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道：
“也就是说，狼族最后接纳了倭族？”
韦春终于明白过来。
黑齿长夜和梁仁杰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想要表达的是这件事。
梁仁杰点头：
“狼族凶残，接纳他们是有目的的。
当时中原虽然各方势力连番大战。
但任何一方势力单独拿出来，军队都极为强盛。
当时狼族草原各部没有统一。
即便有侵入中原的想法，却没有相应实力。
当时的狼族人知道，一旦中原统一，新诞生的王朝与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战。
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没准备好，整个狼族就会被中原王朝覆灭。
所以他们接纳了倭族。”
梁仁杰突然摇头：
“说接纳并不准确。
应该说是施舍给了他们一些栖身之地。”
梁仁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顺次指着三个黑点：
“‘燕回关’、‘旧枢城’、‘六隗城’，便是倭族聚集地的代表。”
梁仁杰看向韦春：
“这也是韦将军之前所问问题的答案。
你说‘既然有如此多的人口和军队，为何不兴建城墙守护。
若是没有坚固的城墙，这么多人为何愿意生存在这样危险的缓冲地带？’”
“原因就在这里。
因为狼族人并不居住其中。
住在里面的，是在狼族人眼中下等的倭族人。
对于狼族人来说，倭人的命不是命。”
程咬金笑道：
“哈哈，我就说狼族人哪有那么好心。
收容这些倭子人，就是让他们当挡箭牌来的。
到时候开打，先把这些下朝贱民的小倭子冲杀一番祭旗。
然后咱们两家再来放开手脚痛快打过一番。”
韦春思索一番，问道：
“倒是说的通。
只是……
倭族人没有任何反抗吗？
他们能如此轻易妥协，就居住在这个没有任何屏障天险的两大国的缓冲地带，当个炮灰？
哪怕三岁小孩都知道，在这个地方，迟早是要死的。”
“不错。”
梁仁杰有些赞许地看了韦春一眼：
“倭族能同意这个安排，原因有三。
第一，他们确实没有地方去了。
能有这样一个栖身之地已是不易。
何况他们根本打不过狼族骑兵。
我想狼族人唯一没将他们灭族的原因，就是倭族人太多了。
以当时没有统一的狼族，任何一个部落去诛灭倭族人，想要砍死数万人，刀都得砍卷刃了。
之后再对战其他部落，便会落入下风。
两相妥协之下，倭族只得听从安排。
第二，我刚刚说过倭族人有一个特点，是不把人当人。
他们还有一个特点，叫做‘见小利而忘大义’。
当时倭族的统治者，也就是被倭族称为‘大名’的人。
他携手麾下的几位忍者头领‘影’，答应了狼族让倭子民众栖居缓冲地带的请求。
条件就是这些倭族贵族，可以偷偷地入住狼族腹地。
仍然享受贵族生活。
由于血脉的原因。
倭族的最强战力，也就是那些高等血脉忍者，也在贵族之列。
最强的一批忍者去狼族腹地享受。
战力更弱的普通群众自然无法反抗。
他们的百姓，成了他们筹码。
用韦大人的话说，叫去中原王朝门口当‘炮灰’。
第三，倭族是岛国贱民。
他们认为最为宏大的战役，不过是村子和村子之间打架。
上万人的大战，已经是接近他们想象的极限了。
所以从倭族贵族到民众，都没有意识到给狼族看门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他们根本不曾见识过真正的战争残酷。”
梁仁杰不屑一笑。
“狼族当然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一点。
所以他们答应了居住在两国缓冲地带。
他们认为即便中原王朝打过来，也不过与他们在海岛上的小打小闹一样。
他们永远想象不到，什么叫做上万骑的骑兵对冲。
想象不到几十万步卒的酷烈对决。
倭族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天朝上国与草原狼族之间的战争。
所以，他们只是建造了低矮的土墙。
在土墙中做着取狼族而代之，独霸草原，进而吞食中原的春秋大梦。”
梁仁杰和黑齿长夜，两人一内一外，一文一武。
算是吧倭族研究透了。
殿内众人都点头。
对于倭族，他们之前有所耳闻。
但远不如梁仁杰和黑齿长夜了解透彻。
经过这一番讲解，他们终于是对倭族有了更全面的认知。
韦春也终于理解了。
黑齿长夜口中所谓的“骑兵攻城”的来龙去脉。
“陛下。”
黑齿长夜忽然道：
“诸般细节，还需各位大臣继续敲定。
末将还有一点请示。
对待倭人，到底是采取怀柔策略，还是一并俘虏。
亦或是……”
黑齿长夜比了一个刀抹脖子的手势。
女帝又看向韦春。
好家伙。
把韦大人当成你当家的男人了？
什么事都要看韦大人。
韦春咧了咧嘴。
其实这一波，是轮到他充当当初在乌木城时，乌木城城主的角色。
类似于屠灭萧族妇孺这样不光彩的事，当然是由官小的人来说，来背这个骂名。
不过此事正合韦大人心意。
韦春露出一个冰冷笑容：
“末将觉得。
中洲既然是府兵制。
那么自然是屠城更能激发将士斗志了。
而且想来倭族女子别有一番风味，更能激发将士斗志。
末将建议，打下边疆几城后，十日不封刀！”
梁仁杰眉头一跳，好家伙，活阎王还得是你啊。
黑齿长夜接道：
“通常都是三日不封刀，十日是否太长了？”
女帝看了看韦春，又看了看黑齿长夜。
她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可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二位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不必争了。
朕当个和事佬。
先屠城三日。
再让骑军将士们休息四日。
命步卒四日内赶到旧枢城，然后两方联合，再屠城三日。
总共十日，也算应了韦将军的这句话。”
“是！”
众将军大臣齐声领命。
几人三言两语间，便宣判了数千里外，十万倭族人的死刑。
今日大事初步敲定，黑齿长夜急匆匆坐传送阵返回边境横水城。
这一番传送，怕是得十数万银两花费。
若非是头等军国大事，绝不会如此破费。
散会以后。
韦大人原路返回，走出大明宫正东宣仁门，走上马车。
南宫问道：
“回家吗？”
韦春道：
“不，南城仁和坊，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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