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回家记得把今天学的写两遍，记熟！”课程讲完，陈成玉宣布下学，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夫郎还在家等自己，小夫郎在外面闯惯了，家里的活计不太会干。
小两口虽然没跟母父分开，爹也不介意帮她们，陈成玉还是喜欢早点到家，帮着忙一忙。
一家的家务，总不能都压在她爹身上，自己多帮点忙，小夫郎也不用老担心母父对他有意见。
以前家里有成山，能帮着忙，成山出嫁后，她就习惯课程结束之后，早点回家！
昨晚，小夫郎说想吃蒸鸡蛋，又不好意思麻烦爹，她就打算自己早点回去，给他做。
没办法，谁叫自己娶了个不会做饭的夫郎，只能自己学着做了！
刚出门，就被一个孩子拦住了！
陈成玉按捺住自己焦急的心，耐心询问：“你是谁啊？拦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我想……”声音越来越小，陈成玉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想识字！我可以干活，我听说这里，只要干活就可以识字！”方竹鼓起勇气，大声说。
“这个啊！我只负责教书，入学的事你要找其他人！”
“找，找谁？”
“开糖厂的池小彤，你要做工抵学费，就得去找她！”
“我，我……”
“那边，那个最大的宅子，看的到吗？那就是她家，你去找她！”陈成玉给她指方向。
“小姨，你还没走？”正好池玉圆出来，看到陈成玉还在门口，跟她打招呼。
“正好，这有个想做工抵学费入学的！你带她去见你娘吧！我急着回家做饭！”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池玉圆嘴角上扬，小姨跟娘似的，对夫郎宠的很。
“走吧，我带你回去！”又转头对面前的女子说。
“对了，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为什么要来这里上学啊！你的衣服好脏！”问着问着，嫌弃的说了一句，还躲开两步。
“我叫方竹，家，没有家，我想识字，听说这里做工就能学习，我，我就来了！对不起，我赶了两天路，一直没洗澡！”
方竹也知道，自己现在又脏又臭，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有换洗衣服吗？到我家先洗洗吧！不然影响我弟弟吃饭！”这个点到家，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饭了！
本来这两天满满就生病，食欲不振，要是被一熏，更吃不下东西，爹该更担心了！
“我，我……”话没说完就被池玉圆打断。
“别结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紧张什么？”池玉圆可不会体谅这个陌生人，听她结结巴巴的，就烦。
“对不起！”
“用不着！”
“我，没有衣服！什么，都没有！”方竹还是紧张，只能说的慢一点。
池玉圆上下打量了方竹几眼，说：“我的衣服你估计穿不下，跟我娘要一件吧！我娘应该还有买的衣服！我爹做的，就算坏了，也是不能扔或者给人穿的！”
“嗯，谢，谢！”方竹顿了一下，慢慢说。
“不用，你多大？”
“十四”
“嗯，比我大一岁！”池玉圆自言自语。
方竹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保持一点距离跟着。
池玉圆也没再说什么，走了一会 就到家了！
“娘，爹，我回来了！”池玉圆进院就大声喊。
“回来了 饿了没？那有零食，先吃几口，饭就快好了！”田鱼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我不饿！娘，有人想半工半读！”池玉圆随手放下书包，冲厨房喊。
爹在厨房，娘基本都在。就算爹从不让她帮忙，她也要在一边陪着。
“你娘还没回来，厂里有点事，下午就去了！”田鱼没出来，两人就那么喊话，各不耽误。
“好，爹，他身上好脏，我先烧点水，让她洗个澡！你找一套我娘的衣服给她穿吧！”
“好，让孩子先去洗澡，我忙完就去找！”
“对了，爹，找在外面买的，娘对你给她做的衣服宝贝着呢！”池玉圆笑着提醒。
“知道了！”
田鱼一直对这些不太在意，池小彤回来不会说什么，但对方竹的态度，绝对有影响。
方竹愣愣的听着，面前的男孩跟自己父亲的对话，直到池玉圆喊她，才回神跟上。
这样的家庭氛围，是真的存在的吗？
他居然让他爹给她找他娘的衣服，都不用经过他娘的同意吗？在家里，也可以这么放松，如此随便的说话吗？
池家最普通的相处方式，给了方竹一个很大的冲击。
池玉圆撸起袖子，抱了柴火，点着火，才跟方竹介绍他家的澡堂，告诉她东西都放在哪，等水热了再洗，衣服一会给她递进来。
方竹此刻只能木讷的点头，自己就这样，要在这里洗澡了？女主人都没回来，自己就这么进来了？
“我，冷水，也可以！”知道池玉圆不喜欢听她结巴，她就尽量说短句，简洁一点表达自己的意思。
“也不怕得风寒？用不了多久，等会吧！水烧着，你看一会，我去看看我弟弟！”池玉圆说完，就把人扔下，自己走了！
方竹更懵了，就，走了？走了！
她也不敢做别的，就蹲那看着火。
“满满，怎么样了？好点没？”池玉圆摸摸满满的额头，问。
“没事了，我感觉好多了，可不可以不喝药？好苦！”满满皱巴着小脸可怜兮兮的商量。
“不行，药必须喝！但你可以再休息一天！”池玉圆冷酷拒绝。
“好了，我刚带回来一个人，还要去看看，感觉好点了，就穿衣服起来吧！吃饭了！爹爹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真的？那我要吃！”满满终于有了点精神。
池玉圆脚步匆匆的回来，差点没看到她：“那有凳子，怎么不坐？”
“脏，我脏！”方竹小声回答。
“衣服，去洗干净！”池玉圆沉默一瞬，看着地上那一坨，忽然有那么一点点后悔，自己不该直接说出来的。
一阵风吹过，池玉圆的那点后悔消失了，毕竟真的好难闻。
方竹用手拿着衣服进去，放到一边，开始清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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