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娇安静的看着头顶上方的美丽女人，小姑娘清透的眼里，依然有着不够隐蔽的打量。
李有思亲了亲小姑娘的侧脸：“娇娇，怎么只是看着，却不叫姨母？”
蒋娇呆呆的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姨母，您好美。”
额......
“哈哈哈哈，娇娇喜欢姨母吗？”李有思再次亲了外甥女一口。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赞？尤其是稚子的毫无城府，更能触动女人柔软的心。
蒋娇点头：“喜欢。”
孩子是真的喜欢，她紧紧抱住了李有思的身子，用实际行动，表达她的在意。
李娘娘整颗心都在孩子的拥抱里，寸寸融化。
她将小姑娘抱到了自己的膝头，看着母亲道：“本宫想把娇娇接进宫一段时间，不知道蒋家可会放心？”
李赵氏很意外：“娘娘要接娇娇进宫？”
李有思肯定的点头：“娇娇与本宫甚是投缘。”
念春在娘娘的耳边低语：“娘娘，您即将动身前往圆明园......”
李有思再次点头：“本宫自然知晓。”
说完，她又看向了李赵氏：“母亲，您这次回去，跟蒋家老太太好好说一说，尤其是姐姐......若是她们不同意，也没关系，本宫只是喜欢娇娇，仅此而已。”
李有思不想让人觉着自己“仗势欺人”，有“夺人子嗣”之嫌疑！
李赵氏沉吟片刻，道：“既然娘娘有此想法，老身定会前去支应。”
李有思笑了：“娇娇实在可爱。”
李赵氏叹了口气：“只可惜......”
长者们的话应声而止，只为了顾念小姑娘的心。
没有孩子不渴望母亲的爱。
弦珠姑姑进来了，她带来了一些糕点。
李赵氏是认得弦珠的，连忙起身见礼。
弦珠自从认了李有思为“主”，便回到了昔年寿康宫的样子，脸上再不见半点刻板。
她微笑着跟李夫人道：“夫人折煞奴婢了。”
李赵氏此时的心，才是彻底的放下了：弦珠能自如出入钟粹宫，看来是真的来女儿身边了。
真好，真好啊！
有寿康宫的老人护着，她在外头也能多一分安心了。
蒋娇乖乖的给弦珠姑姑见礼。
弦珠爱惨了这个小女娃娃，她抬头，突然对着李有思道：“娘娘，当年您进宫时，正是蒋家姑娘这个年纪。一样的玉雪可爱，一样的剔透玲珑。”
是这样吗？
李有思认真的看向了外甥女，小丫头粉白的脸、挺翘的鼻、大大的眼......
还真是！
李娘娘身体里的薛太后，露出了更为怜爱的神情，她将蒋娇的头抱入怀中：“姨母的小娇娇呀，是姨母的小娇娇呢！”
弦珠看着这一幕，百感顿生，为了不失态，她将脸转向了李夫人。
李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闺女和外孙女，暂未察觉到老姑姑的眼色。她满心的感慨：大女儿有了孩子，却不会爱孩子；小女儿爱孩子，却一直不能有孕......
这世间事，总归不得两全法。
李有思指着弦珠带来的糕点，问：“娇娇，方才没吃饱吧？这些可喜欢？”
蒋娇乖巧的点头：“喜欢。”
李有思摇头：“蠢丫头，都还没进嘴了，就说好吃！”
“姨母好看，姨母的东西肯定好吃。”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开口。
“哟~”李有思很是兴奋，她看向了母亲：“娇娇这性子，极好，极好！”
活泼、可爱，多么让人喜爱的小孩呀。
李赵氏也微笑着：“这点像她母亲，她母亲在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极为讨喜。”
只是，不知为何，长着长着，那份调皮可爱的劲儿，渐渐变成了刁钻与蛮横......
李夫人的脸色暗淡了几分。
李有思心知肚明，她招手，唤来了念春：“带小娇娇在钟粹宫里走一走。”
又指着糕点：“再喂一些吃的，小丫头或许是肚子饿了。”
“是。”
念春牵着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去外头了。
很快，宁静的钟粹宫里，到处响起小女孩的欢声笑语。
李有思看着外头的阳光：“蒋家老夫人，想来是个温和的，不然也养不出娇娇这样的性子。”
李夫人点头：“你大姐姐的婆母很是谦逊，也是真心心疼孩子，要不然也不会接娇娇去她屋子里养着。”
“母亲，大姐这般不识好歹，您也要教一教的。”
李夫人惭愧极了：“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她这个脾气......总也改不掉！姑爷现在看着还行，但，哪有长久的恩爱啊？再好的花，看久了，也会腻味的。你姐姐又是个没心肝的，一味的纵容自己的喜恶，半点不懂得转圜......”
“如果母亲的话，姐姐听不进去，不妨让父亲一试？”李有思继续提出意见。
李夫人倒是愣了愣：“你父亲？这倒是不曾有过。”
“这就对了。”李有思盯着李夫人的眼：“既然姐姐已经听不进去娘亲的话，不如让父亲开解开解。如果她执意坚持，那也是她命该如此，凡人如何能抗衡天命？”
李夫人看着幼女脸上的决绝，突然觉得陌生：“娘娘……”
李有思也知道自己的话语下重了点，她歉意的转开了话题：“上回姐姐说，娇姐儿是个情绪不外泄的孩子，可今天本宫瞧着，这孩子冰雪聪明，活泼可爱的，并非姐姐所言，这是怎么回事？”
李赵氏摇头：“老身也不太清楚。娇娇也只是逢年过节的，被带来李府一聚，往日看着，倒确实安静，今儿个这般活泼，我也是第一回见着。”
“如此说来，或许是本宫投了孩子的缘了。”
“血脉相连，想来是这样的。”李夫人附和。
“母亲这样一说，本宫倒是更想留下娇娇了。”
“娘娘！”弦珠突然开口：“此事......”
“无妨，本宫现如今不过是嘴上一说。此事还要请求万岁爷的准许，亦要看看蒋家的态度！横刀夺爱之事，本宫还是不屑于去做的。”
“娘娘是个有盘算的。”知道主子并非心血来潮瞎许诺，弦珠满意的笑了。
李夫人看着这对怪异的主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姨母，姨母，这是娇娇送您的花花。”
小姑娘迈着短腿跑进来了。
她手里，赫然抓着几朵粉白粉白的小花。
“呀，我们娇娇送的呀，那姨母要好好养起来的。”李有思伸手抱住了小丫头。
哪怕看出了，那是她刚种下去没多久的花，也一点不生气。
念春站在门口，对主子的“和颜悦色”充满了震惊——明明，主子在种下那些花儿后，还厉声教导所有人，不得攀折、不得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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