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终于还是来了
甄如雪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苏呦呦，她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多了些恳求的意味盯着谢君廷：“九殿下，呦呦就拜托你多照顾一些。”
“我担心她，但是又不想拘着她。”
说罢她点了点苏呦呦挺俏的鼻尖：“你呀，有什么不好与娘亲说的，等忙完了，记得回家再住两日。”
昨夜苏长风回到院中就与她说了，皇城恐怕出事，一旦九殿下离开，他们是看不住呦呦的。
饶是已经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今早看着苏呦呦要离开，甄如雪还是百般不愿。
苏呦呦知道现在说再多的话也是无用，只能安慰道：“娘亲，女儿过几日再回来陪你吃饭。”
甄如雪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从袖带内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打开之后递给苏呦呦，那是一根缀着细小珍珠的流苏春秋簪。
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早早将这根簪子交给呦呦，或许能保护她无虞：“这是当初你外祖父给母亲的簪子，母亲希望它能像守护母亲一般守护你。”
粉白渐变的芙蓉花，中间是一颗泛着淡黄色荧光的东珠，长长的小米珠流苏在光下竟让人看晃了眼......
这是娘亲为他准备的十五岁及笄礼用的簪子，那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在太虚之地了吧。
苏呦呦用力的抱了抱甄如雪和苏长风，苏北言和倪雯静静地站在二人身后，不日他们二人也将前往无垠天域，这一刻的愁绪就像野草疯长。
谢君廷召唤出小白，二人看着地面上逐渐变小直至消失的碧水城心中满是怅惘。
此时，皇城御书房，谢竞川与厚朴并肩而立站在窗前，天上乌云密布，总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国师，只能这样了吗？”谢竞川有些无力的问道。
近日厚朴在国师塔参透天机，竟发现了皇城将要爆发的危机与谢竞川相关，可无论他推演多少次都改不了必死之局。
他看向谢竞川点了点头，但还是说了一句话：“既如此，陛下不如想想将这皇城交给谁。”
空旷的御书房，最后只剩下谢竞川孤独的身影，当书案上的诏书上落下那方朱砂红印，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有了定数......
随着一道破风声响起，谢竞川看向门口处的双眼瞬间睁圆，终于还是来了......
“老五，你......”
谢苍墨面上仍旧带着些许笑意，他不急不慢的走到书案前：“父皇，我回来了，同样，我还给你带了一份大礼！”
“你......你个逆子！”
“你收手吧，我可是你父皇，你这样做可是会有报应的！”
谢苍墨看着谢竞川的嘴角逐渐渗出的血迹，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他双手撑在书案的另一边和谢竞川呈对立之势眼中满是不屑。
他睥睨着受伤的谢竞川笑的疯癫：“看来，父皇都已经知晓一切了，国师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道他能否算到自己也会遭此一劫呢？”
“父皇，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你从小就有皇爷爷和皇祖母的疼爱，你不懂后宫的孤苦无依任人欺辱。”
“你爱红颜却不爱她的子女，人死如灯灭，曾经的风花雪月无上荣宠全都化成了灰烬。”
“我和阿姐相依为命、相互取暖苟活于世，可就连这个老天都要抢走，你们都该死......”
谢竞川捕捉到他话语中的重点，他有些费力的按压着胸口看向谢苍墨：“你，你的意思是，阿笙生下的那个女婴没有死！”
“你没资格提起她的名字，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他们都只能是我的，都只能是我的......”
“父皇，惊喜吗？意外吗？您还见过她呢！”
“哈哈哈，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那么忠心耿耿，那可是这个世间唯一和我一起感同身受痛恨你们每一个人的存在！”
“可惜......可惜我把他弄丢了，呜呜呜......”此刻的谢苍墨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又哭又笑，血红的双眼就像疯魔了一般。
朴老察觉到他的异样，粗粝的声音从身后缓缓响起：“小墨......”
他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般唤起了谢苍墨心中的无限怨怼，再看向谢竞川时，他的双眼已经被浓浓的墨色覆盖。
“我不在乎，我早就不在乎了......”
“这么多年了，我母妃一定很孤单，你不去陪陪她吗？”
“我们才应该是一家人不对吗？”
“哈哈哈......整个皇城都落入了我和师父的掌控之中，你们都逃不掉！”
“九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父皇别急，我会让他与其他兄弟姐妹作伴的。”
谢竞川闻言心中满是愤怒，只可惜那把破空插入他身体的匕首封住了他所有的灵力，不然他定要亲手了结了这逆子。
说到这，朴老的身影闪现在谢竞川身边将他控制住，苍老如枯树沙哑却又透着兴奋的声音响起：“好徒儿，做得好，哈哈哈......”
“为师一会在城外等你。”
随着一阵亮光消失后，御书房内只剩下盯着还未收起的诏书出神的谢苍墨。
御书房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谢苍墨的指尖深深掐进紫檀木案几的雕花缝隙里。
他盯着那卷摊开的诏书，朱砂批注的"；传位谢君廷"；五个字像五把淬毒的匕首，将他的心脏捅得鲜血淋漓。
"；原来父皇连候选都不曾写我的名字，明明我也很出色......"；他抚摸着诏书上稍有些干涸的血迹，似乎上面还能感受到谢竞川的体温。
一滴血泪滴在诏书上，失魂落魄的谢苍墨却没有发现，两人的血液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疼爱我一些呢......
另一边还不知道皇城已经发生变故的谢君廷二人还在悠闲地聊着天。
“谢君廷，这就快到皇城了吧！”苏呦呦坐在小白身上，一边吃着干果一边晃着双腿。
四年不曾回来，城外的景色还是以前的样子，隐约还能看到田间小路上劳作的百姓。
谢君廷轻声回道：“嗯，差不多还要小半个时辰，喝点茶，这秋日干燥，润润嗓子。”
小白的后背俨然成了二人的凉亭石桌，苏呦呦将手中剥好的干果递给了谢君廷：“先垫垫肚子，等回去了再用膳。”
“哦？是吗？”
“还想回去用膳？”
小白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猛地一个急刹车，谢君廷连忙拉住后仰的苏呦呦，起身将他护在身后。
“五哥，你这是何意？”
谢君廷看向来人眼神微眯，冷冷看着周身弥漫着黑气的谢苍墨，以及他身后那个一直佝偻着身躯藏在长袍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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