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楚国后，沈凌光与江轻眠并未直接返回帝乡。
“既然出来了，不如再去个地方看看。”沈凌光提议道。
“你想去深渊战场旧址？”江轻眠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沈凌光点头：“当年在那里结识了不少人，也不知他们后来如何了。”
交错世界，第七战区。
昔日的战场，如今已彻底改变了模样。
绵延数十万年的战火早已熄灭，曾经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生长出了奇异的灵植，散发着勃勃生机。
法则平和，灵气充盈，这里变成了一处适合修行的乐土。
甚至建立起了一些城镇和宗门，往来修士气息平和，再无当年的肃杀之气。
两人走在曾经熟悉的地域上。
“那里，原本是复仇者联盟的大营。”沈凌光指着一片被繁花覆盖的山谷。
“那里，是我与沉渊最终对决的青冥山。”他望向远处一座郁郁葱葱、云雾缭绕的山峰。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唯有记忆依旧清晰。
“去当年的主城看看吧，或许能打听到一些故人的消息。”江轻眠轻声道。
他们来到了一座名为“止戈”的巨城。
此城建立在当年人族联军核心大营的旧址上，取“止息干戈”之意，象征着和平的到来。
城内繁华异常，各族修士和谐共处，商铺林立，论道之声不绝于耳。
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酒馆“老兵营”坐下，点了几样小菜，一壶灵酒。
酒馆内氛围热闹，不少人在高谈阔论。
“听说‘混沌仙帝’当年就是在此地，一战定乾坤，逼退了诡异一族！”一个年轻修士兴奋地说道，眼中满是崇拜。
旁边一位年长的界王修士捋须笑道：“何止如此！老夫当年虽未亲见，但听长辈所言，仙帝大人风采绝世，一人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
“可惜未能得见仙帝真容……”有人感叹。
沈凌光与江轻眠相视一笑，安静地听着。
这时，酒馆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身着统一制式战甲、气息彪悍的修士走了进来。他们修为不俗，最低也是法则境（王者），为首一人更是达到了造化境（超级王者）。
酒馆内不少人纷纷向他们点头致意，神色恭敬。
“是‘凌光卫’的人！”
“听说他们最近又在星域边缘清剿了一股流窜的星空巨兽，真是厉害！”
“那可不，他们可是当年追随仙帝大人征战深渊的嫡系后人组成的！”
凌光卫？
沈凌光微微挑眉，看向那几名修士。他们战甲的样式，依稀还能看到当年复仇者联盟制式铠甲的影子，但更加精良，胸口处铭刻着一个独特的徽记——一道划破黑暗的微光。这徽记，让他感到一丝淡淡的熟悉与共鸣。
那名为首的造化境统领，目光锐利地扫过酒馆，在经过沈凌光这一桌时，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对气质非凡的男女有些特别，但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他们径直走到里面预留的座位坐下，点了酒水，低声交谈起来，话题多是关于清剿任务和修行。
沈凌光心中一动，一丝微不可察的神念掠过那名统领。
刹那间，一段血脉深处的印记信息被他读取。
这统领的祖先，果然是当年他麾下的一员悍将，名为“雄武”，那个忠心耿耿的副将。没想到他的后人，竟组建了这样一支力量，还以“凌光”为名。
“要和他们相认吗？”江轻眠传音问道，她自然也感知到了那份血脉联系。
沈凌光微微摇头：“不必了。看到他们秉承先辈遗志，守护和平，便已足够。过去的荣光属于过去，他们应有自己的路。”
他屈指一弹，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一丝他对于战斗与守护理解的祝福道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名统领以及在场所有“凌光卫”成员的元神深处。
这不会直接提升他们的修为，但会在他们未来的修行与战斗中，潜移默化地指引他们，避开歧路，更清晰地明悟自身之道。
几名凌光卫成员几乎是同时身体微微一震，感觉灵台似乎清明了一瞬，但又说不清具体变化，只当是近日征战疲惫所致。
沈凌光与江轻眠相视一笑，留下酒资，悄然离开了酒馆。
他们又在城中漫步片刻，打听到了一些其他故人的消息。
当年的一些将领，有的选择了解甲归田，在一些下界星域建立了家族，开枝散叶；有的则加入了仙界大宗，成为了长老；还有的，依旧在军旅之中，成为了守护各方星域的中流砥柱。
结局大多安好，这让他们很是欣慰。
离开止戈城，重返星空。
“看来，我们当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沈凌光望着下方和平的星域，轻声道。
江轻眠握紧他的手：“杀戮非目的，守护才是根本。他们继承了这份意志，便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两人准备返回帝乡之时，沈凌光神色微动，收到了来自冥河夜暝的一道传讯。
讯息很简短，只有一句话：
“边界似有异动，与混沌洞本源略同，然更为隐晦。吾将深入探查，勿忧。”
沈凌光眉头微蹙。
夜暝前辈也发现了异常，而且似乎比他感知到的更为具体。
“怎么了？”江轻眠问。
沈凌光将讯息告知她。
“要过去看看吗？”
沈凌光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夜暝前辈既然说了勿忧，自有他的考量。他对边界的了解远胜于我。贸然前去，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他望向那无尽虚无的边界方向。
“我们先回去。若真有变故，夜暝前辈会通知我们。”
和平的日常之下，潜流的迹象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但无论是我，还是夜暝前辈，都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们。
若风雨终将再来，那便——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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