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发生！\"
紫衣老者的灵魂在震骇中悸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浑然不知。
身躯竟像磁石般受控趋近那个他本不该靠近的存在。
只有两个身影之距，他的存在感就要消失殆尽了。
随着双方间越来越短的距离，紫衣老者内心的慌乱如狂澜翻腾。
曾经衰弱的面色此刻又泛起病态的红润。
习练《七星映月逆天术》所遗留的苦果依然如影随形，若此刻强行再启，代价恐怕不只是虚弱一周。
他内心挣扎，愧疚与悔恨纠缠难分。
最初他是不想现身的，以为依靠隐身秘法偷看片刻热闹并无大碍。
然而还没来得及目睹太多，张三丰便已经将他找了个正着，这让紫衣老者心惊又悔恨不已。
震惊于为何自己总是撞见奇奇怪怪的事，懊恼于为何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
\"哎呀！\"
尽管紫衣老者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住没再次激活那禁忌法术。若当时那么做，他的绝望将比此刻更浓重。
\"你想怎样？\"
紫衣老者颤抖地发声，双唇发抖，连下巴胡须都随之颤动，显得无助而脆弱。
这样的模样令张三丰忍俊不禁。
\"你在紫蓝轩时那气场何其凛然，怎么说变就变了？\"
张三丰带着些许戏谑，回想之前在紫蓝轩中，那开场的威仪，一言一行无不透露着超脱凡尘的风骨。
但自与高月交手之后，他那份高高在上的气势逐渐褪去，直至此刻，只让人觉得这老者活得如同狗一般不值一提。
固然，高月这样的人物世间万难觅其一。
更别说他背后尚有张三丰的教导，那种稀世概率更是微乎其微，千百万人才出一个。
但是人类啊，最怕的就是与人比较后的落差感，这种极度反转的场景倒也正常不过了。
\"是我眼光短浅，助纣为虐啊！\"
紫衣老者果断低头示弱，年迈的身子屈膝下跪有些吃力，但那份歉卑态度却极其真诚，听得旁立未及离去的东方茂心焦如焚。
\"你说助纣为虐！玄老，难道我们东方世家对你不够好吗！你这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冲动之下东方茂失言，随后还是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他知道玄老出身刺客，行踪莫测，若是此刻出言侮辱，万一对方报复，他和那个手下伤患又能如何抵御？
小心翼翼地保全自身，先忍下风平浪静再说。
\"公子，是我遵照你的命令才行动的！\"
紫衣老者的反抗情绪瞬间涌起，东方茂的无耻行为令他愤慨，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小姑娘一剑了账，他俩一块下黄泉路也好有个伴儿。
作为东方茂的守护者，虽在保护条例中有明文规定：如果家族主动挑衅，守护者可以选择不出手。
毕竟东方世家虽然遁世，仍广结善缘，家眷外出闯荡江湖，若无端生事端，守护者可以袖手旁观，任其自行受罚。
此次出手的确有自己的攀关系之心，毕竟是家族中的候选要员，谁都想功成身退。
只是没想到自己如此付出，竟换来东方茂的贬低，心中的失落无可避免。
\"够了，都到齐了，就一起回去吧！\"
端木蓉看不惯这幼稚的争吵，两人在市集上的拌嘴让她觉得丢脸。她感到自己方才与他们动手亦颇丢人，忙收拾了一下，擦了擦手，太难堪了。
一行五人，三位前行两名居后，没多久便重回紫蓝轩。
紫蓝轩中，凌乱的座椅已清扫过半，余下的另一半仍在。
正是紫女召回的几名小厮在帮忙打扫，或是清扫，或是处理杂物，井井有条。
此时，紫女和弄玉不见身影，倒是高月坐在一张完整无损的桌子旁，专注于手中的玩具，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见到门前三人，她咯咯笑着。
\"哈哈哈！逃跑呢！不是很会跑吗，怎么又回来了。\"
目睹他们狼狈的样子，高月忍不住讽刺。
\"欺人之谈……！\"
紫衣老者闻言脸色再次胀红，向前迈步，狠狠瞪着高月，似想放出恶言威胁。
然而话到嘴边又吞回腹中。
高月原先期待一战的心思又冷却了下来。
看见对方眼中战火熄灭，紫衣老者微微松了口气。
先前之所以没放狠话，就是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打不过她了！
尽管未经《七星映月逆天术》加持前他与高月不相上下，但她出类拔萃的剑术天分令人震惊。
进益显着，招式如羚羊挂角般无从寻踪。
一两百回合下来，对方的进步有目共睹。
本来就算赢的机会渺茫，更何况此刻他还拖着禁术的副作用。
他已经不是她的对手。
\"哥哥！蓉姐姐！你们回来啦！\"
高月看到跟在后面的端木蓉和张三丰，立刻欢快地呼唤。
楼上传来吱呀一声，似乎听到动静，一道人影走了出来。未曾下楼，借楼梯柱挂的红锦飘逸而下。
正是紫女。
\"张郎！\"
她快步上前，朝张三丰兴奋地呼喊。
当然明白张三丰出门的初衷，眼前这三个人让她心中燃起了愤怒之火。
先是拍卖行的一场大骚乱，然后数度图谋害她性命。
倘若她的武艺稍逊一筹，或者高月稍微弱些，今日紫蓝轩或许已落在狡猾歹徒手里。
\"嗯。\"
张三丰轻轻点头，表示看到了他们，随后淡然开口：
\"人我带回了，处理方式你们自己定。\"
说完径直坐在高月刚刚坐的位置，取过茶壶茶杯，开始品茗。
东方茂见到张三丰轻描淡写地将生杀大权交予女子，
而她又恰是自己先前用过恶意目光的人，怎能不怕。
此刻已无暇顾及面子，赶忙开口哀求：
\"女侠，饶过我一命吧！\"
身体猛然匍匐于地，双眼都不敢直视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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