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收了他的钱的，”珍老爷子晃了晃手笑。
“那珍爷爷我们走了，我看门口有人等着进来，”韩东来指了指门外说道。
珍老爷子朝外看了一眼点点头，对王斌解释了一句，“不是我小气不给你进屋，是你身上带了秽祟，不宜惊动我屋里的喜主们。”
“我理解的珍爷爷，”王斌表示明白里面的规矩。
凡晨看王斌他们先出去了，她返身拿出纸给珍老爷子看，“珍爷爷，你认识这是什么眼吗？”
老爷子接过纸对着阳光看，看着看着脸色慎重起来，“这是你弄的名堂？”
“不是我，是我碰到的一个姑娘，我当时看了一眼，心里一时捉摸不透它是什么眼，”凡晨把遇到的事情学了一遍。
“你这眼睛画的不对，少画了一层眼睑，而且眼睑不是一个完整的，它是有许多的动物或者人拼凑的，”老爷子把纸对着阳光指给凡晨看。
“你是不是看不懂这里？猛看像羊的，细看与羊的区别又不太像，还有点人的味道，它要是画在肉上，是不是看久了感觉像许多动物的眼？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没错！特别是画在手掌心上，用自己的两个眼睛当瞳仁，指骨节里的眼睛随着大眼动，感觉像无数的眼睛在眨，夜里看栩栩如生的，一点都不违和，”凡晨说着还学了于媛媛的动作。
“你被唬了，你知道仙家万眼的缘故吗？”老爷子放下纸问凡晨。
“知道，小生子爷生前说过两次，他说家仙难修本体，有些有年头的动物，一般在活到极限的时候，会找黄猫子（黄鼠狼）借鸡鸣声，躲三更劫。”
“然后四更的时候，找到别的动物换命继续活，一直如此脱胎换体几十上百次，才能凝聚成精，在成家仙前，最后一次脱骨成五日人，那人相以后就是家仙的本相，能受香火祭拜。”
“而它每使用一个动物身体，便会保存一点意识，有留手的，有留身体的，难道还有留眼的……？”凡晨皱眉惊讶，她踮脚伸头细看好半天。
这是很多动物的眼汇聚的？所以最后本相的人眼占一半，是因为它人相眼……是吊羊眼？凡晨突然反应过来了，她没真正碰过这样的事，认真看眼睛还真给迷糊住了。
老爷子皱眉不敢回答，他对家宅的那些相物，属于半生不熟的，他们几个当中比较熟悉的小生子走了。
“我对仙家眼知道的也不多，认识它是年轻的时候，老师特意教你小生子爷辨认的，我记得是万眼谱还是家仙谱来着有，但是我肯定，这就是什么家仙眼。”
“我知道了珍爷爷，我昨天问聋子爷，他咋不认识？”凡晨仔细的装好纸问道。
“他那时候严禁看，不仅他还有你爷，只有我能看，因为我看喜福难免会碰到，你姑奶也能看，但是老师一般不给她看，说香堂生只看城隍爷地仙，什么神啊仙的都不见面，”珍爷爷笑着吐槽道。
凡晨看时间差不多了道，“珍爷爷我回去了，外面的人该等急了。”
老爷子慈祥的摆摆手，目送凡晨出去他进堂屋坐下等人。
“你跟珍爷爷说什么说这么久？”韩东来瞅准一个空隙问凡晨。
凡晨没有回答，只是把纸拿出来给他看看。
“你还上心了？不就是眼睛吗，你这又问聋子爷又问珍爷爷的，它对你很重要吗？”韩东来接过纸看了一眼嘟囔道。
“不重要，我就是对它有点好奇，东来哥，你同学他还好吧？”凡晨压低嗓子偷看王斌背影问道。
韩东来面色一暗摇摇头，“家事不好为外人道的，刚才我打算帮他问珍爷爷能不能破的事，王斌对我摇头拒绝了，估计他家房子应该不自己住了。”
“他家人不住了，我们还用过去帮忙吗？”凡晨停下脚步。
“还是需要你们过去帮忙的，聋子爷给了我一个这东西，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斌拿出铜镜给凡晨兄妹看。
“这是什么东西？”韩东来没见过扭头问凡晨。
“招魂卦，用在卧室床头上给鬼用的镜子，”凡晨解释了一句。
“这……”韩东来皱皱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凡晨看时间离吃中午饭还早。
“回酒店收拾一下东西，下午走？”王斌征求俩人意见。
“可以，”凡晨也没打退溜。
“委屈你们跟着我坐车了，去找东来的时候，他了解了我基本的情况，电话里告诉我不要自己开车出门，我这才打车去找的他……，”王斌歉意的跟凡晨解释道。
“没事，”韩东来摆手表示凡晨懂。
三人快步回了酒店，休息到中午收拾好退了房，吃完饭下午坐车去了王斌家。
