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派蒙还有迪希雅顺着左边的道路疾驰，抵达了奥摩斯港。
这座平日里喧闹繁华的海港里满是愚人众士兵，他们似乎在准备撤离。
外围有几个愚人众士兵一边忙碌船只离港的准备工作，一边和同伴闲聊。
空眉目凝重，“有几个人见过【博士】，认为在至冬时的他和现在不同。”
神色、谈吐甚至是外表的状态都和在须弥的【博士】有很大的区别。
派蒙接道：“所以我们怀疑，【博士】有替身！”
苏脸色一绿。
【博士】不是有替身，而是，有多个【博士】！
就像冒险家协会有好多个凯瑟琳分别放置在不同国度的分会里一样，【博士】极有可能造出了复数的生化人或克隆体然后置入了自己的意识！
因为死亡降临的能力，被她杀掉的生灵会有一部分能量永远归属于她。
但她杀掉【博士】后，得到的能量却比预估的要少得多。二席，就这？
她还以为是因为【博士】这家伙徒有其名，本身就是这么菜。能当二席是因为他邪恶的头脑。
结果却根本是因为这怪物造了好几个弱化版的他自己！
难怪啊……难怪她觉得这家伙比印象里脸圆了不少，还以为是他吃胖发福了！
苏脸色风云变幻了一阵，最后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错，这样也好。
既然有复数的【博士】存在，那么以后她的杀意就有专门发泄的对象了。
心情不好了就去找只【博士】开心开心，她罗列了那么多【博士】暗杀方案也不会浪费了。
苏心念一转，决定等所有的【博士】都被她杀光光了，再告诉小伙伴们这个好消息一起庆祝。
派蒙觉得她们没有在奥摩斯港看见苏，是因为她被替身引到另一条路上去了。这么想着的几人当时松了一口气。
站在船上的【博士】却看向了这边，还朝藏在角落里的几人挥了挥手。
“当时真是吓死我了！”派蒙觉得【博士】简直像鬼一样。
【博士】露出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表情，“所幸，还有一点空闲，足够我在离开前收拾好一切。”
不知不觉间港口变得过于安静，刚刚还在忙碌的愚人众士兵们全都消失了。
空当即察觉不好，确定她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立刻带着派蒙和迪希雅赶回禅那园。
那些消失的愚人众士兵包围了禅那园，提纳里站在高处用箭矢压制，阻止他们强行闯入。
见到空一行人赶回来，提纳里松了一口气，大声拜托空去保护海芭夏，愚人众带不走她于是准备灭口！
迪希雅留在外面帮提纳里退敌，空和派蒙赶去了温室。
“我们看到海芭夏好好地睡着，刚放下心来，空的情况又不对劲了。”派蒙看向空。
空看了一眼等他说话的苏，沉默了一秒，“……我无意间连接上了海芭夏的意识，然后，见到了【散兵】的意识。”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苏条件反射握紧了自己的手。
那时【散兵】突然出现在空的身后，发出轻笑，“哈哈哈，你惊慌失措的样子真叫人怀念。每次见面你好像都是这副表情。”
空立刻警惕起来并提醒派蒙小心，但派蒙完全看不见【散兵】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散兵】的身影不时出现在这处空间的各个地方，然后下一瞬又消失。
【散兵】说：“这次是感觉到你的接触，我才主动选择进入海芭夏的意识。”
【散兵】说海芭夏是他的第一个信徒，他特意来看看即将做无用功的人。
信徒、无用功……
空心里一沉，【博士】的造神计划果然是和依托于【散兵】而进行的，而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完成了工程。
因为意识的链接，【散兵】听得见空的心声，也肯定了他的猜测。
“不错，我几乎完成了神化，剩下的都是些收尾工作。即使你们救出了小吉祥草王，也会彻底败于我之手。”
“作为神明，我与她的力量有天壤之别。逼迫一个孩童般的神与我为敌，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空不为所动，“我们会赢，也一定会救出纳西妲。”
【散兵】似乎心情不错，态度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更好，让空想起了最开始见面时他纯善的样子。
空：“【博士】的造神，是提取世界树中有关神明的知识与记忆然后投放到你的意识里吧，到最后，所谓的神明究竟是你，还是“复活”的赤王或大慈树王？”
就算失去自我，【散兵】也依然想要成为神明吗？
【散兵】嘴角勾起满不在乎的笑，“你搞错了。我和你、和你们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我为成神而生。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只是无意义的“过程”。之前的“我”所留下的，都是些痛苦的回忆与人类无聊的情感。荒谬至极，早该结束了。”
听到【散兵】否定自己全部的人生与迄今为止的一切，空忍不住皱起了眉。
空：“你认为身为人类的情感是无聊的，那为何还会主动保护海芭夏？”
提纳里一个人无法完全守护整个禅那园，海芭夏没有被绕后的愚人众带走，完全是因为有某个存在庇护了她。
而现在他确定了，这个存在是【散兵】。
【散兵】干脆地承认道：“是啊，我对她关爱有加。毕竟神明需要信徒，作为我的第一位信徒，她有资格留在这里见证我的荣光。”
保护海芭夏只是神明保护神明的义务，难道【散兵】真的彻底摒弃了身为人类的情感吗？
空看向【散兵】的眼睛，再次试探道：“那么，她呢？”
【散兵】没有说话，空察觉到他有一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世人有五蕴六毒之苦，而他即将超脱，彻底越过苦海。
【散兵】收起情绪哼笑一声，“我知道，苏一定会选择站在你那边和你一起拯救小草神。但你不会以为，仅凭多年前的些微情谊，就能让我放过胆敢挑衅新神威严的你们吧？”
空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只是说了个指向不明的“她”，为什么马上认为是“苏”？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说着摒弃了过去和情绪，但果然……
听得见他心声的【散兵】脸黑了，“我现在心情不错才会像这样跟你对话，奉劝你不要激起一位神明的怒火！”
空还是很照顾对方心情的，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
选择用另一个人来激起神明的怒火，“上次没来得及告诉你的事情……”
空把踏鞴砂悲剧的真相告诉了【散兵】。
【散兵】勃然色变，强行按捺情绪，“说到底，你是我的敌人。单凭几句话就想借我的力量除掉【博士】，你多少有些天真。”
他和【博士】一向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也知道【博士】在暗处有诸多小动作。
但！事关丹羽和踏鞴砂……
他会亲自去查证的。
如果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身为神明造物做不到的事，身为神总能有希望达成。如果一颗神之心不够，那他就去夺取更多！
【散兵】似乎打算秋后算账，空选择再添一把火，“苏当时附灵的头纱，是被【博士】砍碎的。她重伤了很久。”
【散兵】断开了意识链接，幻影消失。
下一秒须弥天气晴转雷暴，禅那园外响起了愚人众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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