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以前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
自从认识了苏小离之后，他觉得自己从名震云海宗的叶大霸，摇身一变，变成了谦谦道德君子。
这苏小离似乎不知道羞耻二字为何，不仅仅是对叶风，对任何人都一样。
叶风道：“神仙姐姐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有想睡你的心思呢，我是想看看你这房间内有没有布置隔音结界，我有些话不方便让外人听到。”
苏小离媚眼如丝，手臂搭在桌子上，手掌支着下巴，轻歪脑袋看着叶风。
微笑道：“上次在地下世界的巫族祭坛，我的身子可都被你瞧了个通透，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不方便让别人知道的事儿了。”
叶风本就不是一个心智坚定的君子。
苏小离的万年道行，一个小媚眼，就让叶风差点直了。
他赶紧稳住心神，苦笑道：“我说神仙姐姐，我今年才十六岁，还没有到法定交媾年纪呢，你就别调戏我了。我真的有正经事儿要和你说。”
苏小离见叶风一本正经，也就收起了狐媚子的笑容。
道：“这房中有隔音结界，坐吧，我倒想知道你要和说正经事儿。”
叶风重新坐在了刚才的软榻上。
伸着脑袋小声道：“神仙姐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如烟姑娘。”
苏小离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如烟都死了三年多了，你打听她干什么？”苏小离有些好奇的问道。
叶风道：“没什么啊，就是……就是觉得如烟姑娘很不简单，最近在京城总是听说如烟姑娘的大名，所以就打听打听呗。”
苏小离什么人没见过？
她当然不相信叶风的这番鬼话。
此刻苏小离的表情也渐渐的平衡了下来。
如果只是如烟姑娘倒也无所谓，可是如烟的背后有一个黄灵儿。
现在黄灵儿又认祖归宗，进入到了云海宗，成为了玉龙胖子的宝贝女儿。
叶风忽然打探如烟姑娘，肯定不是好奇，没准涉及到黄灵儿身世问题。
若黄灵儿的身世真出现了问题，苏小离是难辞其咎的。
苏小离道：“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自己说说。”
“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单纯的好奇……我就直说了吧，前几日我在丘院首那里看到一幅上联，烟锁池塘柳，至今没有人对出工整的下来。
据丘院首所言，这幅上联乃是当年如烟姑娘所出。
你也知道我叶风乃是当世小诗仙，对这些东西颇感兴趣，所以我想问问你关于如烟的情况。”
苏小离狐疑的看着叶风。
见叶风一脸真挚，似乎也不像是在晃点自己。
她沉吟片刻道：“如烟……如烟曾经不仅仅是万花楼的头牌，也是京城第一花魁。
她是一个奇女子，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现在康乐坊的这些青楼楚馆的头牌，包括那些暗门子里的才女，都远不及如烟姑娘。”
“哦，神仙姐姐，你能和我仔细说说这如烟姑娘的情况吗？她真名叫什么？为何沦落到万花楼的，又是怎么死的……”
苏小离柔媚的眼眸凝视着叶风。
她现在可以肯定，叶风感兴趣的绝对不是如烟的才华，而是如烟的身份。
这小子是在调查如烟。
苏小离沉默片刻，道：“关于如烟……这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记得当年她是被她的继父卖到康乐坊的，一开始不在万花楼，是在怡春院，后来我收了怡春院，顺带着也将那些姑娘收了过来。
当时如烟十来岁，被怡春院调教了几年，已经颇具文采。
后来到我这儿之后，我见她五官清秀，又有诗才，所以便往清倌人方向培养。
大概培养了四五年，在十八岁，正式挂牌营业，成为十二坊中青鸾坊的清倌人。”
“既然是清倌人，为何会接客？”
“这件事得问你那色鬼师父啊。”
“我师父？什么意思？”
苏小离便缓缓的讲述了十多年前的事儿。
如烟姑娘自从十八岁在万花楼的青鸾坊挂牌之后，立刻轰动京城。
当年就夺得了京城第一花魁的美誉。
其后数年，一直蝉联。
这在烟花之地，才女横行的京城，是不可想象的。
在如烟之前，京城第一花魁最多只蝉联三届。
而如烟出现之后，她一个人连续蝉联了将近十届第一花魁的头衔，成为京城一大奇观。
无数达官显贵，商贾巨富，不惜花费重金，只为给如烟赎身。
可是如烟并没有被金钱迷失自我，依旧选择留在这花街柳巷之地。
因为她是花魁，又是清倌人，不需要陪男人睡觉，只需要他们吟诗作对即可。
直到十六年前，玉龙胖子游历人间时来到了京城。
当时如烟之名如日中天。
玉龙胖子这个老色鬼自然喜欢。
虽然这死胖子没钱，但是他有人脉啊。
苏小离正是他的朋友。
在苏小离的安排下，死胖子没花钱就走进了那些攥着大把银票，挤破头都进不去的青鸾坊。
开始时，如烟姑娘也就是陪玉龙胖子喝喝酒，聊聊天，弹弹曲，唱唱歌。
后来如烟姑娘竟然甘愿为玉龙胖子侍寝。
当时苏小离得知此事后，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那些年，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想要一亲如烟的方泽，都被如烟拒绝。
苏小离知道如烟眼光极高，一般男人根本无法入如烟的法眼。
可是如烟竟然心甘情愿将初夜给了玉龙那个死胖子。
叶风听到这里，吃惊的道：“怎么可能！我师父那尊容……如烟姑娘怎么会心甘情愿将第一次给他？”
“就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个上联啊。”
“什么意思。”
“我是后来才知道，你师父和如烟打了赌，他出一上联，如果如烟对不出下联，就陪他睡觉。你师父出的就是这个上联。”
“什么？烟锁池塘柳……是我师父出的？这……这……神仙姐姐，你别和我开玩笑啦。”
叶风豁然站起身来，脸色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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