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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城外小院,徐平星夜兼程,朝着神京一路疾驰而去。
翌日,晨曦微露,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已车水马龙。入京的商贩、小吏三五成行,好不热闹。
离京还有三十里,徐平远远瞧见官道两旁人影攒动。随其逐渐靠近,只见太子纪贤身着暗金云蟒袍,头戴束发紫金冠,颇为引人的站在最前方。
而其身后,更有一众朝廷官员身着鲜艳朝服,整齐排列于两侧。“呵呵!徐将军好生威风啊,老臣依稀记得,前年韩忠还朝也没有这般阵仗吧!”
“赵府令慎言!徐将军开疆扩土,为我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不过是远迎三十里,有何大惊小怪?”
“鲁司首倒是会做人,去了一趟大梁,怎么还转性了?”
“哼!话里有话,怎么,监政府的辖下都是些口舌小人?呸!”
“鲁尚文,你休得猖狂!”
“廉木,你狗叫什么?”
“给老夫住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不远处,萧如讳轻咳一声,缓步走上前来。“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御首大人免礼。”纪贤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朝着对方微微拱手。“这四大府主,大仲宰告病在家,韩都督率兵讨逆,大司命更是神龙无影,本太子还以为今日无一国柱前来。”
此话一出,萧如讳微微皱眉,很快却又拱手笑道:“征南将军立下大功,老臣又岂能不来相迎!呵呵呵!”
纪贤嘴角一撇,不由的冷哼一声。正当他欲开口,萧如讳却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徐平此番立下大功,陛下让殿下亲率百官迎接,日后在朝堂的地位怕是不容小觑。”
“御首大人想说什么不妨明言!”纪贤目光望向远方,神色很是平静。“年少成名,手握重兵,莫非御首大人心有忌惮?父皇此举意在彰显皇恩,以表征南将军之功,若无要事,御首大人还是少言少语,耐心等候吧……”
听闻此言,萧如讳也不生气。他掸了掸衣袍,举着笏板缓缓上前。“殿下言之有理。”
恰在此时,远处扬起一片尘土。不过几息之后,隐约传来马蹄声响。
起初还十分微弱,不到小半炷香,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随着距离拉近,徐平骑着踏云骓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踏云骓浑身皮毛油亮光滑,四蹄踏雪,气势非凡。徐平身姿笔挺的坐于马背之上,他身着轻便却不失威严的银色轻甲,甲上纹路精致细腻,虎头胸铠仿若吞天。
历经战场洗礼,徐平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坚毅与沧桑,一阵微风吹过,其身后披风猎猎作响。
“驾!”他仰首缓行,身后几名亲卫亦是跃马上前。
亲卫头戴面甲,身着黑色战铠,其上铆钉排列,手中长枪寒芒耀日,枪缨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众人整齐有序的随着徐平上前,马蹄踏步沉稳有力,甲内双瞳波澜不惊。
几息之后,徐平抬手示意护卫止步,随后双腿轻夹马腹,踏云骓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随后稳稳落下。
“阵仗不小啊!”徐平利落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抱拳施礼。其声音之洪亮,带着战场上的豪迈与极度的底气。“末将徐平,在此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位大人。”
见此情形,纪贤脸上挂着温和笑容,赶忙上前一步,伸手将之扶起。“呵呵呵!徐将军一路辛苦了,父皇心系将军,特命本太子率百官在此迎接,将军此番归来,实乃我大周之幸。”
徐平谢过太子,抬眼扫视周围官员,有的满脸笑意,拱手相迎,笑容中还带着真诚的钦佩。有的则神色冷淡,眼中透着审视,似乎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之物。更有甚者,目光中还藏着不加掩饰的敌意。
“呵呵!末将拜谢吾皇圣恩!有劳殿下在城外相迎,平,愧不敢当。”言罢,他缓缓转过身去,朝着群臣抬手作揖。“多谢诸位同僚。”
“徐将军果然少年英杰,真乃我朝之幸。”
“所谓英雄出少年,大将军实乃我等之楷模,我等之楷模啊!!!”
“既是征南将军还朝,自当由末将替大将军牵马!”
“大将军请!”
“呵呵!好你个徐平!此番可让本太子刮目相看啊,来,随我入宫面圣。”
就在纪贤牵住徐平手腕之时,御中府丞郑崇年清了清嗓子,手持玉笏,缓步上前。
他神色严肃,先向太子行了一礼,随后看向徐平。“太子殿下,徐将军战功卓着,我等钦佩不已。只是徐将军在大梁的所作所为,疑点重重,臣以为不可轻易放过。”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郑崇年和徐平身上。
“来得倒是快!萧如讳,你真该死啊。”腹诽几句,徐平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对方,早料到会有人发难。“哦?不知本将有何过失之处?让监政府的同僚非要在此时开口?”
此话一出,纪贤微微皱眉,心中亦是极其不悦。“郑府丞有话不妨直说。今日我等在此迎徐将军还朝,莫要扫了兴致。”
“咳!咳!”郑崇年先是微微欠身,随后恭敬回道:“殿下恕罪,此事关乎朝廷法度,微臣不敢隐瞒。
征南将军在大梁期间,与当地势力来往颇为频繁,诸多行为逾越臣子本分,至于这其中内情,微臣以为,有必要细细追究。”
徐平冷笑一声,随之向前一步:“口口声声说本将行为逾矩,可有证据?
本将在大梁出生入死,为我大周开疆拓土,如今却遭无端指责……
郑崇年,你区区三品府丞,以下犯上,若今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将扒了你的皮!”言罢,徐平轻跺脚跟,其身后亲卫当场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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