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陈秘书一行人还没有意识到沈以沫送的吃食的重要性，直到半路饥肠辘辘时打开饭盒，米饭上布满的卤肉和菜蛋瞬间将他们的心俘获。
“哇！还有鸡蛋糕和我最喜欢的饼干！爸爸，你看，阿姨做的饼干好漂亮，外面都买不到的。”
小丽打开一盒精致的曲奇到三人面前展示，一股奶香气扑面而来，一块一块像是精美的艺术品。
“确实漂亮，都舍不得吃了。”
李秘书眼露感叹，国内怕是都买不到这种卖相的饼干，难怪小丽这么喜欢沈以沫，这哪个孩子能抵抗的了。
“这什么饭香成这样，等回去我也要我媳妇做。”
开车的司机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被香麻了。
小丽得意不已，“我都说了沈阿姨很厉害的你们还不信。”
说着，她给两位叔叔一人分了两块饼干，李秘书当时就吃了，司机舍不得，用手帕包好打算带回家让孩子尝尝鲜，惹来李学东和李秘书的笑声。
有这些吃食，枯燥的路程都显得有滋有味。
李学东捧着饭盒，看着女儿手里的饼干盒子陷入沉思。
……
翌日周末。
回到省城的李学东照旧忙于工作，倒是对女儿的照料上更加细心了。
傍晚开完会，他驱车来到了顾家。
“李市长？！”
开门的是徐红，见到来人，止不住的惊讶。
李学东专门挑了他们一家都在的时候。
“前几天回村子接女儿见到了淮安夫妇，这是沈同志做的鸡蛋糕想着提过来让你们也尝尝。”
李学东递上手里的盒子，徐红忙不迭接过，看着面前温润儒雅的男人暗暗称奇。
他们一家和李学东可没什么往来，倒是在李老那遇过几次。
“快进来，正好你顾叔也在，以沫的手艺我也想很久了。”
徐红满脸堆笑，立刻让阿姨去倒茶。
在书房辅导顾天明的沈梦听到动静好奇地走了下来，看到与顾霆夫妇坐在一起喝茶的李学东时，面色僵硬。
她没想到李学东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官复原职，还以为这次他死定了，少说也得关个几年。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位是怀阳媳妇吧？早有所听闻。”
李学东抬头锁定她，面露笑容。
他一开口彻底退不成了，沈梦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李市长，许久不见近来还好吗？”
沈梦暗暗庆幸沈以沫不在，之前在政府门前的龃龉想来是传不到李学东这边的。
要是让李学东知道她对他女儿恶语相向，这会儿哪里还笑得出来。
“一切照旧，这些天就是苦了孩子，幸好有淮安夫妇替我照料，否则我一个人还真是束手无策，顾叔，以沫他们这回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他一个劲儿地夸赞沈以沫，像是专程来夸她的一样，落在沈梦的耳朵里别提多刺耳。
如坐针毡，还不得不陪笑。
还是沈以沫那个贱人技高一筹，看准了李学东能东山再起马不停蹄去拍他女儿的马屁，往日还自诩清高，这么低劣的手段，亏她做得出来。
沈梦对此嗤之以鼻。
徐红道：“以沫那孩子就是热心肠，从头到脚都是没得说的。”
就沈以沫对纪淮安的不离不弃，再刻薄的婆家也是说不出话来的。
李学东点头：“这倒是不错，只是这次我到村子接女儿，碰到了县里来人要调查沈同志，我心里就觉得奇怪，沈同志老实本分怎么会捧上这样的事？回来抽空一问才知道了，是被人实名举报了，还是省城的。”
实名举报，还是省城的。
顾霆眼皮一跳。
徐红则心生疑惑：“怎会如此，以沫在省城能和什么人结仇，犯得着这么对付她？”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也随着顾霆落在了沈梦身上。
当即明白李学东为何今日专程来这一趟了。
合着是家贼难防。
李学东点到即止，没看一眼沈梦的脸色，低头喝茶，自顾自道：“淮安夫妇勤勤恳恳，在我看来是再好不过的年轻人了，前途不可限量，老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再老实肯干的人遇到家贼……”
他摇了摇头，放下茶杯。
“乱的那几天，我是受尽了这家贼的苦，不过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犯不着这样把人往死里整。”
“学东说的不错，家和万事兴。”
顾霆心不在焉的附和，捏紧茶杯，冰冷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沈梦，捏的不是茶杯，像是她。
沈梦面无血色，捏着手里的衣服料子，心中暗恨李学东多管闲事！
沈以沫和纪淮安一家的事关他屁事上跟着管什么！
“顾叔公事繁忙，我不便打扰。”
李学东站起身，笑着瞥了沈梦一眼，“怀阳媳妇气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就像那天我被关押在省宾馆，你碰上我女儿闲谈时一样，说起来还得多谢怀阳媳妇，要不是你拦下沈同志，我在里头心急如焚怕是见不到女儿一面，多谢了。”
“顾叔顾婶，我就先走了。”
笑着说完打了个招呼，李学东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顾家。
他走后，顾家陷入一片死寂。
沈梦如鹌鹑般低着头坐在角落，不敢看一旁的顾家夫妇一眼。
“砰！”
下一瞬，顾霆拿起茶杯砸碎在地。
沈梦虎躯一震，战战兢兢地抬头：“爸……”
“别喊我爸！我们顾家要不起你这个媳妇，山高皇帝远的，你怎么还能想着去祸害怀光他们？你还是人吗？沈家往日对你不薄，你这个人还有良心没有？”
“我，我没有，你别听李学东胡说八道，他和沈以沫关系好，就是故意……”
“你放屁！”
顾霆暴怒，“你把人当傻子呢？人市长日理万机，专门来诬陷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犯得着人算计你！”
沈梦面露难堪，咬着牙关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人，我对你实在无话可说，你还有没有道德底线？还欺负到人五岁女儿头上去了，我都替你害臊！”
顾霆拍了拍脸，气得七窍生烟。
“爸，您说笑呢，我什么时候……”沈梦下意识想要反驳。
顾霆深吸一口，只觉得眼前发黑：“你非要人把话说白了，你才能死心是吧？”
“他是来说闲话的吗？他那是气你趁人落难欺负人女儿！！！”
“沈梦啊沈梦，你哪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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