路程有点远，中午饭结束一点半坐的车，下午六七点才到目的地，打车又坐了半个小时，真正到王斌家天已经黑了。
“我以为你家住别墅里呢！”韩东来下车跟进小区，是个非常高雅的小区，看绿化和公共设施应该也不便宜，人走小区里有种鸟语花香的心旷神怡。
王斌放慢脚步怅然若失道，“之前都住在别墅里的，近两年家里亲戚来往走动，都说花园洋房住着养人。”
“这不前年底，我爸回家告诉我们，说他通过朋友，在这个出名的小区里，买到了两套好房子，我一套、我妹一套，正好是上下楼，以后兄妹住一起有事也方便点。”
“我妈其实并不热衷住在这里，她喜欢住的安静点，但是她看我妹喜欢这里，就想着把我那一套房先装出来，到时候装我妹房子了，她过来验收也有落脚地方便点。”
“还没等她联系人，我爸就说他让公司合作商接手装修活了，比找不认识的强，我妈听了便丢开了这事，谁知几个月后我的房子装好了，合作商公司俩老板闹掰了，我爸就让我妈重新找装修公司，给楼下的房子装了。”
“今年楼下房子刚装完，她就频频开车出各种小事故，我们都以为是楼下的房子装错了，哪知竟然是楼上的，还是我爸亲自装的房子！”王斌眼底藏着风雨欲来的愤怒。
“你爸说买了这里的房子，你们全家当时都没实际来看过吗？”凡晨开口奇怪道。
王斌推着行李箱走到旁边椅子坐下，整个身影与幕色融为了一体，良久沉声道。
“我们家房子挺多的，有时候遇到有眼缘的房子铺面了，就会顺手买，还会为了生意场上的交情面子买，所以没有全家特意去看房的事，装修更是不参与的，买来不住就放着，大概这也是有钱的坏处吧！”
“其实他们两个感情多年来一直都不好，我妈能来这里住，并不仅仅是妹妹喜欢这里，还因为爸爸说了一句，全家一起到新花园洋房住，一家人分的五里五散的，这还能是一个家吗？”
“我跟妹妹都以为爸爸转性了，眼里看到了母亲的不易，原来他在这等着我妈……”
韩东来跟凡晨对看了一眼，轻轻的走过去蹲下道，“你也是男人，你觉得浪子回头是良心发现了吗？更何况你爸爸是浪子吗？”
王斌双手抱头肩膀怂动，从胸腔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一个父亲，利用他儿女的爱，且当着他们的面，让他儿子的母亲，生命一点点破碎流逝，我用法律制裁他，错了吗？”
“你错在法律并不能制裁他，你爸爸没有对你母亲下药行凶，也没用什么武器或者家暴，你怎么用法律制裁他呀？”
“难不成你报警说他迷信，告诉警察你爸买死过人的房子，让你不知情的母亲住，法律没有规定这是犯重罪吧？就算警察批评他了。”
“他完全可以辩称他不是故意隐瞒的呀！他隐瞒的本意，是怕你母亲心里有阴影，你觉得这个理由足够抓他吗？”
凡晨觉得现在普法宣传很密集了，不至于连这点也想不清楚吧？就是自己弄不清楚，不是有钱吗？花点钱咨询总会吧？
王斌红着眼抬起头看着凡晨，“我身上有一百多万，全都给你，你帮我，把我父亲对我母亲做的事，全都让我父亲尝一遍……”
“你另请高明吧！这事我是不会给你做的，”凡晨打断了王斌的话。
“为什么？”王斌怒吼道。
“东来哥，你照脸给他打烂打清醒，等他清醒了问问他，我是他什么人？再问问他，谁会为那么点钱，参与别人家事为他犯罪的？怎么那一百多万是黄金吗？可以买我狗命？还是我眼糊屎了我脑壳有水了？上赶着活够了去犯罪？”凡晨不客气的怼问王斌。
“斌子伤心的失了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当他狗叫在放屁，看在哥哥的面上不要生气了，”韩东来双手捂住挣扎的王斌，小意的扭头对凡晨说好话。
然后一手按住杨斌的后脑勺，一手捂住王斌的狗嘴说道。
“大少爷，你能不能像个红旗下的进步青年吗？你以为在这演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吗？”
“还你不同意？啪！拿一叠钱砸她嘴上？她再不同意，啪！又是两叠钱砸她嘴上，直到用钱给她埋同意了？”
“如今时代变了，脑子长满了，智商也有它自己想法了，身体各个部分都叛逆的很，谁也不服谁的，都想多活个万儿八千年的，你清醒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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