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凌菲然不禁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
随着那些音符被撕碎,心头的重负一扫而空,她的身体变得轻盈,门窗紧闭的室内无端起了风,气流环绕周身,发丝在微风中飞扬。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一种奇异的变化。
宿舍角落里摆着一面穿衣镜。
凌菲然慢慢走过去。
从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的后脑处出现了一圈淡金色的光环,黑色的羽毛刺破皮肤、钻出衣服,一对翅膀自背后展开。
当她以为这些羽毛会覆盖全身时,鸟羽从胸部往下的位置,开始逐渐过渡成蛇的鳞片,蛇鳞密集排布,继续向下延伸,到小腿处再次过渡成黑色鸟羽,而她的双脚变成了鹰一样的钩爪,尾椎骨处还长出了一条近五米长的蝎尾。
此时此刻的凌菲然,有光环,有翅膀,有蛇鳞,有蝎尾,身高超出两米,一半天使一半妖魔。
她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这是……西风恶魔,帕祖祖。”她喃喃自语。
在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帕祖祖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具有双重性的超自然存在,是掌管瘟疫和风暴的魔神。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消亡后,基督教开始盛行,本土神只式微,有的被彻底遗忘在历史中,有的被宗教学者贬低为邪魔,帕祖祖也从守护神转变为恶魔,其复杂性被大大简化。
如果凌菲然持有的,是一张普通的恶魔卡牌,风翎送来的这两张卡牌就完全不合适。
正是因为帕祖祖本身具有对抗瘟疫和守护的属性,所以完美消化了神愈者与圣女。
当然了,神愈者作为副牌,受西风恶魔影响,治愈方向会有所偏移,也无法做到断肢再生的奇迹。受圣女感召之力追随的圣徒,在这里也应当改成信徒才更恰当。
还需要注意的是,卡牌永远只是在模仿神话,而非神话本身,人不会因为持有了卡牌就变成神话传说里的神或魔,归根结底,只比常人多了一些超自然能力罢了。
凌菲然站在镜子面前,缓缓调整呼吸,收起了自己的第二形态。
轰隆隆隆——
雷声乍响,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
她闻声来到窗前,望向外面,原本平静的道路此刻飞沙走石,绿化带里的灌木枝叶在风中剧烈摇晃,天色也变了,厚沉的雷雨云笼罩在城市上空,遮天蔽日。
夏季的广南暴雨频繁,等到八月下旬,还会进入一段台风高发期。
窗外风云变幻,雷声滚滚。
屋里的凌菲然却出奇的平静。
她摆脱了致命挽歌的影响,思绪变得无比清明。
首先思考的是,阿米尔为什么会对她下手?
与别的护士相比,她的特殊之处大约在于,她正在调查那个长着蜥蜴脸的病人。
所以,阿米尔要包庇那个病人,想杀她灭口?
看来她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只要继续排查每层楼的窗户,就能找出蜥蜴病人住在哪间病房,可惜她被阿米尔的音乐迷惑住了,排查了两层楼后就没再继续排查。
现在仔细想来,那个突然暴毙的孕妇,还有那个坠楼身亡的护士,会不会也是阿米尔的手笔?
他的音乐,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了……
明明听上去是那么美好,那么温暖,宁静而祥和,谁会想到那些音符会暗藏杀机?
住院部里藏匿着这么大一个祸害,她应该向上级汇报。
但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先弄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受音乐操控,如果没有将音符清除就草率的通知上级,万一惊动了阿米尔,难保他不会让那些被音符操控的人全部自杀。
凌菲然还有一个更大的担忧——住院部的领导,有没有受到音符影响?
暴雨如注,狂风似吼。
凌菲然神情平静的转身,打开衣橱,找出一套干净的工作制服穿上,然后拿上一把雨伞出门。
风很大,许多打伞的人在路上被吹得东摇西晃,但凌菲然的伞始终平稳。
肆虐的风雨在她身边变得柔和。
她站在路边等待摆渡车,心想:跳楼的护士和我一样,都是在大庭广众下行动,我们死后,卡牌会被监察局收走,所以阿米尔让我们死掉的真正目的,不在于卡牌,仅仅为了灭口。
那名跳楼的护士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
什么样的秘密让阿米尔一而再的对志愿者下手?
我在他身上甚至没察觉到任何恶意或仇视,他用音乐杀人,难道是为了娱乐吗?
…………
……
因为突然变天,住院部的活动场空无一人,所有病人都回到病房,整座大楼灯火通明。
凌菲然没有去九层,而是去了位于地下一层的医疗污物暂存点。
因为经常送垃圾过来,和这里的工作人员混了个脸熟,她借口说衣服脏了用一下更衣室,然后反锁更衣室的房门,脱下衣服,整齐叠好,接着发动幽魂卡牌的能力,身体化为一团蒙蒙雾气,穿墙而出——
幽魂能力对环境有严苛要求,在极端天气情况下,幽魂状态的身体将难以操控行动方向,但是西风恶魔本就是风魔,所以即便外面狂风骤雨,凌菲然依然可以行动自如。
她的目的很明确,继续排查每一层的窗户,找出蜥蜴脸的病人,并且要查清楚,哪些人受到阿米尔的音乐控制。
半透明的幽魂在风里飘移,从一扇又一扇窗户前蜻蜓点水般掠过。
她看见了许多音符……
许多许多,不计其数,几乎只要是神智清醒的感染者,身边必有音符环绕。
这其实不合常理,因为据凌菲然对卡牌的了解,没有哪张卡牌的技能范围可以有如此之大,释放技能需要能量,而能量是会耗尽的,阿米尔凭什么可以对这么多感染者释放技能?
幽魂飘向下一扇窗户——
屋里六个床位,躺着六名感染者,半透明的音符在他们身体四周缓缓游走,若有似无。
其中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疼痛难忍,开始小声哼唱阿米尔教的民谣。
其余病人听见熟悉的旋律,也慢慢跟着哼唱起来。
他们越唱越大声,越唱越忘我,房间里的音符随之变得活泼,从半透明色变成激情的红色,飞快地在病人们之间腾跃!
凌菲然心中微动,立即飘向下一扇窗户。
如她所料,隔壁病房里的感染者听见了歌声,也跟着唱了起来。
? ?写网文有时候真的很需要一些信念感,比如我写这章的时候,发现之前查到的资料有误,帕祖祖压根不是西风恶魔,而是东南风恶魔,但是我已经写到了这份上,实在不好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这样写了,而且东南风恶魔五个字念出来一点都不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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