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震颤，原始天道望着穿透胸口的青玉手掌，瞳孔中映出万千星辰湮灭的景象。
三重叠浪，红莲业火，神通本源。
青帝强得不讲道理。
当然，原始天道大概自己都忘了，祂此刻并非是巅峰。
压制【魔祖】神魂如此之久，祂已不复当年。
祂的躯体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天道本源如沙漏中的流沙般倾泻。
"；因果线..."；天道喉咙鼓动，最后竟是发出笑来，"；原来如此，就连定下的轮回因果，也在苏牧之的算计之中吗？"；
“好，好得很啊。”
“明面上说着一起磨灭【魔祖】，共创盛世，背地里却是各种算计。”
原始天道恨意滔天：“如此多年以来，我可曾出手干扰你们的计划？”
“即便是现在，那也是各凭本事不是？”
“说得跟你很委屈一样？”沐晓晓抽出手来，眼底的神性，夹杂着浓厚的寒意。
“侵略万界诸天的是你，操控三千界宇不成，再搞出那些域外邪魔，诞生【魔祖】的也是你。”
“现在自相矛盾的，还是你。”
“好话坏话都给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沐晓晓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挥手。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
原始天道懵了。
沐晓晓甩了甩手腕：“当初，我就很想这么做了。”
她身后的那道纯白神轮，突然迸发刺目光芒。
“觉得自己无辜？觉得算计了你？怎么，非得让你成为那所谓的‘一切’，才算圆满？”
原始天道缓缓地扭头，自行扶正脑袋，盯着青帝：“你们不会明白的。”
“若是不成永恒，等到大势降临，没有任何存在能够扛下来。”
“而有资格成就永恒并挑起这般责任的，只有我。”
“你，或者苏牧之，又或者现在那所谓的‘一’，都不行。”
“归根结底，你们都是从人类一路走过来的，再怎么成仙成神，都抹不干净所谓的‘人性’。”
“面对那般大势，一丝一毫的破绽，便足以击溃。”
“唯有我，唯有是‘秩序’诞生的我，才能以‘永恒’镇压‘大势’。”
原始天道话多了起来。
或许是祂明白自己已经输了吧。
说起来，来到这里的祂，也不是真正的自己。
【魔祖】神魂，需要压制。
祂能分出的力量是有限的。
至于放开压制，不顾一切地抢夺苏良...没意义了。
眼下的青帝，就算祂本体亲至，或许...还真的如她所言，不一定能胜。
青帝的神轮，不一样了。
大不一样。
就好像，她在与天帝的轮回之路中，将自身所有的神轮，重新打碎了再凝聚。
这种事情可能吗？
祂也说不好。
毕竟神道这条路，不是祂开创的。
“原始...原始...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原始的背后，还有什么吧？”原始天道身躯越来越淡。
沐晓晓摇头：“巧了。”
“我知道。”
“或者说，我们知道。”
“预知，推衍，这条路，天帝一直在走。”
“直到如今，已是炉火纯青。”
原始天道眼眸一抬，但很快嘴角一勾，淡然道：“装模做样，不懂装懂，何其可悲。”
沐晓晓想了想，随后她打了个响指。
在她身后，第六道神轮开始放大，而后折叠，分割，化出无数道镜面，铺满背后的寰宇。
原始天道望去，仅仅横扫一眼，祂便愣在原地。
“很小孩子气，但我现在不讨厌这样。”沐晓晓微笑道：“天帝，我，甚至所有神帝，都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
每块镜子，都在映照着不同的战斗结局——有时是天道被斩落头颅，有时是青帝化作星尘，更多镜面却在显现的瞬间就碎成齑粉。
镜面破碎的声音在寂静星空间格外清脆。
“此间与你争斗的所有可能，尽在此处。”
“而这般因果，在我记不清到底哪一世的时候，便已经彻底掌握了。”
沐晓晓看着对方眼中越来越多的不可置信，笑意也越来越多：“你所谓的大势，所谓的永恒...”
她的的唇角一顿，随后扬起讥诮弧度，"；不过是将囚禁众生的樊笼换换样子罢了。"；
"；好了，现在，你安分地等着，等他出来，参悟你那所谓的‘原始’过后，便放你离去，如何？"；
听着像是商量，但实际上只是通知而已。
沐晓晓身后的第六道纯白神轮，再次轮转。
——因果倒置，命轨重塑。
......
“可要好些了？”
苏良半坐虚空，将陈怀玉抱在怀中，淡淡金光笼罩着她，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手段，极快地恢复着她的心神损耗。
“我没这么娇弱。”
话是这么说，但陈怀玉还是往他胸口处又靠近了几分。
怎么看都不想起来的样子。
“那能麻烦陈姑娘稍稍娇弱一点吗？”苏良抬手，刮了刮她的鼻翼，惹得后者轻轻一拍。
“哄小孩呢？”
“哪里是哄了，我这是肺腑之言。”
“油嘴滑舌。”
“娘子这话比六道神轮还伤人。”
陈怀玉嘴角勾起，言语间满是笑意：“真的？”
“可真了。”
“那我要是多说几句，岂不是所有的烦恼都可以解决了？”
比六道神轮还要厉害的口含天宪，可不就是无敌的嘛。
苏良不接话了，只是忽地低头。
如同蜻蜓点水。
陈怀玉不知怎么的，突然脸就红了。
怎么回事？
不过亲个嘴而已...自己现在怎么害羞上了。
“你成功了吗？”
唇分过后，相视无言，直到陈怀玉败下阵来。
感觉他的眼神要‘吃人’。
她连忙转移话题：“可成功了？”
苏良见好就收，点头：“嗯，成功了。”
“五道？”
“比这还要厉害。”
“六道？！”
苏良略显得意：“说不定还要厉害哦。”
陈怀玉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娘子不信？”
“没有，你开心就好。”
“......”
苏良还想解释点什么，可忽然抬起头来。
陈怀玉感应稍慢，但同样也望向上方。
“我在前面拼命厮杀，你倒好，有条不紊地打情骂俏？”
一袭青衣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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