明亮，两人肩并肩走在街上，楚幽看着林峰一脸轻松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明天能赢她吗？虽然你很强，不过纯粹的比拼刀剑，你不一定会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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